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太平教徒,就剩下六十三人?”荒村十裏外的一處土坡上,一名黑衣蒙麵的女子,看到眼前這支殘兵時,聲音頓時冷卻了下來,似乎感受到女子的殺氣,原本站在她肩膀上的鷂雀也驚得振翅騰飛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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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聖使大人責罰。”此刻領隊的黃巾大刀兵頭目,那還有半點凶悍之氣,完全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跪在了黑衣女子麵前。

“說,究竟是怎麽回事?”黑衣女子目光掃過山坡下的剩餘人馬,語氣並沒有絲毫減緩。

“喏!”猶如鐵塔般的頭目,連頭都沒敢抬的回道:“今早第三部渠帥李樂接到消息,得知其族弟李虎,以及第八部渠帥楊奉被一人單槍匹馬斬殺,故派出我等追擊,就在前方十裏外的一座荒村中,我等追上了目標,不料對方雖然隻有兩人,但武功之高著實出乎屬下預料,僅僅一個時辰,我部一百多名教徒皆死於對方刀下。”

“兩個人就殺了你們一百多人,那你們可有殺死對方?”黑衣女子目光一凝,有些動容的問道。

“本來我們已經有了勝算,但突然接到鷂雀傳信,所以隻得放棄目標,趕回聽候聖使差遣。”大刀兵頭目不敢有絲毫隱瞞的回道。

“此事本使已經知道,爾等立即前去河東港支援李渠帥,一個時辰前弘農方向傳來消息,董卓所部三萬人馬,已經開始在弘農港渡河,目標直指河東港。”黑衣女子揮了揮手,下達了新的指令。

“喏!”

站在山坡上的黑衣女子,待這支黃巾大刀兵一走,隨即對肩上的鷂雀吹了一段哨子,奇怪的這畜生似乎聽懂了對方的指令,隨即振翅騰飛而起,看其飛翔的方向,正好是韓烈他們的方向。

“這河東地麵何時出了如此高手,看來我們的情報做的還是不足啊。”望著鷂雀遠去的身影,黑衣女子身影一躍,便投入了山道的密林。

韓烈的傷勢並不重,都隻是一些皮外傷,但徐晃的傷勢卻不輕,尤其是當胸的一刀,險要破開了胸膛,在經過簡單包紮後,韓烈抱著徐晃放入馬車,對一旁欲言又止的蔡琰道:“文姬小姐,不用擔心,我沒事,不過接下來的路程很可能會更危險,等到了下一個集鎮,你帶著她們幾個先行離開吧。”

韓烈所指的其他人,自是同車的蔡琰侍女,這幾個侍女何嚐見過這樣的場麵,如今嚇得個個麵無人色,相互抱在一起抖。

“我……”一直牽掛著韓烈的蔡琰,滿滿關切的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出來,卻聽到韓烈竟然說出了趕她們走的話,一雙水汪汪的眼眶內頓時飽含了淚光。

“李陽,還能不能騎馬?”經曆了這一場血戰,李陽這個家夥卻借著受傷為由,硬是躲在村裏活了下來。

“主人放心,我沒什麽大礙。”眼看著渾身是血的韓烈,在經曆了那樣的戰鬥之下,腰杆已然挺的筆直的身影,李陽心虛之下,對於眼前這個偉岸的主人更是升起了一股崇拜之情。

“好,帶上兄弟們的屍體和馬匹,咱們立即離開。”韓烈把徐晃的幾名同伴屍體放到了馬背上,一把火把這座村莊給燒了起來,然後駕馭著馬車離開了村莊。

黃巾大刀兵莫名其妙的退走了,但韓烈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安全,相反危機感卻日益劇增,尤其是傍晚時分,當他在河邊打水之時,偶然抬頭看到空中掠過那道飛禽的身影,總有一種被人覬覦之感。

坐在河畔邊上,打水清洗了一下渾身的血跡,韓烈雙手舀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些他,抬頭之時,正好看到剛才那隻飛禽,正落在自己不遠處的一顆樹枝頭上。

對於飛禽的種類,韓烈並不是很熟,但看這飛禽的身形,韓烈直覺這定然是一種猛禽,若是此刻手中有弓箭,他定然會毫不遲疑把這個礙眼的畜生給解決了。

搖了搖頭的韓烈,用水袋裝了兩袋水,看了眼依舊棲身在哪裏的飛禽,搖搖頭自語道:“難道我想多了,怎麽總感覺這畜生好像在盯我似得?”

