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謬論

原來沒少聽說精神病院鬧鬼的傳聞,這間醫院很簡單,對著正門的就是門診樓,兩側就是住院樓,診斷樓後麵一排平房就是這裏的食堂。

“道爺。”門崗的老大爺有氣無力的叫了我們一聲,蒼白的臉上血色很少,看來這這個地方引起確實很重,根本就不適合活人在這呆著。

按理說不應該啊,雖然說醫院陽氣不重是正常的,但絕對到不了影響活人的程度,如果到了的話,絕對就是有人作祟。

“大爺,門口那個告示是真的嗎。”我問了他一句。

大爺點點頭,從門崗裏走出來,帶我們去院長的辦公室。

門診樓最高層就是院長的辦公室,各個科室的醫生看見我們,那個眼神都跟看見我們都跟看見救星一樣,不知道這個醫院到底怎麽了,連醫生居然也嚇成這樣,按道理來說,如果醫院除了問題最遭殃的應該是住院的病人,他們長時間呆在這裏,再加上生病,所以最容易被髒東西纏上。

那醫生為什麽也這樣,難道連正常人都受不了這個地方?

這就是個普通的六層樓,院長基本上把這一層樓給包下來了,有辦公的地方,有住的地方,還有專門房電視電腦娛樂的地方,要說他可真會享受,直接住在這裏,平時沒事起床就是上班,而且起多晚也沒關係,反正就在上班的地方,有事的話隨叫隨到。

推開門老頭說了一聲:“院長又來了三個道士。”

什麽叫又啊,難不成以前還來過很多人但是都沒有搞定這裏的事?

院長是個體態臃腫的胖子,一看就是平常太懶了所以才胖成這樣的,這孫子平日裏過的是多舒服,也是,吃了睡睡了吃,肯定會養一身懶肉啊。

“三位道爺快請坐。”他的聲音還算是正常,比門口那個老頭強多了,至少說話的時候中氣很足,這就代表這個人的問題不大。

那為什麽這些人都不行了,隻有他一個很正常呢。

這屋子裏有一股汗味和煙味混合的氣味,油油的讓人呆著很難受。

“你倆跟他嘮會吧,我出去看看。”

師父和爹衝我點了點頭,我這麽做也是有目的的,隻聽這個院長的一麵之詞他可能不說實話,我倒下麵去問問那些病人,到時候還能跟他對峙一下。

走道樓下的科室,這些大夫都不願意跟我說話,但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希望,好像他們的命都捏在我手裏一樣,看得我都有點發毛了,從走廊裏走過去,甚至有一種領導審查的感覺。

但是有一個科室的大夫隻是坐在那裏喝茶,根本就不出門來看我,我經過的時候他還問一句:“進來坐坐啊。”

坐坐就坐坐,每個地方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合群的人,開來這個大夫就是醫院裏的典型代表。

“坐吧,貴姓啊。”

“免貴姓圓。”

“圓?城南村子裏的圓家?”

難道他也知道我們家的事?現在一碰見這種知道我們家事的人我都會本能地從衣兜裏拿出符咒,看我手裏掏出符咒來了,他趕緊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淡定點。

“別緊張啊兄弟,我對你們家的那位爺可不感興趣,隻不過是知道罷了,你說咱們修道之人誰還不知道你們家的寶貝,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對你們家構成威脅吧。”他推給我一個茶杯,本來是空的,手在上麵一晃,就出現了滿滿的一杯熱茶:“喝茶。”

看來他跟師父一樣,雖然是修道的,但跟我們不一樣並不是吃死人飯的,他的道行也沒有我高,也許隻能弄些小把戲,如果不是有精神病醫師這個職業的話,他隻能去街上賣藝了。

隨著自己道行的提高,我慢慢地也能感受到別人的道行了,也許以後我也能像我爹和師父一樣,能聽見別人心裏說話的聲音。

“這裏到底咋回事,為什麽陰氣會這麽重。”

“那還用問嗎,就那個院長,隻要是個好看點的女病人都不放過,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死胖子。”

說實話我在跟我爺爺學道的時候就看過一些相學的書,看來還沒白看,這次真的用上了。一進門就看出來了這個胖子滿臉的色相,就算是笑麵而來也讓人覺得惡心,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看見那張臉就覺得心煩,總覺得這個人對什麽都圖謀不軌。

