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停當,蘇秦在呂府住了一晚,次日清晨早早出城,帶了十幾名隨從策馬向西,尋找了一個小鎮暫時住下,以免打草驚蛇,引起薑尚的注意。

這日傍晚,守門的家丁捏著一封書信來稟報呂雉:“啟稟小姐,鍾離昧將軍又有書信送到。”

呂雉聞言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就等這個癡漢上鉤了,為了趕走虞姬,隻能對不住閣下了哦!”

“送書信來的還是那個十歲的童子?”呂雉接過書信,麻利的拆開,並詢問看門的家丁。

這個家丁亦是漢人,名字叫做張大牛,因為性格憨厚老實,平日裏寡言少語,所以被呂雉特意安排了看門。

聽了呂雉的詢問,張大牛拱手答道:“還是那個童子送的書信,可能是鍾將軍怕人知曉吧!”

呂雉微微頷首:“雖然鍾將軍對我一往情深,可我實在對他沒有好感,也隻能辜負他的厚愛了。為了避免影響本姑娘的清譽,鍾將軍私下裏給我修書之事,萬萬不可對第二個人提起。”

“小姐放心,你也知道大牛不是個愛亂說話的人。”張大牛一臉憨厚的點點頭,轉身退下。

呂雉掩了房門,轉身入內,麻利的拆開信封看了起來:呂姑娘,昧對你一片赤誠,蒼天可鑒,三番兩次修書,為何都被姑娘婉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男未娶女未嫁,堂堂正正,還望姑娘早日回複,莫讓昧一片癡心付諸東流。

呂雉悄悄從書桌抽屜裏掏出幾頁信箋,這些都是她和虞姬往來溝通的書信,為了模仿虞姬的筆疾,呂雉已經下了兩年的功夫,此刻已經臨摹的惟妙惟肖,完全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其實呂雉對蘇秦提出的這個計劃並非靈光一閃產生的,而是早有預謀,為了取代虞姬,呂雉可謂處心積慮,這兩年來下足了功夫。包括爭取項羽的好感,投虞姬所好增加“姐妹”之間的感情,與鍾離昧保持曖昧關係,將他一步步誘入圈套當做棋子……

而劉邦的條件對於呂雉來說就是一個契機,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決定提前實行計劃,離間項羽和虞姬,力爭把虞姬送到羅馬,然後自己才有希望登上大夏王妃的寶座。

呂雉攤開一張紙箋,模仿著虞姬的字跡給鍾離昧回信一封:離昧,你的執著讓我感動,你的癡情讓我慚愧,可我不能辜負大王,所以你我之間終究有緣無分,贈你親手縫製的香囊一個,以表妾意。日後修書可稱呼乳名“小婉”,以免生疏。

呂雉放下筆墨,等字跡晾幹之後折疊起來,連虞姬贈送給自己的香囊一塊塞進了信封之中,招呼張大牛來到麵前,悄聲吩咐道:“天黑之後送到鍾離昧將軍手中,切莫讓第二人知曉。”

“俺辦事小姐直管放心!”

張大牛答應一聲,接過呂雉交給的書信,在夜幕的掩護小悄悄出了呂宅,直奔鍾離昧府邸而去,並順利的交到了鍾離昧手中。

沒想到呂雉這麽快就給自己回信,鍾離昧難掩興奮之情,馬上拆開閱讀起來,看完之後卻如同遭到了當頭棒喝,呆若木雞。

“怪不得呂智遲遲不肯接受我的情義,原來她和大王有染啊!怪不得大王對呂雉這麽關照,贈送了一座豪宅,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握著呂雉送來的香囊,鍾離昧百感交集,喃喃自語道:“大王你不地道啊,如果你喜歡呂姑娘就把她納了啊,養在外麵無名無分算什麽?若早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會用情至深了,唉……大王啊大王,你實在讓末將失望啊!”

鍾離昧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悲傷,想著自己這些年來為項羽赴湯蹈火,汗馬馳騁,到頭來連看上的女人都被項羽霸占,心中百感交集,忿忿不平。遂起身把自己的印綬與黃金全部封了起來,懸掛在梁上,準備單騎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一臉彷徨的鍾離昧在房間裏無助的徘徊,最終還是不忍離開,天大地大自己又能去哪裏?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最欽佩的項王恩斷義絕?

