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甚速,不日已經抵達吳郡www..lā

從水路一路下來,在船上這幾日韓烈與周泰、蔣欽朝夕相處,隨著彼此之間交流的深入,相互之間的了解的加深,韓烈對二人的能力在肯定的同時,也贏得二人的敬服。

二人對於韓烈的武藝,膽略,眼界,胸懷,都深深為之折服,當船隻抵達吳郡碼頭靠岸之前,經過商議的周泰蔣欽二人,心悅臣服的向韓烈表達了效忠之意。

對於二人當初為何會攔江阻攔,這會韓烈也已然知曉,周泰蔣欽二人皆出身寒門,因任俠好義犯事,而流落在長江和濡須口一帶當水匪,當韓烈在丹陽發布的招賢令傳到他們耳中時,早就有心建功立業的二人,一合計遂決定前來投奔韓烈,不料抵達春穀縣時,卻得知韓烈去了秣陵,結果二人率領本部三百心腹部曲趕到秣陵時,卻又接到韓烈去了江寧碼頭的消息,焦急之下,二人率領船隻自是沿江追了下來,結果不想去跑到了前頭。

二人之所以攔截韓烈的船隻,一來也是投奔心切,二來也是想見識一下,傳說中勇武無敵的韓子揚,究竟是否如傳言的那般厲害。

結果這一場碰麵,直接導致典韋喝了一肚子的水,而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蔣欽,也同樣陰溝裏翻船,被徐盛灌了一肚子水,可謂是雙方打了平手。

論起功夫,眼下年少的徐盛,自然不是蔣欽的對手,但卻偏偏栽了跟頭,而同樣論起勇猛,周泰顯然比典韋要稍遜一籌,但比起玩命的鬥誌,周泰倒是不輸典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在水裏典韋卻同樣被周泰狠狠收拾了一頓。

為此,上船之後,兩個拚命三郎,狠狠的大戰了一場,最後以周泰落敗告終,但在鬥酒之時,兩人卻又鬥了個你死我活,誰也不服輸,結果自然是兩人都醉倒當場。

也就是這一番比鬥下來,性情相投的典韋和周泰,卻成了莫逆之交。

而徐盛蔣欽二人,也同樣握手言和,雖然沒有成為典韋周泰這樣的生死之交,但由於蔣欽的大度忘私之舉,卻深深的折服了徐盛,以至於徐盛言出必呼蔣欽為兄,敬重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在上了樓船之後,蔣欽發現徐盛見到自己時,時常會露出尷尬敬畏之色,於是主動找到徐盛進行了一次暗中比試,並且與之進行了一番徹夜長談,結果則是第二日,蔣欽見到韓烈之時,便一直盛讚徐盛乃是少年英才,不但忠心勤勞,而且勇武有力,膽略出眾,自歎自己在他那個年紀時,與之相比,相差甚遠。

麵對蔣欽這番讚賞之詞,徐盛起初也不過認為這是蔣欽的溢美之詞,雖然心中釋然在江中使詐一事,卻也並沒有真的有多重視蔣欽。

然而就在吳郡碼頭宿營的夜裏,早已看出徐盛心頭那點傲氣的韓烈,特意留下徐盛在船艙外值哨,而把蔣欽招到船艙中聊天,當說到上次徐盛江中之事,韓烈問道:“先前徐盛使詐誆你,與你結下嫌忌,吾看徐盛那小子雖然低頭表示了歉意,但卻並沒有認為自己有多大過錯,而公奕你開始也對那小子頗為不滿,之後卻又處處對其讚賞有嘉,這究竟是何故呢?”

“下臣昔日遠在濡須便聽到主公招賢納士,唯才是舉的消息,而今在主公左右,已然明白主公舉薦賢能的用心,徐盛雖然與我有嫌忌,但經過吾幾日的觀察,與之比試長談發現,他確實一個賢能之士,如今主公大業未成,正是需要向徐盛這樣忠勇賢能襄助的時候,臣怎麽可以因為一點私人恩怨,而去詆毀懷恨賢能之士?致使主公左右為難,這又豈是人臣所為呢?”

正是蔣欽這番肺腑之言,不但讓韓烈對其大加讚賞,也使他贏得了徐盛真正的敬重,從而結下一段佳話。

蔣欽也因為這一番言語,真正讓韓烈看到此人的任敢於事承擔能力,隨後便在吳郡碼頭正式任命蔣欽為橫江都尉,負責籌建水軍一事,並下達了文書印綬,允許他在廣陵港建設水軍營寨,並可自行招募三千人馬,任命軍司馬以下基層軍官。

得知蔣欽被任命水軍都尉的消息,徐盛也自告奮勇找到韓烈,道:“主公,聽說您任命了公奕兄為水軍都尉一職,盛追隨在您身邊也不少時間,希望能夠出去曆練一下,還請主公允許。”

