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血色指印

現場隻留下一大片被染紅的江水。那大片血紅色凝而不散,隨波逐流了好幾公裏,才漸漸的淡沒在江水和夜霧當中。

種種超出了王城的認知範圍的詭異現象,讓他們有點失魂落魄的,都不敢接近事發的江麵,而是把船掉了頭就往回走!

“算了,還是到了白天再說!”

王城打算第二天再派人封鎖了江麵,將那小破輪船撈出來後妥善處理一下。他的內心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寫好對上級的報告。

詭異的事情卻是再次發生。

那夜色越來越陰沉,江霧也越來越迷茫,隱隱透出一種血色!煙水茫茫當中,船上幾乎所有民警都心神恍惚,產生了一種錯覺,也分不清方向和來路了。

“我們現在,到底是逆流走,還是順流?”

連那船長張老頭都失聲大吼起來。

本來,在那小輪船沉沒後,他奉王城之命,把船拋了錨,停在江中,一直到那一片血色消失漸漸在江水中,才把船掉了頭,逆流而上,往派出所的方向開去。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值班船根本就是順流而下。但是張老頭可以發誓,他根本就沒有掉轉過方向!

“冤有頭債有主,我老頭也隻是奉命行事、職責所在,我一大把年紀,也是活夠了,請諸位神仙切莫算到我家人頭上來……”

張老頭也是活了大半輩子,見識過一些邪門事件。他知道一船的人都已經冒犯了不應該冒犯的東西,於是幹脆就把船拋錨,自己坐到一邊,盤腿念起了往生咒。

江夏派出所所長王城,這時腦袋也是混亂一片,不過直覺告訴他,這時必須盡快離開,趁早回到岸上,越快越好!

不過任憑他如何怒吼那張老頭,張老頭就是不理不睬,一個人自顧自的念經。而其他民警又不會開船。無奈之下,他唯有親自上馬,打算把船給開回去。

但這時,值班船是無論如何也發動不起來了。隻能在江心搖搖晃晃,隨波逐流。

船上留下來的民警,大多都是見過世麵的,經曆過一些超自然現象,知道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幕,是憑人力無法破解的。於是就都有樣學樣,跟著張老頭盤腿坐下,念起了往生咒。

這時王城心頭卻暗覺不妙,甚至是產生了死亡的陰影,冷汗就像水一般不停湧出。強烈的危機告訴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於是他咬牙強行鎮定下來,在船邊解開了一隻快艇,自顧自的往派出所的方向開去。

不過那王城也一直都回不到江岸,開著快艇整夜的在派出所門前的江麵上打轉。

到了第二天淩晨五點,副所長李江才帶著江珠區的大批民警,以及粵州宗教局的特別行動人員,當然還有月獎入口處水上派出所所轄管的專職撈屍匠來到,在派出所門前大概一百多米的江麵上,找到了王城。

那快艇已經停了下來,王城已經神經失常,渾身都被被江霧給打濕了,凍得他不停哆嗦,但卻是滿臉傻笑,木然的坐在快艇上,嘴裏喃喃自語。

誰也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麽,他的衣服上、臉上,有好幾處血紅的指印、爪印,像是被誰拉扯過。誰也不知道他昨晚到底遭遇到了什麽樣的詭異事故。

而那艘值班船,仍舊是停留在江心,船裏船外也是布滿了血色的指印、腳印,船上的民警都是昏迷不醒。

粵州宗教局特別行動組的人員,聯合江珠區的民警,以及一批專職撈屍匠,隨即穿上了潛水儀器,對值班船和事發位置展開了偵察。

讓李江大吃一驚的是,經過大半天的搜查,那沉入江底的小破輪船根本就不見蹤影,連一具屍體都找不到。昨晚所發生的集體割喉自殺、船隻沉入江心那一幕,仿佛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們在江上足足搜找了三天,動用了上百個蛙人,在事發位置的十幾公裏範圍內,幾乎是篦虱子一般的篦了一遍,都是毫無線索,根本就找不到半具屍體。

幾乎同時,江珠區警方申請粵江入海口處的水務局配合展開調查,希望能在粵江入海口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但也是經過三天的搜找,也是沒搜到任何蛛絲馬跡,讓李江大失所望。

既然沒有任何結果,也為了防止擴大影響,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們不得不暫時中止了搜找。