握著“呂雉”親手為自己縫製的香囊,鍾離昧又難以割舍,心中喃喃自語道:“她都把自己的乳名告訴我了,又為我縫製了香囊,可見心裏亦是有我。或許她做了大王的情婦,有她的難言之隱吧?我當向大王求情,請大王把她賞賜給我。我這些年為了大夏浴血死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大王不答應的話……”

鍾離昧一夜難眠,清晨之時提筆給呂雉修書一封:“小婉,多謝贈香囊之情,離昧一片癡情天地可鑒,當擇日向大王求情,求他把你賞賜於我。若大王不肯,昧便此生再也不娶,就這樣守著你變老,以表吾心。”

一臉疲憊的鍾離昧喚來童子,吩咐把書信給呂雉悄悄送去,切莫讓外人知曉,童子答應一聲,拿著書信直奔呂宅而去。

呂雉看完之後嘴角的笑意更濃:“嗬嗬……鍾將軍啊,你還真是癡情,若不是你,我還真的無法扳倒虞姬呢!”

晌午過後,呂雉便乘車直奔大夏王府。

呂雉姊妹來到大夏已經多年,而且作為與王妃情同姐妹的閨蜜,呂雉享有不必通報,可以隨意進出的特權。

車簾一挑,呂雉跳下馬車,與守門的侍衛熱情的打著招呼,笑吟吟的進了大夏王府,直奔後院尋找虞姬而去。

“姐姐,天氣這麽冷,為何獨自一人在院中賞花?”呂雉一臉關切的上前詢問,並把棉袍脫下來披在虞姬的身上,“天氣寒冷,姐姐穿的這麽單薄,若身體抱恙,豈不讓大王心疼?”

虞姬歎息一聲:“姐姐嫁給大王已經多年,到現在還沒有為大王開枝散葉,導致大夏連儲君也沒有,惹得許多大臣頗有微言。而大王又堅持不肯納妾,實在讓姐姐左右為難啊!”

呂雉笑著安慰道:“姐姐也不必擔憂,你們都還年輕,大王不過三十五六歲年紀,而你也隻是二十四五歲,將來的日子長著呢,不必急於一時。”

當下姐妹二人一起挽手進了房間,呂雉一邊走一邊詢問道:“姐姐,我記得你當初對我說過乳名叫做小婉?”

虞姬笑笑:“俗氣得緊,在咱們大夏隻有你與大王知道哦,萬萬不可對第二個人提起,免得讓人笑話。”

進了房間後虞姬吩咐婢女奉上茶水,姐妹二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虞姬東拉西扯,就是不肯離去,總算等到虞姬出門方便,急忙起身把提前準備好的藥粉倒進了虞姬的茶碗之中。

斜陽西沉,天色遲暮,虞姬吩咐下人準備酒筵款待呂雉。

姐妹二人吃到一半,虞姬忽然感到腹中脹痛難受,臉色蒼白,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姐姐,你怎麽了?”呂雉一臉關切的撲上前去,在幾個婢女的幫助下把虞姬攙扶進了臥室。

虞姬躺在**,臉色蒼白,呢喃道:“為了幫大王開枝散葉,我這些年吃了不少藥物,可能是後遺症吧?或許休息一夜就好。妹妹不必管我,回家休息去吧!”

呂雉哪裏肯走,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我情同姐妹,這個時候妹妹豈能舍下姐姐不管?隻要姐姐一日不能康複,妹妹便時刻守在你身邊。”

虞姬拗不過呂雉,隻好依她,不多時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到半夜時分,呂雉吩咐幾個婢女道:“你們下去休息吧,我留下來照顧姐姐就是。姐姐待我恩重如山,我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報答她的恩情了。”

見呂雉說的言辭懇切,幾個婢女便打著嗬欠告退:“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呂小姐了,待會兒天亮之時我們便來替你。”

總算支開了幾個婢女,呂雉不動聲色的起身掩了房門,自袖子裏取出鍾離昧寫給自己的書信,翻箱倒櫃的尋找藏匿之處,然後再找人向項羽告密,來個鐵證如山。

“這是什麽?”

呂雉一陣亂翻之後發現了一封漢朝的信封,這種顏色的信封在大夏是看不到的,當即滿臉疑惑的把信封裏麵的信箋抽了出來,慢慢閱讀了起來。

看完之後呂雉不由得欣喜若狂,差點失聲歡呼:“哈哈……實在想不到啊,原來虞姬是劉辯的棋子啊,是劉辯安插到項王身邊的眼線。而且這虞姬竟然是劉辯妃子的姐姐,實在是真人不露相,倒是我小瞧她了!”

呂雉再次把書信原封不動的塞進信封,並連帶著與鍾離昧寫的書信都一塊藏了起來,最後冷笑道:“有這兩封書信,我就不信你虞姬還能屹立不倒?”

天亮之後,虞姬迷迷糊糊的昏睡不醒,並且身體滾燙,呂雉立即做了決定:“姐姐身體抱恙,必須派人去藍馬關把大王召回。”

見王妃病的這般嚴重,大夏王府的下人也慌了神,也不去稟報呂望,直接離開木鹿城快馬加鞭稟報項羽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