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兄以前莫非認識此人?”韓烈雖然知道關羽也是河東郡人,卻並不知道徐晃與之認識,這會見他一臉驚色,故好奇的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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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搖了搖頭,道:“此人少年成名,乃是昔日河東大俠孟勃的關門弟子,後來孟勃被朝廷捕殺,此人逃脫之後,卻悄悄潛入官府,把殺害孟勃的幾名官吏全家殺了精光,從此消聲匿息,這事如今已經過了多年,當時某也隻是跟在家父身後,偶然看過他一麵,故那日在汜水關前卻並未想起,今日他開口求情之時,某才恍然所悟。”

“此人當時的名聲,一度蓋過了河東大俠,據吾父說,曾經有相士與之相麵,說此人它日必可封侯拜將,將來必名垂青史。”

“哦,公明認為相士之言可信?”韓烈若有所思的笑問道。

“不足信,但據我父所言,此人天賦異稟,少年時代刀法已經大成,如今隻怕已達宗師之境,這等之人,為將必為當世萬人莫敵的猛將。”徐晃這番話也足以看出他對關羽的推崇。

“公明這話倒是不假,不但這關羽蓋世無雙,他旁邊的張飛,隻怕絲毫不遜色此人,若將來真要遇上,確實小心應對。”韓烈點點頭,向左右典韋的張郃高覽提醒了一句。

“那也要問我的雙鐵戟才知道。”典韋卻是自信的笑著回了句。

“老規矩,典大哥,你和俊義,伯信分頭行事,把府庫內值錢的東西都搜刮一遍。”韓烈倒也沒有在分心在劉備身上,眼下對於他來說,收刮錢財才是當務之急。

“喏!”典韋幾個應聲而退。

“公明,你去把城中的富戶召集起來,讓他們出黃金,把咱們的財物全部買下,最好銅錢也換成黃金,若他們不同意你不妨嚇嚇他們,價值方麵可以低於市場價值讓他們賺點利潤。”韓烈如今帶著大批的物資,攜帶自然不便,所以他準備兌換成容易攜帶的黃金。

“喏!”徐晃點點頭,作揖而退。

韓烈接著來到後堂的廂房,正好大夫替徐榮包紮完傷口出來,韓烈見狀,遂問道:“如何?”

“胸前傷口已經見骨,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要康複隻怕需要三五月。”麵對韓烈的詢問,大夫如實的回道。

“辛苦了。”韓烈點點頭,邁步走了進來。

雖然勞累了一晚,但由於清洗包紮傷口的疼痛,徐榮這會卻並未睡下,見到韓烈進來,徐榮犀利的目光不由盯在了韓烈身上:“為何要救我?”

“徐將軍乃當世名將,就這麽死了,難道不覺得可惜?”韓烈淡淡在榻前坐了下來,徐徐的道:“將軍今日要是這樣死了,我敢保證將來的史書上,定然會留下中郎將徐榮,委身逆賊董卓,阻攔關東義軍於滎陽城下,不幸兵敗被殺的筆錄,這千秋罵名徐將軍難道就甘心背下去?”

“敢問將軍名諱?”徐榮皺眉之餘,語氣也變得虛弱了下來。

“韓烈,字子揚,現任關東聯軍前軍偏將軍一職。”韓烈長身而起,躬身作揖道:“徐將軍大名,烈久仰多時,若將軍願意留下有用之軀,我這就安排人送你回酸棗大營養傷,不過對外我會說將軍已經死在了亂軍之中,待日後將軍康複,去留自便,某絕不強求。”

“唉,老夫已經年過不惑,按理說確實不該有太深的功名利祿之心,奈何少小從軍,真要脫了這身戎裝,還真有些不舍,也罷,既然韓將軍這般看重,老夫這半條命就賣給你又有何妨?”徐榮沉幽幽的一歎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徐將軍必會為今日明智的選擇而慶幸的。”韓烈淡然一笑的走了出去。

滎陽不愧為郡治所,當地的富豪世家,那個手中不時富的流油,加上徐榮平時為官清廉,治軍嚴謹,所以城中的富戶家產也保存的頗為完整。

這不徐晃帶著軍士,把各族族長召集起來,一番威逼利誘之下,這些族長紛紛表示願意拿出黃金購買物資,尤其是得知徐晃的賣價比市場還要低上一成時,這些族長自是一掃剛才愁容,反而笑逐顏開了起來。

韓烈把軍中多餘的糧食,兵器,皮甲,以及銅錢等等,凡是值錢的物資,全部倒賣一空,足足換了五千金,雖說這個時代的金餅成分大多是黃銅,但馬蹄金卻是十足的黃金,這麽一大批金子往燭光一下,還真是晃人眼球。

“公明,這批金子由你親自保管,由咱們的私人部曲負責看管,切莫有任何閃失。”韓烈看著眼前那一堆的金光,也不由咽了口口水,這視線感官確實太有衝擊力了。

“嗯。”徐晃為人持重,對於韓烈這份重擔,他雖然感到沉甸甸的,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