回到林中的棲息時,李陽已經升起了篝火,並搭起了馬車上攜帶的鐵鍋,把水袋中的水倒進了鐵鍋後,李陽麻利的從馬車內拿出了一些幹肉和幹糧,準備煮上一鍋肉糜。這一天下來,韓烈就啃了幾口幹糧,早已經饑腸轆轆。

這會幾個侍女,也幫忙忙活了起來,韓烈先去看了下昏迷的徐晃,然後趁著天黑之際,在林中尋找起能夠治傷的草藥,雖然是寒冬季節,但在原始的兩千年的山林,草藥顯然並不是稀有的東西,很快韓烈便找到了幾株鳳尾草、車前子、艾葉草,更讓韓烈驚喜的是他竟然挖到看到已經枯萎的定風草,當他挖開泥土之時,竟然足足挖出了六塊比大拇指還大的根須,這玩意可是有著天神賜的美譽,燉湯喝下不但能夠補充營養,還有驅邪鎮痛以及延年益壽的功效,眼下無疑是徐晃最需要的藥物。

而其它幾味草藥也有止血消炎的作用,有了這些草藥,韓烈自信徐晃修養個三五天,定然可以安全渡過這次的傷病。

吃完晚飯,韓烈便用鐵鍋燒了一鍋熱水,給徐晃擦拭一遍身體,然後又給他敷上草藥,重新穿上衣裳,待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月上柳梢。

“韓大哥,你已經忙了好一會,坐下休息一吧。”蔡琰坐在篝火旁,眼看韓烈總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終於鼓起勇氣喊了起來。

蔡琰這一聲韓大哥,著實把韓烈喊的一愣,一直以來蔡琰都喊他韓公子,所以咋一聽她韓自己韓大哥,韓烈不知為何,卻有種倍感親切的感覺。

前世他就是個孤兒,後來讀初中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同桌的女孩,對方一直喊他韓大哥,他也像對待親妹妹對待這個單純的女孩子,高中畢業的時候,由於孤兒的關係,他選擇了放棄接濟上大學,而選擇去了參軍。

而女孩則去上了一所大學,但彼此之間這份兄妹之情卻一直保持下來,互相的書信也從未間斷,然而就在他入伍第四年的時候,這個妹子突然與他斷了音信,當時由於他正準備出國參加某國的維和行動,所以一時沒有關注,然而等一年後回國之時,方才得知妹妹被一個富少給迷(奸)了。

當時女孩雖然選擇了報警,但由於那個肮髒的家夥,家裏背景深厚,反而倒打一耙,誣告女孩勾引她,逼得女孩名聲掃地,被學校開除,一時想不通的女孩就這樣從學校宿舍樓上一躍而下,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當得知這個消息之時,前世的韓烈做出了一個選擇,那就是給女孩報仇,親手把那些逼死女孩的畜生全部給殺了。這起事件一出,原本在軍中正準備提幹的他,直接成為了犯罪份子,在戰友們的圍捕之下,他沒有反抗,而是開著一輛汽車點燃了早就放好的汽油,從百米高的跨海大橋中衝進了大海。

說實在的前世的韓烈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上天會再給他一個這樣的機會,讓他來到漢末三國這樣的亂世,也從未想過這個世界,還有人會這樣親切的喊自己韓大哥。

想起前世今生,韓烈感懷之餘,不由輕輕歎了口氣,當麵對蔡琰那關切的眼神之時,他的心自然再也無法硬起來,臉上不覺的掛起一絲溫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