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幾名來降的漢卒帶上來,看看有何機密軍情?”

張須陀聞言大手一揮,在帥帳中正襟危坐,部下的偏將、校尉各自腰懸佩劍,分立兩旁,打算給來降的漢卒一個下馬威。

不消片刻功夫,便有幾個一瘸一拐的漢卒走進了帥帳,呲牙咧嘴的納頭便拜:“小人等見過張將軍!”

張須陀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叱喝:“爾等因何來投,有什麽秘密軍情獻上,給我如實道來,若有半句虛言,定然剁成肉泥!”

眾將校一起拔劍,一霎間出鞘的“嗆啷”聲此起彼伏,營帳之內寒光閃爍,一起恐嚇道:“若有半句虛言,定然叫爾等粉身碎骨!”

當下幾名漢卒便把馮勝奉了嶽飛的命令在長社石象溝囤糧,並且每日酗酒喝的酩酊大醉之事說了一遍,最後信誓旦旦的說道:“小人等絕無半句假話,那馮勝不僅自己貪杯,而且還時常邀約部將共飲,一個個喝的酩酊大醉,醜態百出。將軍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到長社縣境內打探,許多酒肆裏麵的白酒幾乎都快被馮勝買光了!”

張須陀一拍桌案道:“好大的膽子,竟敢來誆騙本將,左右先給我砍一個殺雞儆猴!”

隨著張須陀一聲令下,兩旁的七八個將校亂劍齊下,瞬間就把一名降卒砍的血肉模糊,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當場斃命。

“如何,還敢欺騙本將麽?”一臉大胡子的張須陀一腳踏在桌案上,好似凶神惡煞的土匪一般質問。

雖然事發突然,但這些個被馮勝精挑細選的漢卒卻也膽色非凡,一個個咬緊牙關,抵死不承認:“我等所言句句事實,將軍何故濫殺無辜?若不信可以派人去長社縣打探,看看許多酒肆是否都被漢軍買空了?”

張須陀冷哼一聲:“既然馮勝酗酒貪杯,爾等為何不去嶽飛哪裏舉報,反而跑來向我告密?”

這幾人在來時已經磋商好了答對之詞,此刻麵對張須陀一針見血的質問,毫不慌亂,由為首之人辯解道:“回將軍的話,我等受馮勝的影響上行下效,多喝了幾杯,在糧倉值夜的時候撞倒了燈台,引燃大火燒掉了幾千石糧食,被馮勝杖責了數十軍棍……”

幾個降卒說著話一起解下褲子,把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屁股晾給張須陀看:“這是玩忽職守吃的軍棍,即便我等明知去嶽元帥那裏舉報馮勝有用,卻也不敢冒險。無路可走之下,隻能來向張將軍告密,乞一口飯吃!”

張須陀見幾個降卒被打的皮開肉綻,傷痕累累,方才信了七成,吩咐麾下校尉帶下去暫時安置,並且派了斥候趕往長社縣打探。至深夜時歸來向張須陀稟報,果然如這幾個降卒所言,長社縣的酒肆最近銷量大增,許多商家已經告罄,買主大多數都是身著甲胄的漢卒。

張須陀不複多疑,一拍大腿仰天大笑:“哈哈……嶽飛的眼光真是短淺,竟然任用這麽一個庸才鎮守糧草,此乃天助我大漢!”

張須陀立即連夜來到中軍帥帳求見楊素,把獲得的情報陳述一番,極力請求出兵劫糧,並願意以項上人頭擔保。

但楊素性格謹慎,絕非略顯魯莽的張須陀可比,當即下令張須陀把幾個降卒帶來帥帳,采用隔離的方法嚴加審問。但幾個降卒早就商量好了各種措詞,回答的天衣無縫,楊素費了一番功夫,並沒有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

楊素又派遣了十幾個精銳斥候連夜趕往長社縣刺探,獲得的結果與張須陀部下斥候刺探到的一模一樣,長社縣內的幾十家酒肆這幾天生意興隆,幾乎賣斷了貨,一個個賺的盆滿缽益,笑逐顏開。

“楊公,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嶽飛知道消息後定然會派人取代馮勝鎮守糧草,到時候隻怕就沒機會了!”張須陀再次拱手苦諫。

鄧艾也結結巴巴的附和:“末……末將,親自……審、審問過這幾個降卒,回答的大同小異,並無可疑之處銀。看起來……這、這馮勝不滿嶽飛,消極酗酒八成是真,可派兵猛攻石象溝,火燒漢軍糧草。若能……得、得手,嶽飛必退!”

