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北風更冷。

鏖戰了一整天的曹兵依舊沒有撤退的意思,漫山遍野的呐喊著持續向合肥城發起強攻,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如同被颶風催動的海浪般不斷的拍打著合肥城牆。

一天的廝殺下來,曹軍已經在合肥城下填上了一萬六千多條性命,整個城牆腳下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屍體,閉著眼睛踩下去,十有**會踩到屍體上麵。濺出的血水匯集在一起,甚至在地麵上凝結成了觸目驚心的“血冰”,一腳踩上去,稍不留神就會摔個四腳朝天。

但在城牆下縱馬馳騁,高聲鼓舞軍心的曹操鬥誌卻越來越旺盛,數次冒著箭雨衝到城牆底下給魏軍將士鼓勁:“兒郎們,看到了嗎?城牆上的箭雨越來越稀疏,滾石擂木越來越少,這說明城內的物資器械正在逐漸匱乏,將士們繼續猛攻下去,天亮之前一定可以破城!”

“給我狠狠的射曹操!”

馬岱一直在城牆上盯著曹操的行蹤,率領了數十名射術精湛的弓弩手從南城牆跟到了北城牆,此刻抓住機會一躍而起,喝令朝曹操亂箭齊發。

“嗖嗖嗖……”

隨著馬岱一聲令下,這些強弓兵紛紛挽弓搭箭,朝曹操怒射一波箭雨。比起尋常的弓兵來,他們的鐵胎弓更硬,射程更遠,準頭更精確。一陣破空之聲響起,數十枚羽箭淩空灑向曹操頭頂。

“我曹孟德戎馬多年,當年大破黃巾,也曾經親自衝鋒陷陣,何懼爾等弓箭?”

曹操臨危不亂,叱吒一聲將手中龍淵劍揮舞的寒光閃爍,潑水難進,將數十支雕翎箭紛紛擊落在地,同時勒馬後退。身為君主激勵軍心固然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但做事也必須小心翼翼,萬一有個閃失,那將會對軍心造成致命性的打擊!

“保護陛下!”

大魏皇帝親自來西城牆督陣,負責帶隊的曹參與史進自然不敢怠慢,如影隨形的跟隨在曹操左右。看到城牆上突然冒出一波強弓兵朝曹操集火,急忙上前撥打雕翎,喝令盾牌兵上前遮擋弩箭,同時命弓弩手朝城牆上還射。

就在曹軍一團混亂之際,喬裝打扮成曹兵的薛仁貴已經悄悄逼近了曹操,距離尚有兩百五十丈左右的距離。眼見驚天大功即將到手,薛仁貴的一顆心不由得狂跳不已,不動聲色的摘下萬裏起雲煙,就要彎弓搭箭射曹操。

身為一國之君,曹操身邊自然少不了侍衛,許褚除了一開始被遠遠甩開之外,很快就帶領了百十名親衛兵簇擁在曹操周圍百丈的範圍之內,警惕的觀望周圍,避免有意外發生。

看到薛仁貴突然彎弓搭箭,馬上就有曹操的親衛兵叱喝一聲:“呔……那士卒是何人?速速閃開一旁,不許靠近陛下!”

薛仁貴並不理會,拉得弓弦如滿月,眯著一隻眼睛瞄準了背對著自己徐徐後退的曹操。

城牆上密集的箭雨讓曹操放棄了靠近城牆的打算,在盾牌兵的簇擁下緩緩退後,決定撤退到安全範圍內再繼續督戰,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的危險。

比起親衛兵來,許褚更加心細如發,老早就注意到薛仁貴有些異常,正待上前盤問,卻看到薛仁貴彎弓搭箭瞄準了曹操,登時大吃一驚:“呔……你這小賊竟敢把弓箭對準陛下?”

就在許褚大喝一聲的同時,薛仁貴右手一抖,韌勁十足的弓弦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帶著呼嘯的風聲,猶如流星一般射向曹操的後背,位置瞄準了心髒。

許褚一聲虎吼,震得三軍將士耳膜嗡嗡作響,曹操對這個聲音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下意識的側身躲避。隻是身體微微晃動,便聽到“咄”的一聲破甲之聲響起,背部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從馬上跌了下去。

“薛仁貴在此,曹賊吃我一戟!”

薛仁貴一箭射落曹操,登時精神大震,血脈賁張,催馬挺戟直取曹操。在向前衝鋒的同時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大丈夫馳騁沙場,為的就是封侯敗將,名垂青史,如果隱姓埋名何異於錦衣夜行?更何況是射殺一國之君這樣的驚天大功,薛仁貴更是不會藏著掖著,在縱馬挺戟的同時自報姓名。

“休傷我主!”

