許昌位於譙郡正西二百裏,快馬加鞭,大半天便可兵臨WwW..lā

自從徐達升任洛陽軍團的主將之後便任命於禁為主將,霍峻、夏侯蘭為副將,共同鎮守許昌,嚴防曹操攻城。

雖然按照資曆霍峻遠在於禁之上,但由於嶽飛手下人才濟濟,霍峻在嶽飛手下的這幾年也沒有立下太大的功勞,而於禁歸降之前在曹魏高居征南將軍,因此徐達還是高看於禁一眼,讓這個降將做了許昌太守。

霍峻本是淡泊名利之人,對於徐達的這個安排倒也坦然接受,心甘情願的給於禁擔任副手,一起鎮守許昌,提防著不遠處的十五萬曹軍主力。

隻是霍峻發現於禁時常走神,不經意間就會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無人的時候經常唉聲歎氣,看起來對他自己身份的轉換還是心有芥蒂,並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為大漢效力。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於文則跟了曹阿瞞多年,就這樣反戈舊主,心中難免會產生疙瘩!”霍峻在心中如是說道,對於於禁的矛盾倒也理解。

時間過得飛快,此刻已經過了元宵佳節,曠野裏的積雪正在逐漸融化,天地萬物慢慢有了複蘇的跡象,春風也變得和煦起來。

一匹快馬來到太守府門前停下,斥候翻身下馬入內稟報:“報……薛仁貴將軍已經帶著家眷到了許昌城南十五裏之處,敢問將軍是否出城迎接?”

於禁、霍峻等人已經接到薛仁貴被空降到許昌擔任主將的文書,霍峻與夏侯蘭自然是熱忱歡迎,為能夠與薛仁貴共事而歡欣鼓舞。而於禁則是強顏歡笑,覺得自己因為降將身份遭到了朝廷歧視,薛仁貴為何不去洛陽接替傅友德,不去陳留接替徐達,偏偏來許昌接替自己,這擺明了就是不信任自己嘛!

但於禁也知道自己做了降將,就算遭到歧視也是無路可退,也隻能隱藏起不滿,強顏歡笑:“當然出城迎接,薛將軍乃是我大漢屈指可數的大將,我等豈能怠慢?”

在於禁的帶領下,霍峻、夏侯蘭以及其他的一些文官全部上馬出城,向南走了十餘裏路程,方才遇上薛仁貴一行,隻見隨同人員除了妻子兒女之外,還有數十名親兵。

“嗬嗬……薛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於禁手捧太守印綬,率領眾文武一起上前迎接,並雙手奉上印綬。

薛仁貴下馬之後露出一臉不滿的表情:“遭貶之人,根本不需要迎接。我本是一軍主將,後來屈居孔明之下做了副將,現在竟然跑到一郡之地來做太守,真是天大的諷刺。這印綬於文則先留在身邊吧,我挨了四十軍棍,三兩個月怕是不能下床,你先替我打理政務便是。”

從宋縣到許昌二百三十裏路程,快馬加鞭一天便可抵達,而薛仁貴從接到聖旨後一路走走停停,花了整整五天的時間才來到許昌城外,現在又公然說出這樣一番不滿的話語,擺明了就是撂挑子不幹的節奏。

這讓於禁頓生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感覺,感慨道:“薛將軍威震天下,當年三箭震洛陽射死了董卓,打的呂布聞風喪膽,屢次吃虧。合肥一戰,更是讓曹……曹賊吃盡了苦頭,現在被貶到許昌來擔任太守,的確是有種虎落平陽的感覺!”

薛仁貴露出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拍了拍於禁的肩膀,感慨道:“我比你還不如啊,這太守印你先代我掌管,等我麵壁思過,改過自新之後再說。”

“人生不如意十之**,薛將軍也莫要太悲觀了。”於禁伸手拍了拍薛仁貴的手背,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薛仁貴點點頭:“許昌城裏有酒嗎?爾等是不是應該為接風洗塵,大夥兒好一醉解千愁?”

於禁大笑一聲:“自然有酒,薛將軍裏麵請!”

接到改任太守的文書之後,於禁已經將家眷從太守府裏麵搬遷了出來並打掃幹淨,薛仁貴的馬車在府邸門前停下之後,柳銀環便帶著一對兒女下車入住,而於禁、霍峻、夏侯蘭等人則設下筵席為薛仁貴接風洗塵。

此後一連幾天,薛仁貴都與於禁在一起飲酒,席間少不了指桑罵槐,表達對劉辯卸磨殺驢的不滿,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這日天色剛黑,華燈初上,便有一個身影來到於禁的府邸門前拍響了門環。

於禁的仆人跟隨於禁多年,開門見到郭嘉之後不由得嚇了一跳:“唉呀……”

郭嘉急忙伸出手指做“噤聲”動作:“噓……莫要聲張,速速回去告訴於文則,就說故人來訪。”

仆人不敢怠慢,又不敢擅自放郭嘉進府,畢竟郭嘉現在成了敵對陣營的人,若是於禁擅自接見郭嘉,消息傳出去了那便是通敵之罪。

急忙道一聲“郭大人請稍等,容我去通傳一聲”,急忙把大門關了,匆匆轉身入內稟報於禁去了。

“什麽,郭奉孝正在門外求見?”

