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烈的記憶中,並沒有蔡琰的記憶,可見兩家雖然算是世交,但或許是因為男孩與女孩的區別,彼此並沒有過交集。r?a?

?nw?en?w?w?w?.??亦或者是年代太久,彼此都淡忘了這段記憶。

正如蔡邕所言,蔡琰這次確實是遠嫁,因為他的夫家遠在河東郡,這次夫家為了迎娶,特意從河東派來了一支三十人的迎親隊伍,並且帶來頗為豐厚的聘禮。

與韓烈稍稍閑聊幾句,蔡邕便忙開了,因為時辰將近,新娘即將蹬車遠行,雖說沒有宴請賓客,但蔡邕如今畢竟是朝廷重臣,還是有不少相交不錯的大臣派人送來禮物,其中還有些攀附之人。

眼看蔡家上下都在忙活,韓烈隨即在府宅內閑逛起來,由於路途不熟,加上蔡邕府邸並不算大,韓烈不知不覺便來到後院,在路過一片花叢之際,隻聽一個柔柔的聲音,正對著幾盆已經枯萎的花叢,自言自語的道:“今天就要離開了,今後怕是再也無法看到你們盛開的花蕾,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蹲在花盆前的女孩,穿著一身大紅衣裙,雖然無法看到正麵,但從女子曲線來看,這女子的身材修長而高挑,翹起的臀部飽滿圓潤,若是用老人的說法,這姑娘倒是和適合生養的好姑娘。

僅僅是一瞟的目光,韓烈別收回了,就在他正準備離去之際,那姑娘卻站了起來,看到轉身的韓烈那張堪比女子的俊美容顏,下意識的女子便張口道:“姐姐是來府中的客人嗎?”

“呃?”生平第一次被人喊著姐姐,韓烈頓時一臉的囧色,開口道:“姑娘誤會了,在下韓烈,可不是你口中的姐姐哦。”

“呀,你……不好意思,是文姬唐突了。”身穿紅裙的蔡琰,站起來身高足有七尺餘,用後世的說法來說,隻怕足有一米六五上下,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屬於高挑美人。

秀氣的臉蛋,柳眉大眼,瑤鼻紅唇,蔡琰的皮膚算不上白皙,但卻有種健康的美,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而幹淨,若論嬌豔嫵媚,蔡琰或許差上貂蟬半籌,但蔡琰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汪清泉,讓人生出一股舒適與親近感。

“原來小姐就是蔡大人的千金,今日我也是來的突然,不知小姐今日大婚,空手而來,實在抱歉。”韓烈歉意的一笑,目光略微從對方身上掠過,誇道:“不過蔡小姐今天很漂亮,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謝謝韓公子的吉言。”蔡琰巧笑揚了揚手,顯得可愛而又活潑。

看著眼前一臉單純笑容的蔡琰,想起這個可憐的女子,即將嫁到夫家,從此將會把她帶到一條不歸之路時,他的內心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憐惜之情。

見韓烈愣神盯著自己,蔡琰有些羞澀低著頭,道:“公子請自便,小女告退。”

望著蔡琰匆匆離去的背影,韓烈抿嘴微微一歎,自忖道: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如今我連自己的命運都看不透,又怎麽去改變他人的命運?

在一聲聲爆竹聲中,迎親的隊伍緩緩離開了蔡家,這次嫁女,蔡邕多少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身在中樞,蔡邕豈能看不到朝廷眼前的亂局,為了女兒不被朝廷之事牽連,他也隻能提早的把女兒嫁過去。

好在這門親事,並不是倉促定下的,而是幾年前,蔡邕便於衛家家主訂下親事,所以如今把女兒嫁過去,倒也是順理成章,正好衛家那邊,也說近來女婿衛仲道身體有些不適,正好借這次婚事衝衝喜。

站在門檻前望著緩緩遠去的車馬,蔡邕渾濁的雙目,隱隱閃爍著淚光,舔犢之心溢於言表。

韓烈立於一旁,待馬車走到街盡頭,方才近前道:“文姬小姐善良真誠,相信婚後的生活一定會美滿幸福的。”

“琰兒這孩子從小就懂事,跟著老夫宦海沉浮,從小就沒有母親照顧,著實吃了不少苦,能夠看到她成家嫁人,老夫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蔡邕微微一歎,語氣有欣慰也有著一分不舍。

“大人的慈愛之心,文姬定然會感受到。”韓烈附和著恭維了一句。

“不說了,外麵風大,走,陪老夫喝幾盅去。”雖然覺得韓烈容貌過於柔美,但相處之下,卻現這孩子細微而識大體,倒是頗投自己脾氣。

幾杯酒下肚,蔡邕不覺話多了起來,還提起了當年韓烈外祖父陳耽在朝的往事,一時之間頗覺感慨。

這一頓酒喝了近兩個時辰,韓烈是越喝越精神,反倒是蔡邕醉意漸現,但也許是因為心情的關係,他卻絲毫沒有停杯的意思。

末時三刻,蔡邕剛剛躺下,宮中近侍來傳,說是相國召見蔡邕,醉眼朦朧的蔡邕,隻得強撐著穿上朝服,準備前往宮中。

正在院中練刀的韓烈見蔡邕步伐蹣跚,忙上前攙扶道:“大人醉意未消,請容晚輩陪伴大人左右照顧。”

被韓烈力量感十足的手臂攙扶著,蔡邕猶豫了下,道:“也好,如此就有勞子揚了。”

“大人無需客氣。”韓烈一直攙扶著蔡邕登上馬車,方才跟著坐了上去,駕車的馬夫隨即催促馬匹行駛了起來。

漢室皇帝的宮城位於城南,占地麵積達到洛陽城南的一半,自從年前十常侍之亂,宮牆幾乎毀於一旦,如今雖然多有修飾,但進入皇宮之後,依舊還能看到殘磚碎瓦的痕跡,可見這次宮亂對漢室皇城的打擊。

如今繼位的獻帝是靈帝幼子,年不過十歲,宮中大小之事,皆由董卓一手把持,甚至他本人都與皇帝同住在南宮宮殿之中,居住行走,一切猶如帝王。

馬車在南宮之外便不準進入,從南宮宮門到宮殿,足有千步之遙,相當於七百米距離,以現今蔡邕的狀態,這段路程,一個人斷然不便行走,為此蔡邕隻得讓韓烈攙扶著走了進去。

南宮如今作為漢室中樞,實際也是董卓的權利中心,為此守衛卻是頗為嚴密,隻見每隔一段,都會有執戟郎站崗,同時每隔一會就有一什軍士巡哨,確實做得近衛森嚴。

南宮偏殿,爐火融融,把寒冷的偏殿烘烤得暖烘烘的。

頭戴金玉冠,身穿紫衣長袍的董卓,身高八尺餘,腰肥腦胖,猶如一頭黑熊,豹眼隆鼻,一張口便是一口大嗓門,讓人生不起半點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