許褚嘶吼一聲,提起虎牙大刀朝薛仁貴撲了上去,一副拚死相搏的樣子。

“叮咚……許褚‘虎癡’屬性發動,武力+4,當前武力上升至102!”就在許褚撲向薛仁貴之際,遠在成都的劉辯突然收到了係統的提示,急忙放下手裏的奏折,閉目凝神聆聽戰報。

“叮咚……薛仁貴戟神屬性爆發,對陣非戟類武將時根據戰場情況武力增加4—7點不等。薛仁貴當前武力+7,基礎武力值102,赤兔馬+1,震雷青龍戟+1,當前武力值上升至111!”

薛仁貴眼見曹操的首級唾手可得,拚命的揮舞著青龍戟向前衝鋒,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曹軍紛紛披靡,眼看距離曹操已經隻剩下數十丈,卻不料斜刺裏殺出一員虎將攔住了去路。

“擋我去路者,必死無疑!”

受到阻擋的薛仁貴叱吒一聲,氣衝牛鬥,手中青龍戟揮舞的寒光閃爍,猶如青龍鬧海,上下翻飛,奔著許褚猛砍猛劈,每一戟都是致對手於死地的殺招。

“我譙郡許仲康深受主公厚恩,今日就算血濺五步也絕不後退!”許褚連聲咆哮,揮舞著金黃色的虎牙大刀與薛仁貴廝殺成一團。

“陛下可否無恙?”

眼見得大魏皇帝突然墜馬,九紋龍史進自然不會錯過這表忠心的機會,大步流星的衝上前去,將曹操扶起來背在肩上詢問一聲,同時喝令身邊的士卒:“保護陛下,活捉薛仁貴!”

雖然被一箭射中了肩膀的胛骨,錐心刺骨一般疼痛,但曹操卻慶幸沒有被射中要害。若是再稍微偏上幾寸,那就不是疼痛的事情了,十有**會被射穿心髒,命喪合肥城下。

曹操正想振作精神大喊一聲“皮肉之傷不足掛齒”,但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主意。在心中暗自思忖道:“既然劉辯用詐死全殲了貴霜幾十萬大軍,秦瓊用詐死射殺了元讓,朕何不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念至此,曹操便緘口不語,將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一言不發的趴在史進的肩膀上,任憑史進背著自己朝大營方向撤退。

“射啊,砸啊,曹阿瞞被薛將軍射死了!”

城頭上的漢軍還以為曹操果真被射死了,登時軍心大震,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呐喊,直衝天際。這情形就像是中國足球隊在世界杯決賽中射進了壓哨球一般,瞬間就燃燒了合肥城的上空。

刹那間,城頭上疲倦不堪的漢軍頓時充滿了力量,渾身一下子爆發出了用不完的力氣,****的箭雨陡然密集了許多。滾滾而下的擂木、滾石也被拋的更遠,砸的更狠,瞬間就讓曹軍吃不消,不得不紛紛後退,暫時停止了攻城。

盧俊義並不知道薛仁貴單戟匹馬下了城牆,此刻得到消息後又是欽佩又是擔憂,打算率兵出城接應:“來人,速速把西城門下麵砌築的石頭拆掉,本將率騎兵出城支援薛將軍,豈能讓他憑一己之力對抗十幾萬大軍?”

華歆急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若是盧將軍率兵出城,定然會被曹軍蜂擁而入。薛將軍為了避免被曹軍抓住機會,乃是從城牆上縱馬躍下的,出城之前特意叮囑過本官,不準任何人出城救援。薛將軍說他憑借著赤兔馬的腳力,可以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若是將士們出城救援,反而會讓薛將軍分心!”

盧俊義聽完微微頷首:“薛將軍考慮的倒是周祥,赤兔馬天下無雙,薛將軍武藝絕倫。兩者結合,雖然曹兵有十幾萬也不見得能夠困住他,若是我等貿然出城救援,還真有可能會連累薛將軍分心。”

盧俊義略作思忖,最終放棄了出城救援的打算,彎腰扛起一根兩丈半碗口粗細的擂木狠狠的砸了下去,大聲的給薛仁貴助威。

眼見曹操被史進背在身上,越走越遠,不知死活,薛仁貴不由得怒火中燒,發指眥裂,連聲咆哮,手中長戟揮舞的鬼神莫測,將許褚籠罩其中。

戰有十五六個回合,麵對著薛仁貴變化多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龍戟,許褚逐漸不支,被一戟刺中大腿,從馬上挑了下來。

“自己討死,別怪薛某戟下無情!”薛仁貴一聲怒吼,縱馬挺戟,就要上前收割許褚的人頭。

忽然一聲“嘩啦啦”的盾牌之聲此起彼伏,卻是曹參手持雙刀,指揮著五百名重裝步兵圍上來支援許褚。就在薛仁貴長戟堪堪刺到許褚胸前之際,一扇盾牌擋在了許褚麵前,救了虎癡一命。

薛仁貴不想在許褚身上浪費時間,撥馬舞戟轉身就走,朝背著曹操撤退的史進追了上去:“曹賊哪裏走?留下人頭再去不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