於禁得知消息後頗為意外,饒是戎馬多年,還是一陣劇烈的心跳,略作思忖之後咬牙道:“快快把郭奉孝帶進來,千萬莫要被人察覺!”

片刻之後,在仆人的帶領下郭嘉來到了於禁的密室,笑吟吟的拱手道:“文則將軍,別來無恙啊!”

“唉……無顏見故人啊!”於禁歎息一聲,向郭嘉單膝跪拜,“禁這一拜乃是向大魏皇帝認罪,想當初為了妻兒老小,折節降漢,實乃迫不得已而為之。每每想起陛下對我的恩情,禁更是誠惶誠恐,夜不能寐,隻恨當初未能以死殉節,以至於背上叛賊之名,慚愧啊慚愧!”

郭嘉笑著扶起於禁:“文則將軍請起,嘉也理解你當初的決定,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而且你家中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兒女,折節降漢也是迫不得已。”

於禁垂淚如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拉著郭嘉的手檢討自己的過錯,最後詢問道:“陛下如今身體可是安康?隻可惜禁已經無顏見他了!”

郭嘉肅聲道:“隨著東漢國力日益強盛,陛下的壓力也是愈來愈大,幸好身體還算健朗。我這次來許昌並非為了與文則將軍敘舊,乃是為了薛仁貴而來?”

於禁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為了薛仁貴而來?莫非奉孝想要……”

郭嘉點頭道:“正是!薛剛的兒子死在龍頭鍘之下,妻子萬年公主又被逼得投井自盡,之後薛仁貴與劉辯背道而馳,越來越離心離德,看起來薛仁貴已經有很大的叛漢可能。如果薛仁貴願意獻出許昌降漢,對於我大魏來說將會是一場絕境逢生的機遇……”

“我與薛仁貴這些日子相交甚篤,聽的出來他現在的確對劉辯怨念頗大,如果下點功夫,的確有策反的希望……”於禁捏著下巴沉吟道,就差直接開口詢問,如果我策反了薛禮有什麽好處?

郭嘉莞爾一笑:“嗬嗬……陛下說了,若是文則將軍能夠成功策反薛仁貴,不僅既往不咎,還讓你官複原職,繼續擔任鎮南將軍。”

於禁聞言喜出望外,跪倒在地朝譙郡方向叩首:“陛下的恩德如同山高海深,於禁雖死不能相報!我當初變節降漢亦是為了家眷,若蒙陛下寬恕,誓要洗心革麵,為大魏戮力死戰,以死報國!”

郭嘉再次彎腰扶起於禁:“文則將軍請起,你的才能乃是上將之才,豈能在劉辯手下擔任一介偏將?回來吧,我大魏的扛鼎棟梁!”

於禁拍著胸脯道:“奉孝兄弟直管放心,我這些日子與薛禮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明日晚上我便去薛禮府上試探一番,循序漸進,一步步說服他。”

“嗬嗬……陛下可是許諾過,若薛禮肯叛漢降魏,陛下定以王爵相授!不如文則將軍你設個酒筵把薛仁貴請到府中,我親自出麵遊說他。”郭嘉端起茶碗,悠然自得的說道。

於禁一愣:“這樣會不會太冒險?”

郭嘉笑道:“嗬嗬……不置之死地焉能後生?通過探子這段時間搜集的情報,嘉認為薛仁貴叛漢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隻差一塊敲門磚。由我親自出麵,更能表現出大魏皇帝對薛仁貴的器重,大大增加說服薛仁貴的把握!”

“聽奉孝這麽一說,倒是頗有道理。既然如此,你便在我府上暫時住下,明日晚上我設下筵席,親自去把薛仁貴邀到府上,見機行事。”於禁頷首答應了郭嘉的計劃,並讓郭嘉在府中秘密住了下來。

次日傍晚,於禁親自打馬來到太守府拜見薛仁貴,邀請他到府上共飲幾杯:“今日白天外出射獵,獲得一頭麋鹿,已命家中廚子做了下酒菜,你我兄弟當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薛仁貴欣然同意,大笑道:“好啊,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你我兄弟相談甚歡,難得兄弟有這份心意,哥哥豈能違拂了兄弟的心意?走,去你府上喝個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