已經四十多歲的楊素手撫胡須,最終頷首答應了下來:“任何決斷都有風險,這次劫糧值得賭一把。但不能隻有我軍去冒險,速速派人把於禁招來,共商劫糧之策。”

於禁也得到了嶽飛把糧草囤積在長社縣的消息,正想來找楊素商議,沒想到楊素卻先派人來請自己,當即欣然前往楊素大營。

一番商議之後,楊素決定派遣張須陀、史萬歲各自率領兩萬人馬分居左、中兩路,於禁派遣夏侯尚、夏侯蘭二人督兵一萬五作為右翼,三路人馬總計五萬五千人,於傍晚吃飽喝足之後,人緘口馬摘鈴,悄悄朝漢軍囤糧所在摸去,爭取一舉焚燒漢軍的糧草。

天氣早已轉暖,春暖花開,將士們卸去了厚重笨拙的棉衣,吃飽喝足之後趁著夜幕的掩蓋,跟隨著史萬歲、張須陀等人分兵殺奔長社縣。

史萬歲手提七十五斤的四竅八環刀,**黃膘馬,率領兩萬人居中。張須陀手提破風劈山刀,**青鬃馬,率兩萬人在左;夏侯尚與夏侯蘭則率領一萬五千曹兵在右,全部輕裝上陣,每人背負一捆幹柴,借著月色朝長社縣內的石象溝進軍。

暖熏熏的春風拂麵而來,吹得人渾身舒坦。

一輪圓月掛在天際,撒下皎潔的光輝照耀的大地一片無垠,鳥語花香,空氣中帶著花草的芬芳,在這樣的夜色中行走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石象溝位於長社縣境內,中間有一片隱蔽的盆地,兩邊丘陵起伏,漫山遍野的都是草木,因為遠遠看去主峰像是一頭撅著鼻子的巨象,因此得名石象溝。

“將軍,漢軍的糧草就囤積在石象溝裏麵的盆地之中!”提前探路的斥候快馬來到史萬歲麵前,拱手稟報。

“隨我殺進去,放火焚燒漢軍糧草!”史萬歲策馬當先,大刀一招,率領兩萬西漢士兵朝石象溝中掩殺。

石象溝雖然名為溝,其實是一個麵積不小的圓形盆地,至少有五六條進出的道路,就在史萬歲率軍掩殺之際,張須陀與夏侯尚、夏侯侯蘭也各自率部發起了進攻,一時間殺聲震天,號角嗚咽。

“咚咚咚……”

隨著一陣緊密的顰鼓之聲,山穀兩側伏兵四起,數不清的漢軍從掩體後麵露出頭來,密集的弩箭猶如驟雨一般傾灑下來,巨大的滾石蹦蹦跳跳的從天而降,攜帶著彌漫的灰塵砸進人群之中。

一瞬間,倒在箭雨之下的西漢士兵不計其數,被呼嘯而下的滾石砸的變形的屍體遍地皆是,慘叫聲此起彼伏,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不好,中埋伏了!”史萬歲大驚失色,一邊揮刀撥打雕翎,一邊勒令隊伍後退,“將士們速速後撤,前軍變後軍,後軍變前軍!”

在史萬歲的指揮下,西漢士卒也顧不得搭救負傷慘叫的同伴,紛紛舉起盾牌扛在頭頂,調轉陣腳向來路倉惶撤退。

忽聽一通鼓響,一員大將**渾身火紅的玉頂火龍駒,手持鏨金虎頭槍,威風凜凜的攔住了史萬歲的去路:“無謀逆賊,中了我們嶽元帥請君入甕之計,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史萬歲識得此人是嶽飛手下頭號大將高寵,之前在沙場上交手過多次,俱都支撐不過二十回合左右,此刻被攔住了去路,料來難以逃命!

“大丈夫死則死矣,何須饒舌?”史萬歲咆哮一聲,縱馬舞刀,直取高寵。

高寵冷哼一聲,目光中滿滿的蔑視之意:“那我高寵就成全你!”

話音未落催馬向前,手中鏨金虎頭槍高高舉起,泛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猶如萬鈞雷霆一般奔著史萬歲的麵門刺了過來。

“叮咚……高寵蓋世屬性爆發,麵對力量型武將時武力+3,基礎武力值103,坐騎玉頂火龍駒+1,武器鏨金虎頭槍+1,當前武力上升至108!”

“叮咚……高寵驚雷屬性爆發,瞬間武力+8,當前武力飆升至116!”

看到高寵一槍刺了過來,史萬歲來不及多想,急忙舉起手中大刀向外格擋。

隻聽“鐺”的一聲巨響,刀槍相交,火花四濺,史萬歲雙手虎口被一下子震裂,大刀登時脫手飛了出去。

高寵在馬上一個回旋,長槍裹挾著萬丈光華,自下向上斜刺,“噗嗤”一聲,一下子洞穿了史萬歲的胸膛,登時搠了一個透明窟窿,從馬上挑了下來。

“楊公啊,我……不能助你稱王稱霸,就此先……走一步啦!”

史萬歲雖然落在地上,但卻掙紮著爬了起來大吼一聲,用長槍斜插在泥土之中,用槍尾撐住自己的下頜,讓自己的屍體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就此氣絕身亡。

史萬歲戰死沙場,西漢軍陣腳大亂,被高寵揮軍掩殺,死傷無數,一部分將士拚命突圍,在清晨的曙光下包套鼠竄,向許昌楊素大營方向敗逃而去,而其他的兩路兵馬依舊殺聲震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