看來我相學的書看得還不錯,至少沒有用錯,能把書裏的東西用在現實當中肯定就是沒白看唄。

我點了點頭跟他說:‘一進門就看出來了他滿臉色相,這胖子果然不安穩。”

“我叫陳木鬆,走吧,帶你去看個好玩的病人,這個人啊,就是跟院長對著幹才出了名的。”

“好啊,煩請帶路。”

陳木鬆走在前麵,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裏的氛圍,雖然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但外麵確實是天氣很好,可到了這裏麵就感覺很陰冷,空氣裏好像帶著水絲。

走道了西邊的住院樓四層,最角落的一個房間,這是園長特意給他安排的,就是因為他老是胡說八道,讓院長心裏很不痛快,所以就把這個最不吉利的地方給了這小子。

推開門以後一股子濃重的汗味,嗆得我喘不過氣來,強忍著氣味走進去了,那小子躲在床後麵蜷縮在角落裏,我們根本看不見他,陳木鬆就說了一聲:“出來吧,沒有女人,就我們兩個大老爺們。”

聽到這句話那小子才顫顫巍巍的露出來一點頭,看到確實是兩個大老爺們就鬆了一口氣,自然地走過來坐在床上,這次還熱請的邀請我們,做吧。

我看了一眼他的床單,上麵什麽都有,油漬,汗漬,黃一片白一片的,我是真不想坐上去,就衝他擺了擺手,剛想說不用了,陳木鬆就趕緊拉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床單上。

我的媽呀,這我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手不小心按到他的床單上,黏黏的惡心死我了,這孫子也太邋遢了吧。

陳木鬆小聲的跟我說:“他說愛幹淨是女人的特性,如果咱們表現出來了,今晚上你就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我的天,這小子不僅怕女人,居然連女人的特性都不能接受,不過愛幹淨好像是人類的特性吧,在邋遢的人也有洗澡的時候啊。

“為什麽這麽怕女人。”我問他,然後把屁股往床邊挪了挪,心想著一會沒事了一定要師父給我重新弄一身衣服。

“女人已經不止是人這麽簡單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很神秘,就像一個信徒再說自己的信仰一樣,即莊重又認真:“她們已經進化了你知道嗎。”

一聽這話我就小了:“為什麽說她們進化了,再說她們也沒進化啊。”

“要不說你們這些俗人不注意觀察呢,你們沒發現嗎,大部分女人的壽命都會比男的高。”

“你這不廢話嗎,再說也不嚴謹啊,也有男人比女人長壽的啊,這你怎麽解釋。”

“男人比女人長壽那隻是個個例,也許你會說男人要在外麵打拚,等到老的時候心力交瘁,所以死的早。”他一說這些我們的常識就顯出一臉嫌棄的表情。

“對啊,本來就是這樣。”

“你錯了,是女人偷了男人的時間。”

“偷時間?”

“對啊,我們村就是,光棍往往能活很長時間,或者中年喪妻的老爺們也能活很長時間,但隻要是兩口子一直到老的,肯定是男的先死。”

他們村,看來這個人的世界隻有他們村那麽大點的地方,外麵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貌似也不想知道,說他是井底之蛙並不為過,可是跟井底之蛙不同的是,那隻青蛙享受著自己的見識短淺,可他卻為此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

這不都被送到精神病院來了嗎。

我們沒再繼續說話,一直在聽他說:“女人偷了男人的時間,自己就能活更長的時間,也許這個本能她們自己都不知道,但也許,她們自己也知道。”

“你有沒有覺得,上學的時候追一個女孩很難,可是長大了以後越來越簡單,因為她們已經知道了自己能偷時間,所以為了自己能長壽,她們就開始找男人偷他們的時間。”

精神病總能自圓其說,這句話果然是一點錯都沒有,明明是胡說八道,但還是能讓他說的頭頭是道。

“還有一個全世界公認的現象,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比男人要準很多,也會強很多,我覺得她們已經進化出了可以感知時間的器官,隻是以現在的技術沒辦法發現,也許是細胞核裏的一點小變化呢,你想啊,她們都能偷時間了,感知時間豈不是易如反掌。”

“能感知到未來時間將要發生的事,女人們為了掩飾自己這種能力,並讓男人繼續供給時間讓她們偷,所以就稱這種能力為第六感。”

我聽不下去了,他越說我越覺得一點錯都沒有,甚至還挺有道理,在這麽聽下去我都快變成神經病了。但是在一旁的陳木鬆則不然,他已經聽習慣了這種荒誕的言論,早就不往心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