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工地詭異事件

蘇添當然是不會同意的,先別說這樣削減工人工資和福利,對他自身沒有任何好處,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他不會從中撈取任何好處。而且他手下的工人更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罷工不幹了都有可能。

所以蘇添一口就拒絕了曾毅。

曾毅也不是什麽善茬,他給了蘇添兩個選擇,要麽接受他的提議,要麽帶著他的建築隊滾蛋。

“你現在就給我滾蛋,我下一個小時就能以六七百月薪的工價,招到更多的苦力。”曾毅也沒有發火,隻是笑眯眯的看著他,眼神如毒蛇,又像老狐狸。

“現在以六七百月薪的工價,還能招到建築工?”

蘇添在兩陽市建築界已經混了二十多年,對建築行業的工價是了如指掌的,在這年頭,六七百也已經是不可能招到身強力壯的工人了。

“如果我帶著建築隊一走了之,整個工地就會立即陷入停工,因為時間成本造成的損失,一天都超過十萬以上。這曾毅難道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嗎?”

但蘇添卻是看到那曾毅非常淡定和自信,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心裏就有些疑惑。

蘇添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就對曾毅說,給他三天的時間考慮。蘇添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這三天時間裏,整個工地正常運轉,但是蘇添卻收到了消息,曾毅掌管的另一個工地,正在大量招工。他果然是開出了六七百的工價。

這個工價要比時下的建築工人工資低了一兩百,甚至兩三百,但曾毅卻一日之間招到了兩三千人。

並且,兩陽市的很多大型工地,都傳出了建築工要削減工資福利的消息。這不由得讓蘇添心頭震驚。這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

曾毅是兩陽市建築界最大的房地產大鱷。兩陽市的商品樓超過一半都是出自他的名下。他通過房地產開發獲利無數,長期被人視為是兩陽市的首富。

不過,盡管曾毅出了名的吝嗇刻薄,通過對工地承包商、材料提供商、裝修隊等合作對象的重重盤剝和克扣,來牟取暴利,但是他確實沒有做過削減工地工人工資的缺德事。因此兩陽市的建築界,最底層的建築工人們,雖然工資微薄,但也沒有下降過,維持著穩中有升。

而這一次,他居然是要對工地工人們下手!難道他是失心瘋了嗎?

最最下層的建築工,可以說是工地的基石。如果惹怒了工人們,引起不滿和公憤,就算工人們不會集體罷工和暴動,萬一來個消極怠工,幹活不賣力不積極,那也會影響到整個工地的正常運轉,他的房地產生意根本就不能再幹下去了。

曾毅身為兩陽市的房產大鱷,對這一點不可能不考慮到,但是他現在居然要不顧後果、自毀根基?

但是他現在卻是這樣幹了,而且居然還能招到大批的建築工!這對蘇添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威脅。同時也是讓他更為驚疑。

傳聞這曾毅的人脈手腕非常強大,經常跟兩陽市市長稱兄道弟,其他結識的高官更是數不清,所以才能在兩陽市地產界站穩腳跟。

“難道,曾毅已經攀上了比兩陽市市長更強大的高枝,所以才有恃無恐?沒有更強大的後台,他也是不可能以這麽低的工價,短時間內招到兩三千的建築工。”

蘇添千頭萬緒,愁得一夜都睡不著。他知道現在麵臨著非常艱難的抉擇。如果他答應了曾毅的要求,那他的整個建築隊的員工們,工資待遇都會直線下降。

如果不答應,後果卻是可能會更嚴重!他的建築隊如果堅持現在的工價的話,很可能根本就撈不到活幹。那他的整個建築承保公司,都麵臨著破產和瓦解的危險!

經過一夜的思考,蘇添頭發都白了幾根,終於是做出了決定,接受曾毅的要求,減薪減待遇,繼續在他的工地混下去!

但是這樣以來,蘇添就麵臨著另外一個更加頭疼的問題,那就是如何說服自己手下的工人們,接受工資和福利被削減的事實。他已經在想著措辭,要在工人麵前做一番演說和鼓動,希望那些工人能理解他的想法和處境,繼續跟他一起混,一起奮戰。

蘇添對自己的建築工人們一直非常不錯,關係挺好。所以他也是比較有信心,覺得自己是可以說服他們的。

不過第二天,工人們的態度和反應,更是讓他萬萬的沒想到。

當他滿臉疲倦,因為失眠眼睛都熬紅了的出現在工人麵前,試探性的跟他們提出削減工資和福利的事情時,那些工人們都是滿臉的淡漠和平靜,九百多個工人居然是齊齊點頭,沒有一個表示反對或者抗議!