由於整個事件過於詭異凶邪,粵州宗教局和將珠區警局聯合下令,要求江夏派出所上下集體封口,在此案偵破之前,不能將這件事對外透露半句。

而在值班船上過了一夜的民警們,過後絕多數都出現了精神問題,幻視、幻聽等問題長久發生著。所他們都已經無法在警方第一線工作,唯有調到了其他行業去做文職類工作。

而王城的精神問題則更加嚴重,整個人已經沒辦法恢複神智,瘋瘋癲癲的和傻子一般,整天嚷嚷著有水鬼。到最後醫治無效,隻能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後來,江夏派出所所長一職,由李江擔任。他隨即對在小破輪上集體自殺的江夏村人展開了明察暗訪,得知這一百來號人正來自那些抵製強拆最激烈的三四十戶家庭。

……

“從他們集體自殺的頭七開始,我的工地和家庭就開始時不時發生詭異事件。值夜班的保安往往在深夜裏看見,大批青蒙蒙的人影在工地上遊**……”

魏大寬最後心有餘悸的說。

我聽了也是震撼不已,這種情況確實是我生平沒有聽聞過的,氣凶邪程度,甚至比得上我所經曆過的龍灣村的“血棺喪門咒”。

“如果隻是為了單純的結束自己的生命,以集體自殺來喚起外界的關注,那他們割喉後再跳江,未免多此一舉,增添痛楚。”

我沉吟著說。

與其說他們是在集體自殺,還不如說是進行一種儀式。這種儀式會讓含冤逝去的亡魂更加凶厲,從而導致種種凶邪事故發生。

這有兩個方麵的可能。

一種可能是,自殺的村民當中,有人熟悉邪術歪門,以村民的血和生命來詛咒魏大寬。

另一種可能,就是魏大寬的仇家或者敵手,趁機煽動村民,導致此次事件的發生。

“魏先生,你不妨回憶一下,這輩子你最大的敵人到底是誰?”

我提示那魏大寬說。

魏大寬卻是茫然的搖搖頭:“做我們這一行的,競爭太激烈,每天都像在戰場上一般,俗話說同行如敵國。但要是說彼此恨之入骨,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確實沒有。”

看來我從他身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幹脆就不問了,心裏盤算著,今晚深夜親自去那事發的江心走一趟,看看能否找到點線索。

粵州宗教局特別行動組的人,其實都是一些練過術法、有著粗淺道行的人,處理一般的超自然靈異事件,當然是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現在這個事過於凶邪詭異,他們基本上解決不來的。他們找不出什麽線索,那是因為他們靈覺不夠敏銳,並不代表我也一樣。

一聽到我說居然要深夜一個人去走一趟,那魏大寬各種驚讚、崇拜、畏懼……神色十分複雜。

“蘇大師身手不凡,道行高深,不過真要一個人去看的話,風險確實很大。不過如果真要去,魏某唯有竭力支持,為你準備相關船隻和潛水工具。望大師萬事小心!”

看他的表情,其實是不太希望我去的,因為大深夜的,我孤身一人深入邪地,確實是太過凶險。我是唯一能夠幫助他二奶和私生子的人。如果我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二奶和私生子以後病情複發的話,又能找誰去?

不過站在他的角度,我又是不得不去一趟的。因為隻有我去一趟,才可能找到線索,才可能解決這次事件和問題。

……

白天,魏大寬親自指派了一名教練,教我如何操作摩托艇。

淩晨三點,魏大寬和江夏村派出所所長李江親自把我送到了粵江邊。江邊早就準備好了一艘摩托艇,還有一整套的潛水設備,當然也少不了能在水下探射的燈。

當我啟動了摩托艇,向江心飛去時,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很快的風起雲湧,灰蒙蒙的雲氣讓半空顯出一絲陰沉。而江麵上的水霧也是更加的濃厚,一如魏大寬當初向我描述的事發現場一樣。

其實江夏村人集體自殺的這一切事情,都是江夏村派出所的民警,私下透露給他魏大寬的。所以他才會如此清楚。

……

粵江是南粵最大的江河水係,江珠段的粵江兩岸,自古以來就是繁華富庶之地,是粵省經濟和文化的發源地。隻是部分流域距離市區有點遠,並沒有獲得開發而已。

當然,粵江的水也並不是很幹淨清澈,它發源於雲貴高原,流經華夏六個省份,流經古今中外,受到過人類活動的重大汙染和影響,經常會有邪門詭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