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吸鬼
粗粗掃射了一遍，全都是瘮人的紙人，卻不見陳穎的身影。
“難道是從窗戶爬出去了？”
我們很快檢查了唯一的一扇窗，玻璃窗卻是在裏麵鎖死的。
我們四處張望一番都沒找到，氣氛愈發詭異。
突然，離我最近的蘇小月臉色都青了，牙齒格格直響，一隻手抖得跟篩子一般，指著天花板。
我抬頭一看，一條模模糊糊的人影，距離我們頭頂有個兩米左右，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光線相當昏暗，我隻看到那人影穿一套天藍色裙子。
一瞬間我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心髒差點蹦出胸口：陳穎？
沒錯，陳穎今天穿了一身天藍色連衣長裙。
“噓！別慌！隻是一件裙子！”
還是蘇鐵鎮定，打開了早已準備好的手電筒一照，果然隻是一條長裙，用衣架晾在了上麵。
裙子在這，但是陳穎呢？我們可是親眼看見她進了這裏的。
氛圍愈發的陰邪冷森。我們麵麵相覷，都是忍不住發抖。
“說不定陳穎就藏身在紙人當中！”
小月亦步亦趨的緊跟在我背後，聲音發抖的對我說。
她說的還真有可能。於是我們打著手電筒，照著這些紙人，逐一核實真假。
核實到一個角落裏的紙人時，我突然感覺到那紙人動了一下！
我立即毛骨悚然，條件反射般的就拔出了懷中的菜刀。
這時身邊的蘇鐵和蘇小月卻不見了，周圍一片迷迷茫茫，似有煙霧繚繞。那紙人卻變成了陳穎，渾身血紅的長毛，一雙眼睛血光閃爍，嘴巴一裂，滿嘴都是鋸齒狀的尖牙，猛的向我啃了過來！
我大驚，菜刀一揮，就把她半邊下巴削去了半邊。然後就狂舞著菜刀，衝她一頓亂砍。砍著砍著，陳穎又是變成了血紅的紙人，被我砍得紙屑紛飛！
我愣了一下，這時一條淡淡的灰色人影，從那紙人身上飄出，向我撲了過來！我的嘴巴被兩片冰寒的嘴唇封住了，一股陰寒無比的強大吸力，透入我身體裏。
我立即感到自己體內的生命之力都被吸扯出來，不停泄出。同時身體快速冰冷下來！
“糟了，難道被這髒東西吸陽氣了？”
我大驚，揮著菜刀衝那紙人狂劈亂砍，紙屑飛揚，但還是止不住陽氣被吸的勢頭。這時我渾身發冷發硬，再繼續下去，必死無疑。
“你敢吸我，為什麽我不能吸你？”
正當我已經感受到死亡的陰影時，靈機一動，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就張大嘴巴，拚命吸著那冰冷的嘴唇。
這感覺，跟親吻一塊冰凍了好幾天的豬肉沒什麽不同，讓我惡心大作。但是為了保住小命，我豁出去了。
一吸之下，果然是有一股陰寒之氣，從那冰冷的嘴唇裏，被我吸進了自己體內！
那陰寒之氣，詭異得讓我汗毛倒豎。該怎麽形容呢？就像下著陰雨的寒冬，那種又濕又冷的氣息，黏在身上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並別說吞進肚子裏了。
“我吸啊吸啊，吸幹你！”
無論感受有多糟糕，當我用力去吸那寒氣的時候，從我體內泄出的陽氣就少了很多。這讓我精神一振，拚盡全力的去吸。
那淡灰色的人影被我吸得越來越淡，它拚命的掙紮扭動著，似乎要掙脫我，但我的嘴巴卻生出了強大的吸力，讓它掙紮不脫。
“蘇峻，蘇峻，你怎麽啦？醒醒！快醒醒！”
到最後，整個人影都沒了顏色，消失在空氣中。這時周圍的迷霧猛的散開，有人叫我的名字。一睜大眼睛就看到了蘇鐵，滿臉驚急的表情，拚命的晃著我的肩膀。眼前還有個紙人，被我砍得稀巴爛的。
我對他苦笑了一下，隻感到那陰寒之氣在我體內遊竄，五髒六腑都冰冷了下來，讓我不停的顫抖。
“蘇峻，你怎麽了？一張臉都青油油的。”
蘇鐵大叫著問我。我苦笑著搖搖頭，說沒事。
不過還好，那陰氣在我體內遊走了一圈之後，漸漸的越來越弱，體內寒氣也逐步消失。我感到渾身都輕鬆了很多，手腳都似乎變得更加有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蘇鐵，陳穎沒找到吧？我們要不要繼續找？”
我問蘇鐵。
蘇鐵皺著眉說：“剛才我已經找遍了這個房間，紙人都逐一核實過了，沒見到陳穎。算了，我們還是撤退吧！”
我點了點頭，這裏陰森詭異的，確實不宜久留。
剛想轉身就走，突然就有人在我肩膀上猛的一拍！我被拍得渾身一顫，魂魄都要被拍出來了。
轉身一看，是一個身穿清潔工工作服的中年阿姨，一手提著拖把，一手提著清潔桶，臉色晦暗而陰森，一雙三角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尖著嗓子說：