他們甚至連看都不看蘇添一眼,點過頭後,繼續埋頭苦幹手上的活。

這實在是大大的出乎蘇添的意料,他已經做好了各種最壞的打算,做好了工人們怒吼、抗議,甚至是罷工的心理準備。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意料不到工人們會這樣的淡漠,仿佛削減的根本就不是他們自己的工資待遇。

這讓他大大的鬆了口氣的同時,心頭也是充滿驚疑。工人們的態度實在是太反常了。他們是如何做到這樣平靜的?

“難道他們是早已經提前知道了自己要被減薪削減福利待遇這回事,所以早已經達成了集體共識,暫時保持平靜和沉默,過後再發動暴亂?”

蘇添並沒有徹底放下心來,在兩陽市建築界闖**了十幾年的他,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於是他找來了幾個一直跟著他做事好幾年的鐵員工們,問他們到底怎麽回事,工人們為什麽會是這個態度?

那幾個員工仍舊是表情冷漠、反應冷淡,麵對蘇添的提問,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點頭或者搖頭。

這本來跟他關係相當好、會在一起勾肩搭背喝酒談心的工人們,在他麵前就像換了個人一般,態度冷得讓他震驚。他問來問去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無奈之下隻好讓他們毀去了。

接下來,蘇添更加盯緊了工人們的日常情緒和動作,一旦工人們出現任何異常情緒,他會即時采取對應措施來化解。

但是接下來,讓他更加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工人們並沒表現出什麽憤怒、反抗或者不滿的情緒,幹活反而是更加積極賣力!髒活重活搶著幹,盡管取消了加班費,但他們幾乎都是集體早到和加班,非得超額完成當天的任務才罷休。

“他們這樣幹,到底為的什麽呢?”

事情越來越出乎蘇添的想象,他在兩陽市建築界混了這麽多年,確實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工人們的態度越來越不正常,甚至是讓我驚駭!這些工人絕大多數都跟我混了好幾年的,對我都很信任、很忠心。承包到工程後,我隻要分配好任務和期限,幾個管理就會執行我的安排,敦促工人們去做,具體的事宜根本用不著我去打理。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就算他們再衷心,我也不放心了。我一天都要巡查工地好幾次,每個工人的可疑動作和神態,我都盯緊了,沒有輕易放過。這樣一來,我就發現了更加可怕、更嚴重的問題!”

在跟我說這個事情時,蘇添的神態一直都是迷惑、驚訝,但一說到這裏,他的表情就開始變得驚駭起來。

有一天工地發生個小事故,一塊木板從天而降,拍在了一個工人的腦袋上。這個工人雖然帶了安全帽,但還是被拍得兩眼翻白,倒在了地上。蘇添大驚失色,正要叫人將他送到醫院去,那工人卻猛的翻身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幹自己的活,甚至連吭一聲都沒有。但是蘇添卻看到有一縷血跡從他頭上流了下來。

蘇添堅決的要送到他醫院去檢查和治療,那工人卻是堅決的拒絕了,說自己沒事,幹完自己的活再說。

還有一次,另一個工人在掄錘子砸木樁時,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蘇添親眼看到,那根手指都被砸扁了,變成了醬紫色,有黑血流出。不過那工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臉上也不見任何痛苦的表情,依然是滿臉的平靜和淡漠,繼續幹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手下的工人們不但不反抗、不抗議、不罷工,甚至連不滿的情緒都沒。他們一天到晚發了瘋一般幹活,不少人都是超負荷,加班加點,根本就不計報酬的削減。現在我倒不擔心他們會罷工、暴動什麽的,反而是擔心我這批忠心耿耿的工人們,終有一天會累垮、病倒……”

蘇添震驚而又憂愁的對我說:“我在考慮著,是不是要采取必要措施,阻止他們超負荷幹活了。”

“你確定是整個工地的建築工都是這樣,而不是少數部分人?”我也是充滿震驚,有點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