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乃是淮南重鎮,扼中原門戶,座巢湖之濱,襟江帶湖,南通吳越,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在袁術統治淮南之前,合肥一直都是淮南郡的治所,直到袁術控製這塊地盤之後,才被壽春取而代之。

合肥地形險要,分為新舊兩座城池,中間隔著數條規模不大的河流,地勢高低起伏,壟畈相依,總體呈現丘陵地形。東麵的被稱為合肥舊城,自春秋時期便已經存在,西麵的則被稱之為合肥新城,始建於光武時期,至今已有兩百年的曆史。

薛仁貴從壽春接應馬岱後退到合肥後便放棄了新城,將剩下的三萬多兵馬囤積在城牆相對更加高厚的舊城之內,拉起吊橋,關閉城門。全軍登上城牆,憑險死守。

曹操拿下壽春之後顧不得停歇,留下部分文官安頓地方,親自率領了十餘萬人馬尾隨著漢軍的步伐殺奔合肥,同時命曹仁、郭子儀兩路兵馬向合肥移動,集結重兵猛攻城池。爭取早日拔掉這座要塞,進軍濡須口,劍指金陵。

但薛仁貴帶領著盧俊義、馬岱據城死守,頑強的頂住了曹軍數次猛攻,在近二十萬大軍的侵襲之下依舊屹立不倒。

尤其是薛仁貴手中的“萬裏起雲煙”堪稱冷兵器時代的大狙,配上薛仁貴百步穿楊的射術,簡直就是曹軍的噩夢,幾乎是指誰射誰,例無虛發。半個月的時間下來,死在薛仁貴箭下的曹軍將校少說也有二十餘人,士卒更是不計其數。

每次攻城的時候,曹軍看到城牆上飄**著薛禮的旗幟,就會感到頭皮發麻,頜下生寒,唯恐稍不留神就會被一箭射穿喉嚨。

薛仁貴抓住曹軍這個心理,下令在四麵城牆上全部插上“薛”字大旗,並從軍中挑選了十幾個與自己相貌有些相似的士卒,穿上和自己相似的鎧甲故弄玄虛,更是擾的曹軍心神不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這讓曹軍將士每次攻城的時候都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因此半個多月的時間下來,麵對著固若金湯的合肥舊城一籌莫展,依然難越雷池一步。

當濡須之戰的消息傳來之後,曹操幾乎驚掉了下巴:“什麽?黃祖戰死,江夏丟失。蔡瑁被殺,郭奉孝被擒?尉遲恭率部收複了濡須?”

垂頭喪氣的文聘跪地稟報:“回陛下的話,罪臣率部向合肥撤退之時才得到了斥候的探報,這一切都是劉辯的兒子劉無忌所為。他先自稱王莽的後人,說是在丹陽境內埋藏了富可敵國的寶藏,偏蔡瑁前去丹陽尋寶,並伏兵殺之。”

斥候的探報自然不會百分之百準確,到現在文聘都還以為劉無忌和淩統是受了高人點撥,前往濡須口騙了蔡瑁前往丹陽,並在境內伏兵誅殺。做夢也想不到蔡瑁以及數十名親兵,其實是死在兩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手中。

聽說這一切都源自於劉辯不到十歲的兒子劉無忌之時,曹操更是瞠目結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劉辯這兒子簡直逆天了,生子當如劉無忌啊,像那孫權、劉琦等人簡直就是豬狗之輩也!”

黃祖的攔江鐵索被韓世忠輕易化解,蔡瑁啼笑皆非的死在劉無忌刀下,這些曹操都能承受。唯一讓曹操心如刀割的自己最器重的謀士郭嘉竟然被捉了,雖然曹操不知郭嘉是怎樣被抓住的,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郭嘉現在已經成了漢軍的階下囚。

“奉孝是怎麽被抓的?”

曹操一雙犀利的眸子中放射出憤怒的光芒,搭在桌案上的五指狠狠的抓了下去,恨不能把桌案戳透五個指洞,讓郭嘉從裏麵鑽出來。

跪在地上的文聘一臉慚愧:“聽說那兩個小兒拿著蔡瑁的虎符與令牌混進了濡須城,用同樣的說詞欺騙奉孝大人。雖然奉孝大人覺得可疑,但這兩個孩童中卻又拿著蔡瑁的虎符與令箭,遂命人把兩個少年關押起來,派人趕往濡須、丹陽尋找蔡瑁,求證真偽。”

“咳咳……”蓬頭垢麵,甲胄淩亂,狼狽不堪的文聘咳嗽一聲繼續把自己知道的稟報給曹操:“誰知半夜之時郭奉孝不知所蹤,這兩個少年又拿了郭嘉的令牌與蔡瑁的虎符,來到東關城下詐稱濡須遭到漢軍猛攻,讓我火速回援。”

“微臣見濡須起了大火,兩個少年手中又有重要憑證,遂不複多疑,就此率兵放棄了東關。回到濡須城下之後方知中計,遍尋郭奉孝不得,而那尉遲恭又率大軍殺過了東關。罪臣情知濡須難保,隻能慫恿了部分蔡瑁舊部前來合肥拜見陛下!”