“小夥子，快走，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她的聲音非常刺耳，就像鐵片劃過銅管時發出的顫音，讓我毛骨悚然。
“好的，阿姨，我們馬上走！謝謝你！”
這時還是蘇鐵最冷靜，這時他的手機電筒有意無意的衝清潔阿姨這邊一掃而過，然後對著她一躬身，恭敬的說了聲。
接著蘇鐵對我們大手一揮：
“走，我們就走！”
說著帶頭大步走了出去。我唯有跟著走出去了。
但這時小月還直愣愣的呆在原地，像個木頭般一動不動。我突然驚覺，打從我清醒過來，一直都是蘇峻在跟我說話，小月一聲不吭的。
“小月可能是被嚇傻了吧？”
我也沒想那麽多，一把牽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拖。
我們幾乎是連跑帶走的衝到外麵，回到了車邊，把車頭燈給亮了，把周圍照得一片雪亮，我們才淡定了很多，但渾身還是控製不住的發抖。
“那間遺容室很邪門，我們以後別進了。”
蘇鐵摸出一根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霧，他竭力保持著鎮定，但臉色還是鐵青的，看上去比我們還害怕。這不像平時的蘇鐵。
“為什麽？難道陳穎真的是鬼？”
我顫聲問。
“陳穎是不是鬼，我無法確定，但是可以確定剛才那清潔工阿姨是鬼。”
蘇鐵再次吸進一口煙，渾身顫抖了一下：
“你們難道沒留意？清潔工阿姨一手拿著拖把，一手提著清潔桶。那拖把頭是一個女人的腦袋，長長的頭發當抹布；那清潔桶裏裝的是一桶鮮血。
“傳說中，市殯儀館有個清潔工阿姨，因為精神失常，在殯儀館上吊身亡，也有有人說她殺了一個禮儀小姐，最後自殺。但每到她的忌日，她就會出現一次。今天我們算是撞上了。”
“哇，不是吧？”
我失聲驚呼。
咦，慢著，為什麽隻有我的驚叫聲？小月呢？
正在這時，蘇鐵說話了：“我說蘇峻，你為什麽一直拖著一個紙人？咦，小月呢？”
我猛的一驚，轉身一看，我死死抓著的，果然是一個青油油的紙人的手！
大概是我剛才過於害怕和緊張，一時沒看清，抓錯了對象。
“呸呸呸呸……真見鬼了！小月呢？”
我毛骨悚然，忙不迭的推開紙人，心頭寒氣直冒。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小月不見了蹤影。
難道是她走得太慢，掉在家屬大廳裏，嚇得暈菜了？
我和蘇鐵一時驚呆了，說不出話來。
這時天色已晚，不遠處的殯儀館大廳燈光昏黃，陰沉冷森，就像一匹詭異的巨獸，張大了嘴巴等著我們。
“我突然想起來了，那清潔工阿姨手中提的拖把，相當粗大，不太像個拖把，倒像……像小月的身材！”
驚呆了一會兒，蘇鐵想起了什麽似的，聲音都變了。
“小月，小月你在哪？”
我一聽就心驚膽戰，什麽都不顧了，拔腿就要往殯儀館裏麵衝。
兩個大男人，把一個女孩丟在殯儀館裏麵了。我連死掉的心都有了。
“蘇峻，冷靜！我們這樣衝進去不是辦法！要從長計議！”
蘇鐵眼疾手快，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腰，硬生生的把我抱住了。
這時我腦子都開始昏亂了，一心隻想衝進去找小月，為了掙脫蘇鐵，一連好幾下肘擊，把他打得吐了一口血。還是蘇鐵死死把我揪住，讓我無法動彈。
“無論怎樣，我們都要回去，把小月找回來。”
蘇鐵這時依舊冷靜的，他吐掉嘴裏的血沫，沉聲對我說：
“小月是要找的，不過不是我們找，而是警察！我早準備好了。”
然後蘇鐵居然掏出了一隻大哥大。
大哥大就是手機的雛形，在那個年代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征，也不知蘇鐵是怎麽搞到的。然後他飛快的按下一串號碼，沒多久就打通了一個電話，是蘇鐵爸爸的。
“就憑我們兩個進去，殯儀館那麽大，找丟了自己怎麽辦？我爸爸認識幾個派出所的人。所以我讓他去聯係民警。我爸答應了，讓他們在十分鍾內趕到。”
蘇鐵打完電話後，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對我說：
“殯儀館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就是這裏，供亡人家屬、工作人員和車輛進出；一個在南麵，供亡人遺體出入。每個出口都有保安值守。為了防止有人把小月帶走，現在我們分工合作，每人聯係一下保安，死守一個出入口，一直到警察到來之前都別離開！
“蘇峻你就在摩托車邊，守住這裏。我到另外兩個出入口去！一旦發現任何可疑人物和事情，隨時大聲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