“嗯,出去曆練也是遲早的事情,本來我是打算再留你在身邊待一年的,既然你想出去,那麽我也不留你,說說看,你想去哪裏,能擔當什麽職務?”徐盛一開口,韓烈已然知道徐盛所想,不過這個時候,他卻並沒有明言,主要還是想聽聽他真實的想法。

說實在的韓烈原本真實的想法,確實準備再留徐盛在身邊磨礪上兩年的,因為韓烈發現這小子性子有些倨傲,很有些桀驁不馴,過早放出去任事,對缺乏管教的他來說,並非什麽好事。

“我想去水軍,盛仔細想過,主公要經略江東,將來必須建造一支強大的水軍,才能抵禦來自北方的威脅,所以想早點掌握水軍指揮的能力,希望將來能夠為主公出一份力。”徐盛說到這裏時,原本還有些忐忑的他,卻不由升起一股豪氣,似乎找回了一些信心的他,接著道:“吾在主公帳下一直擔任的是親衛衛隊的隊率,但我認為我的才能,足以擔任軍司馬一職,不過我畢竟沒有寸功,又尚年少,所以懇請主公允許,讓我去水軍擔任軍候一職,吾保證憑借自己的本事,為主公建功立業。”

韓烈記得第一次見徐盛之時,這小子還是個瘦弱的小小少年,身高不過五尺,可如今他卻已經是七尺出頭的健壯少年,眉宇之間也多了幾分老成之色。

這不由讓韓烈生出一番感慨,道:“吾家少年郎終於長大了,好,這事我允了,你持我軍令跟隨公奕一道去廣陵港報道。”

“喏。”徐盛欣喜的應道。

天亮時分,擔任吳郡太守的顧雍,匆匆來到碼頭,拜見韓烈一行。

“元歎,看來近來定時忙壞了,吾看你眼圈發黑,人也消瘦了幾分,這樣下去可不行,政務要緊,但休息也同樣重要,切記勞逸結合才行啊。”在碼頭上的驛館內坐定後,韓烈見顧雍與之上個月相比,氣色和麵容明顯消瘦了不少,不由關懷的囑托道。

“農桑耕種之際,又匆忙接手這麽大一個盤子,可謂是千頭萬緒,下官焉敢有片刻耽擱?”顧雍苦笑一聲,抱怨道:“更重要的是,如今郡守府內,缺乏有能力,敢於任事的官吏,主公若真想體諒下官,請盡快安排合適的官吏上任吧。”

“這事我也在考慮,但起碼要等我返回廣陵才能安排,即便安排的人手,隻怕也隻能是一些小吏,真正的賢能之士,我現在手頭也稀缺著呢。對了,近來吳郡的招賢館,難道就沒有登庸到一個可用之人?”韓烈想起曆史上江東遍地的人才,不由皺眉問道。

“說來也奇怪,近一個多月來,始終未有才識之人來投,但就在昨天午後,招賢館卻來了數人,不過都是分批而來,互相之間隻有兩人是認識的,這批人不但經過了初試,而且下官連夜各自接見了他們,結果發現這幾人都頗有才學,其中會稽吳範最為奇特,淮陰步騭才識最為顯著。”提到這事,顧雍顯得頗為興奮。

“哦,元歎既有此番論見,看來這二人確實過人之處。”步騭之名,韓烈依稀有些印象,但吳範他卻實在沒有印象,但見顧雍讚其奇特,倒也讓他對此人有了幾分好奇。

“步騭的才學見識,勝雍十倍矣,某實在是自愧不如,此人之才識能力,足以擔當重任,至於吳範之奇,則奇此人是個方士,吾昨日問之,為何前來,此人答曰,江東有帝王之氣,龍脈藏於金陵,乃主公著手築造的建鄴新城所在,此人還言,龍脈有靈,築城以鎮之,雖然可以汲取龍氣,但若所鎮方位有錯,則會引發龍脈潰散,從而淪為下等王龍,而難成真龍。”顧雍顯然對步騭的學識很敬佩,但對方士的吳範很好奇,甚至還有些震驚,所以在說起這番話時,明顯帶著幾分驚疑。

“方士之言,豈能全信?”韓烈雖然嘴上說的輕巧,但卻對這個吳範,到真有了幾分好奇,以前額韓烈或許是個唯物之一,但經曆了穿越一事,他也不由的相信了這個世界,總是有一些人類無法辯證的奇特之事。

“話雖如此,但此人言之鑿鑿,卻也不能不聽,下官建議主公還是接見一下此人,即便無用,也沒什麽損失,若真有才學,主公何不讓其去負責築造建鄴新城呢?”在這個時代,天文星象之學,卻還是很有市場的,不然當年張角也可能憑一己之力,拉起幾十萬的黃巾教眾起義。