“子揚,軍中的那批戰馬耗費巨大,咱們眼下隻怕養不起,不知你有何打算,是準備獻上去,還是賣了呢?”徐晃想到在汜水關繳獲的一千七多匹戰馬,以及今日在滎陽由繳獲了三百匹戰馬,這些戰馬雖好,可對於眼下的他們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負擔,每日光吃掉的糧食比目前軍中五千人還巨大。

“獻上去?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韓烈搖頭苦笑一聲,道:“按理說賣掉是最劃算的,但眼下聯軍齊聚此地,若是賣給滎陽的富戶,我敢擔保不用兩天,這些富戶就會遭到聯軍諸侯的誅殺,這可是一千多匹上好的涼州戰馬,市場價值隻怕不下五千錢一匹,若是運到江東荊襄的話,怕是八千錢都有人搶著要,所以咱們也不能坑了當地的富戶。”

“看來子揚你已經有了打算,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徐晃點點頭,對於韓烈竟然考慮到當地富戶生死,竟然直接把這麽一大筆財富放棄,心中對於韓烈的為人也是更多了一份敬服。

“無非是利益交換,這批戰馬我隻準備留下五百匹自己用,其餘的一千五百匹,就要看誰出的價錢高,咱們就賣給誰。”韓烈淡淡一笑,你派人去給我伯父送一封信,讓他向各位大人透一下口風,就說我們準備賣馬,用來獎勵這次前軍的將士。

“喏。”徐晃心領神會的點頭道。

當關東聯軍群雄得知韓烈竟然要向他們兜售戰馬的消息時,自是紛紛叫囂了起來,東郡太守喬瑁挑頭道:“韓子揚用我等之兵,今日建立些許微功,就敢私藏戰利品兜售,這等狂傲之人,理應就地免職。”

“元偉公所言甚是,應該罷免了此人,把前軍兵權收回。”袁術本來就對韓烈屢立戰功就頗為妒忌,這會見有機可乘,立即就落井下石了起來。

“同意,請袁盟主早做定奪。”陳留太守張邈當即也跳了出來。

眼看聯軍諸侯一麵倒的罷免韓烈前軍先鋒一職,韓馥正想開口,流星探馬飛奔而來:“啟稟盟主,前哨得知董卓義子虎賁中郎將呂布,督率三萬大軍屯駐虎牢關,大都護胡軫督軍兩萬屯兵成皋,兵鋒直指滎陽。”

喧鬧的議事大帳內,在聽到這則消息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袁盟主,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前軍屢立戰功,這個時候解散,對我大軍士氣實為不利,還望盟主三思。”見無人開口,長沙太守孫堅出列道:“董賊軍據關而守,非力敵可取勝也,莫如督軍出擊,引誘敵人出關野戰,或許可一戰而勝也。”

“這,容諸位再議議。”袁紹打心裏就沒想要攻進洛陽,這次會盟,也不過是為了賺取名聲罷了,如今他牧守一方,自成一體,早已經無心去侍奉那個小皇帝了。

“文台將軍所言不無道理,如今我聯軍十萬眾,若能與董賊軍決戰,必可一舉而定大局,又何須再做遲疑呢?”奮武將軍曹操這會卻昂然而出,堅定的表達了支持孫堅的提議,此時的曹操卻兵弱勢寡,加上心中對於漢室多少有些效忠之心,故心中也頗想用一戰來立下赫赫戰功。

“孟德兄,這大戰一起,那可是屍橫遍野,豈能操之過急?”河內太守王匡見袁紹給自己施眼色,隨笑著出列道:“再說咱們現在應該先議論一下韓將軍賣馬之事,至於那董賊大軍不是還在虎牢關嗎?”

“王使君所言有理,這個馬匹一事,我侄兒已經來信與我說明了情況,請諸位大人莫要誤會,小侄絕不是要向諸位兜售戰馬,他不過是想向諸位大人兌換一筆錢幣,來獎勵前軍立功的軍士。”韓馥這會也及時插話道:“吾侄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所有戰馬以競價的方式兌換給諸位大人,諸位大人可以出價購買,低價是一千五百錢,每家限購三百匹,所得錢幣待戰事結束之後,用以各部抽調出來的前軍將士的獎勵與撫恤,他個人一分錢不要,並且願意把自己的秩奉全部拿出來,作為陣亡士卒的撫恤金。”

“韓子揚,此舉實乃古之仁將風範,謙雖然家底不厚,但也定會慷慨解囊。”徐州牧陶謙聽罷韓馥的解釋,毫不吝嗇的讚賞道。

“前軍將士浴血奮戰,連克汜水滎陽,功不可沒,理應賞賜撫恤,這筆錢,我孔融自當湊一份子。”北海相孔融緊隨著附和了起來。

有陶謙孔融二人的起頭,一時聯軍諸侯的口風也隨之一變,剛剛還一副聲討的架勢,轉眼就變成了一片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