曹操雙目微閉,眼睛眯成一條縫,喃喃自語:“詐蔡瑁,騙奉孝,誑仲業,整個計劃環環相扣,一氣嗬成。估計絕不是兩個兩個少年可以做到的,朕猜測整個計劃十有*是劉基或者陳宮之流策劃的,否則這兩個少年簡直太逆天了!”

提起劉無忌,曹操忽然想起了三四年前被劉辯當做人質脅迫到了金陵的兩個女兒。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長女曹嬛過年之後應該就十四歲了,被劉辯許配給了太子劉齊;次女曹懿過年後應該十二歲了,被許配給了廬江王劉禦,這樣算起來的話劉無忌還得喊自己一聲“嶽父”。

“朕還記得劉辯對蒯良承諾過,無論將來與我曹魏的關係如何,都不會難為我的兩個女兒,我希望他能說話算話!”曹操目光飄忽,在心中暗自沉吟。人生有得必有舍,自己為了問鼎天下,隻能犧牲掉兩個女兒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就在曹操怒不可遏之時,各路的斥候陸續來報:“啟奏陛下,諸葛亮已經率領援兵過了六安,預計兩日之後便會抵達合肥城下!”

“啟奏陛下,尉遲恭擊破濡須之後,已經率領由士卒、僧侶、道士等人組成的隊伍朝合肥進軍,預計最遲三日便會進入合肥境內!”

聽著各種不利的消息接踵而至,曹操的臉色陰沉的像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的天空,下令召集偏將以上的武將全部來到自己的禦帳共商破城之策。

待眾將齊聚之後,正襟端坐的曹操掃了滿帳文武一眼,最後落在範增身上:“範丞相,撞牆車、土丘、地道準備好了多少?”

範增大踏步的出列:“回陛下的話,經過曹慚、司馬對等兩位將軍的不懈努力,我軍已在合肥北城牆外築起了二十座高達五丈的土丘,每座土丘上麵可供三十名弓弩兵同時朝城牆上府射。”

“不錯,有這些土丘差不多可以壓製城頭上的漢軍弓弩手了!”曹操眯著雙眼頷首讚許了一聲,又問:“撞牆車製造了多少?”

司馬錯出列拱手答道:“回陛下的話,已經按照工匠的設計製造了五輛撞牆車,明日即可投入使用,猛撞合肥城牆。”

曹操雙目突然一下子睜開:“嗯……不是說十日之內要造出至少八輛撞牆車麽,怎麽少了三輛?”

“回陛下的話,由於使用的木材不合格,在做了幾次實驗之後無法破壞城牆,已被匠人拆毀重做。”司馬錯脊背冒汗,囁嚅著答道。

曹操雙眉蹙起,沉聲道:“不管是何原因,任務未完成便是未完成,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朕決定扣除你半年俸祿,你可接受?”

司馬錯單膝跪地認錯:“罪臣甘心受罰!”

曹操微微頷首,朗聲道:“有過必罰,有功必賞!若你監工的這五輛撞牆車能夠發揮出應有的威力,破壞了合肥城牆,朕賞賜你黃金百兩,粟米萬石!”

“多謝陛下體諒!”司馬錯稽首頓拜,“罪臣一定戮力死戰,將功贖罪!”

曹操的目光又從司馬錯身上挪到曹參的身上,肅聲道:“敬業,你監工的地道挖了幾條,深度如何?”

曹參拱手稟報:“回陛下的話,微臣率領兩萬將士晝夜挖掘,已在合肥西城牆外挖掘了六條地道,洞穴在地下一丈半左右的距離。”

“淺了!”曹操幹脆利索的否定了曹參的功績,“深度至少要在兩丈以下才有可能偷襲成功。朕對你和司馬對處以相同的處罰,扣除半年俸祿,但你監工的地道若是在明日的攻城之戰中發揮出巨大作用,朕也對你處以相同的獎勵。”

“臣遵旨!”曹參長揖領命,“明日必督率三軍,全力攻城!”

曹操霍然起身,掃了一眼帳下的武將,包括典韋、史進、曹文詔、韓擒虎、文聘等人,以及昨日剛剛率部抵達的曹仁、曹洪,還有肩部有傷的司馬懿。

清了清嗓子,伸手朝合肥一指:“將士們,明日全軍戮力死戰,霹靂車、井欄、土丘、撞牆車、地道全部投入使用,務必在東漢援軍抵達之前攻破合肥城門。否則我軍飲馬長江,直搗金陵的計劃將會付諸東流!”

滿帳武將一起抱腕領諾:“陛下直管放心,明日臣等必然戮力血戰,雖死不退,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要拿下合肥!”

曹操最後又發出一支令箭,催促郭子儀與賈複、單雄信二人全力進軍,盡早前來參加合肥大戰,力爭在拿下這座重鎮的同時對諸葛亮迎頭痛擊,畢其功於一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