即便是顧雍這些明辨高雅之士,依舊對這些方士也是頗為信服的,就算不相信他們,但也絕對不會輕易去得罪這些人。

“嗯,此事由你安排便是,眼下要緊之事,去拜訪子布先生,如今張子綱依舊被孫伯符請走,若再錯過子布先生,對吾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損失。”韓烈想到自己再吳郡起碼要待上三天,抽些時間見見步騭,吳範等人也是很有必要的,也隻有這樣才能體現出自己招賢納士的誠意。

“主公放心,子布先生就在吳縣城外的虞城鄉居住,這段時日吾與季弼兄都去拜訪過,也試探過他的去向,以及對主公近來布局的看法,可以看得出子布先生對主公還是頗有好感的,如今主公再親往拜請,料來他不會拒絕主公之意才是。”顧雍對於韓烈親自去請張昭出山,顯然還是頗有信心的。

在顧雍看來,張昭卻是是聲名遠播的名士不假,但如今的韓烈不但是聲名顯赫的戰將,而且還坐擁廣陵、吳郡、丹陽三郡,治下擁有人口百萬,戰兵過萬,已經有了雄視一方的氣象,雖然沒有一方諸侯之名,卻有了諸侯之實。

這樣的身份親自去登門拜請他出山,若此人還端架子,那就是不知進退,當然若他真想一輩子做個山野之夫,那麽就該閉門謝客,以表心誌,可如今張昭雖然隱與虞城鄉雖然是在鄉村,但他家中往來卻沒有白丁,無論是徐州的士子,還是江東的士子,都經常會去拜訪他,暢談天下大勢。

如此行為舉止,明顯有待價而沽的嫌疑,絕非是甘心隱與鄉野當村夫的表現。

“張子布聞名江左,並非浪得虛名之輩,吾聽聞昔年陶恭祖曾舉他為茂才,請他任官,他寧願坐牢也沒有接受,可見此人是個有自己原則和意誌力的,絕對是常人雲亦雲之人。”韓烈卻並沒有向顧雍這般看待張昭,此人有誌向不假,但正如他所說的,絕非浪得虛名之人,其治政任官之能,絕不在漢初蕭何之下。

“此事倒也不假,若不是當初得廣陵趙昱相救,隻怕陶恭祖未必肯放他出監牢。”顧雍點點頭,道:“張子布年少喪父,乃寡母養大,所以此人侍母至孝,而據說張老夫人雖然年過花甲,但卻是個明辨是非,慈祥可敬的老人,主公既然對其勢在必得,吾認為可以先去拜訪張老夫人,若贏得張老夫人的認可,張子布就算不願意,也斷然不會違背老母的決定。”

“元歎之策,到不失為可行之計。”韓烈頷首道。

隨後,收拾妥當,在顧雍的引領下,韓烈、典韋、顧雍引著一隊軍士,駕車攜帶禮物,奔赴虞城而來。

傍晚時分,虞城已經在望,張昭雖然是客居虞城,但他聲名在望,多有豪紳士人接濟,所以日子並不清苦,三進的宅院,坐落在村口之處,一眼在望。

韓烈一行抵達張家時,方才知道張昭與友人去了江畔釣魚,並不在家中,而開門之人,經過韓烈詢問,方才知道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張昭之侄張奮。

張奮乃張昭兄長之子,不過張昭之兄早逝,所以張昭從小就把張奮留在家中養護,視如己出。

“小兄弟,子布兄既然不在,不知老夫人可在?”眼前的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皮膚黝黑,個頭雖然不高,但十分健壯,可見這少年應該是學武之人。

“汝是何人,祖母年老,受不得驚嚇,可先通名諱,待問過祖母,方可先先生入內。”張奮見韓烈一行數十人,雖然都穿著尋常服飾,但都有馬匹不說,還有佩刀,雖然他的表情還算鎮定,但心中卻多少有些畏懼和防範之意。

“張少公子,莫非連我顧元歎都不認嗎?”這會站在台階之下的顧雍走了上來,表情溫和的道:”這位乃我家主公,右中郎將韓子揚將軍,少公子請通稟一下老夫人,就說我家將軍此次是特意前來拜訪她老人家的。”

“你就是韓子揚將軍?”張奮顯然聽過韓烈之名,聽到顧雍介紹之時,他頓時兩眼放光的打量著韓烈,一副崇拜的模樣。

“這還能有假,少公子趕緊去通稟便是,我家主公一路趕來,可是連水都沒顧得上喝,你張家不會就在門口待客吧?”典韋這會也走了近前,見麵前的少年人如此無禮的盯著韓烈,頗有些不快的回了一句。

“呀,是我失禮了,韓將軍快到客廳入座,吾這就去通稟祖母。”張奮畢竟受過良好的家教,被典韋這麽一提醒,他忙躬身作揖,欠身讓韓烈一行入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