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三月,涿縣城門洞裏,幾個當地老兵,抱著幾支破爛刀槍,仔細的看顧著一張新貼的,幽州太守劉焉募集天下義士抵抗黃巾賊的布告,仔細著別被誰揭了去。

布告布告,當然是用白布寫就的,雖然當時蔡倫已經發明了造紙,不過那時候的紙張成本簡直高的離譜,更是稀缺,所以,布告還是布告了。

不看著不行,這榜文是上好的布料為底的,這可是稀罕物件,不看著還不轉眼就沒?

尤其,他們這幾個老兵重點警惕的,就是那蹲在城門洞邊上的一個漢子。

兀那漢子雖然身型魁偉異常,但胡子拉碴,麵帶菜色,身上衣衫破爛,連雙像樣的草鞋都沒有,一看就是一落魄流民,說不得是黃巾賊的探子也說不定。最可疑處乃是從榜文張貼的那日,這拖遝漢子就蹲在那裏賊眉鼠眼,每日日中,還都要到榜文下裝模作樣的背著手看一陣,然後大聲的喃喃自語,然後慨然長歎,然後——繼續第二天再來,還是蹲在那,還是日中時候再裝模作樣的站在榜文前慨歎一番,然後——。

如此幾次三番,怎麽不讓人懷疑這小子惦記上那新鮮的布告,準備趁著大家不備,偷了去做個包頭或者裹腳?

若不是大家看他身形實在偉岸,實在是打他不過,要不然早就拿下他,賣給門閥大戶做個奴才了。

這一日,這個漢子再次來到門洞前,然後在老地方蹲下,好一會,感覺很是無聊,就從懷裏摸出一個竹簡,掉過來看了看,口中喃喃:“爭霸天下,統一全國,施行改革。”然後尷尬的撓著腦袋一笑:“拿錯了,這事鬧的。”於是再在懷裏一陣摸索,再拿出一個竹簡看了看:“這個對了,穿越三國守則第一條,收牛人做小弟,保住性命,集聚力量。”然後小心的將竹簡再次揣回懷裏,眯起眼睛算計:“三國牛人不少,但忠義無雙的不多,關張趙雲算是其中翹楚,這三個人做自己小弟,那是絕對安全有發展的,絕對是有福同享,有難他上的好基友,不過趙雲現在他還是一個娃娃,等以後再去尋他。”

看看日頭:“這時辰差不多了,曆史上可說了,張飛就應該在這時候來的,得,我還是在榜文下等著他,可別讓劉備那騙子得了去。”

於是,這漢子就站起身,再次走到榜文前。

這個榜文已經張貼多日,人們早已經看膩了,所以現在榜文前除了滿懷敵意警惕的幾個老卒之外,就沒有其他閑人,於是這漢子就小心的向那幾個握緊了破爛紮槍,充滿警惕的老卒微笑點點頭,然後就仰起臉,繼續裝模作樣的看榜文,然後慨然一歎。

結果正是這一歎息,竟然在城門洞裏引出了一個炸雷,當時震的這漢子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炸雷連續炸響的是:“大丈夫不思為國效力,卻為何在這裏隻顧長歎?”

這漢子聞聽,心口一熱,眼淚差點流出來:“蒼天啊,大地啊,佛主啊,耶穌聖母阿拉啊,你總算不負我這有心之人,總算是讓我等到這條大魚,不是,是凱子,也不是,是英雄啦。”

這漢子回頭,卻見身後這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尤其在這攏音的城門洞裏,更是勢如獅子吼。

當時這漢子心中歡喜:“就是你了,看你張飛哪裏逃。”

這漢子見他,故意問其姓名。“不知道這位好漢如何稱呼?”

張飛看到眼前之人,身形偉岸,皮膚白皙,雖然麵有菜色穿著破爛,但隱隱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氣質,當下也心生好感,於是拱手道:“某姓張名飛,字翼德。世居涿郡,頗有莊田,賣酒屠豬,專好結交天下豪傑。恰才見公看榜而歎,故此相問。“那漢子再次拱手道:“我姓劉名備,不是,口誤,口誤,咳咳,我姓呂,名鵬,字漢強。今聞黃巾倡亂,有誌欲破賊安民,可歎有心無力,卻缺同誌。”

看看張飛一臉蒙圈樣,立刻解釋:“同誌者,誌同道合者也,這個你滴明白?”

看著張飛似懂非懂的樣子,不由再次長歎:“故長歎耳。”張飛當時大腿一拍:“看你談吐不熟,定是人傑,那你還找誰,我便是你的同誌,吾頗有資財,當拿出來招募鄉勇,與公同舉大事,如何。“

呂鵬大喜,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為拉你當保鏢做小弟,為了空手套白狼拿你的家產,我都等你八天了,八天啊,我容易嗎我。

於是呂鵬一把拉住張飛的手道:“翼德賢弟,你我誌同道合一見如故,為此當服三大白。”

張飛一聽喝酒,當時大喜,這家夥平生最好這口,但看看呂鵬破爛衣裳,幹癟的懷裏,當時大度的道:“你我一見如故,這頓酒就算我的,來來來,隨我到酒樓吃酒痛快。”

呂鵬立刻道:“此正和我意。”

呂鵬吃酒不是為了真的蹭頓飯,自己一個穿越人,雖然生活落魄,但一頓飽飯還是沒問題的,關鍵的是,按照套路,這頓酒是要吃出一個千古佳話,吃出一個千秋忠義,這個機會怎麽能放棄?

說罷,兩人就要結伴吃酒,但呂鵬卻站住,對著張飛道:“兄弟且慢,待我與幾位老軍說話。”

張飛大度的道:“且去且去,兄弟我在這裏等你。”

於是呂鵬轉身再次走回到幾個老軍身前。

那幾個老軍當時緊張的握緊了手中的刀槍,挪到那布告之下,做嚴陣以待狀——好啊,你一個人我們看著就打不過,但似乎你也打不過我們,所以你一直想偷,這回你來了幫手,似乎比你更生猛,我們就徹底的打不過,難道你要開搶嗎?

呂漢強見幾人緊張,忙施禮道:“多謝幾位老哥哥這幾日照拂,沒有驅趕呂某,這一恩情他日呂某得地,定當厚報。”

這幾個老兵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長氣,感情是說套話來了,看你那落破樣子,將來得地,玩笑吧,將來不讓我們收屍就不錯了,但看兩個猛人在,也不敢多說,就揮手道“且去,且去,他日事他日再說。”

呂鵬卻依舊不走,笑嘻嘻道:“還要請幾位軍爺幫忙,那布告已經無用,且收起如何?”

不收起來,萬一招來劉備那個倒黴蛋該是多麽惡心人,還是收起來,繼續讓劉備賣草鞋那個充滿前途的工作吧。

結果對於呂鵬的這個無理要求,幾個老卒感覺到為難,於是呂鵬就轉身麵對張飛:“兄弟身上可方便?”

張飛立刻明白,直接在懷裏拿出一把銅錢塞給了呂鵬。

呂鵬便坦然受之,然後轉身再塞給幾個老卒的頭目:“不情之請,還請方便。”

正所謂拿人手短,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銅錢,最終咬咬牙同意道:“你且去吧,我等這就撤了榜文布告。”

呂漢強就不動,看著他們幾個將布告撤下,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才放心的拉著張飛大步奔酒樓而去,心中無限感慨“沒了布告,你劉備就繼續賣草鞋吧,沒了劉關張桃園結義,隻有呂關張的桃園結義,三國還是三國嗎?曆史,因我而改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