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死有三

看著文金府裏逐漸恢複生機,原本的愧疚感少了些許。此刻文金站在大廳門口望著我笑,還是從前那個美豔少婦的模樣。

我走近,想要探尋究竟,還沒等我走到文金身邊,她便叫我停下腳步。

“一十,其實我,我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你和常人不同,你有“天眼”才能看的見我。因為我的執念太深,所以,就算魂飛魄散,也沒能阻礙我的思想存活下來。還有幫我謝謝那個黑衣人……”黑衣人跟她是什麽關係?“快去找你爺爺他們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每回都是急匆匆的,問不完想知道的,就會被下逐客令。總之,這樣的文金讓我又堅定了信念,人,總要有個執念。

為了不讓爺爺他們好等,沿著原路我是一路狂奔回去的。我也猜到了,焦木定會兵分兩路,一路圍堵文金府,另一路阻劫爺爺他們。

文金派來的鬼民被焦木的鬼將殺的所剩無幾了,爺爺,白姑娘還有菜婆都加入了戰鬥,看見我來了以後,爺爺讓我趕緊拿出“黃泉玉佩”,鬼將太多快撐不下去了。

我掏出玉佩的時候,發現玉佩的能量又莫名的強大了,黃光結界籠罩著我們一行人還有文金的鬼民綽綽有餘,就連結界的強度都比之前增加了好幾倍,這是我的“天眼”告訴我的。

攻克不破我們的結界,焦木的鬼將一直在結界外用鬼器擊打黃光結界,當然,這樣的硬拚結局是無果的。

文金的鬼民告訴我們寒水府邸就在前方了,看著鬼民指著的地方,還真的快到了。府邸門口一片空曠,聽鬼民說這寒水喜靜,且在府邸門口設有結界,從古至今,從未有人或鬼活著出來過。

我圓一十福大命大,命裏有貴人相助,心想著便去拚下,搞不好這寒水也是我命裏的貴人。

“爺爺,菜婆,還有白姑娘,我將“黃泉玉佩”給你們,保護好自己,我去會會這寒水的結界,如若這黃光消失了,那便再也不要追究我和焦木之間的恩怨,就此罷休。”我說完就背過身,不想讓爺爺他們看到我難過的樣子。

“你,我相信你,你不會就這麽容易被打敗的。”肩膀上雖然一陣冰涼,不過卻被柳柳姑娘的話說的心裏暖暖的。

原來,被鼓勵的感覺會讓我更加有勇氣。

我轉過頭,“嗯嗯,多謝柳柳姑娘的鼓勵,我圓一十定不負眾望。”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那,爺爺還有菜婆,我,走了……”人生本就是冒險,既然想得到些東西,必定要有冒險的勇氣。

說完,爺爺還有菜婆看了看我,也沒說什麽,我便知道她們一定也是相信我,這些就夠了。有時候信任就是這樣,不言不語就能感受到。

我轉過身,決絕的就走在了眼前這片空曠的土地上。

走了好一會,也沒看見眼前有什麽變化,隻能繼續前行。

在離爺爺他們五百米開外的時候,我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腳下的土地瞬間硬了很多。緊接著,就聽到了一位老者的聲音“有緣者前來,那便開始考驗吧!”

我再仔細的看看前方,這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三位老人,皆是白發蒼蒼,麵帶微笑。不過我知道,這微笑是笑裏藏刀。

“都有些什麽考驗?”挺好奇這寒水會有什麽厲害招數。

“其實很簡單,但是對於不通之人又是難題。既然能來到這裏定有過人之處,無論生死,咱們都開始吧。”是啊,無論生死。

“我看你們有三個老頭,那肯定有三道關卡吧,那就開始吧!”到了這一刻,沒有害怕的理由。

三個老頭看著我笑了笑,果然有三道關卡。依照寒水的性格,題目設為琴,棋,書畫,也就沒有那麽怪異了。

首先,第一個和我說話的那個老頭,帶我來到這琴房,說這世界上最美的音律都能用他手上這把古琴彈奏出來,然而說著就演奏了起來。

生來除了圓家那些祖祖輩輩必須儲備的知識,我可能就是個文盲,別說琴,我唱歌五音能全就不錯了。雖然我沒聽出啥好聽的地方,不過看著老頭陶醉的模樣,這曲子肯定不差吧!

老頭彈完以後告訴我,這琴房裏的工具隨便我挑,隻要我能合的上他的琴音就行。想了好久,才想起來以前我爹教過我口琴,吹過好幾年,能吹出個不錯的曲子。

我環顧四周,瞅了好久,也沒瞅到這裏哪有口琴“老頭兒,你們這裏有口琴嗎?”看來我真的是頭腦混亂了。

“口琴?那是什麽東西,難不成是新朝代裏的新鮮玩意兒,我們這裏沒有,如果你自己有,也不妨拿來一試。”老頭兒笑嗬嗬的對我說。

“額。”再看一遍這裏的樂器,全都是明朝以前的樂器,怎麽會有口琴,我的腦袋……

這才是第一關,我怎麽能在這一關就丟了性命,那傳出去多丟人啊,柳柳姑娘還對我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是,這裏的樂器,我哪裏又會呢?

就在慌忙著急的時候,急中生智,對啊!為什麽一定要用樂器呢,我可以用祖傳的一門獨家技藝-吹口哨啊!

我告訴老頭,會不會《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古典樂,老頭說曾經有幸一聞,可以一試。

既然可以一試,那便好辦了,就用這個《梁山伯與祝英台》了。我讓老頭先彈一會兒熟悉熟悉樂感,然後我再跟上他的節奏。

主要是我樂感不好,需要別人帶一下,這老頭就這樣被我糊弄過去了。老頭彈了有五分鍾,我才差不多了解音樂大概,此時,老頭便問我,要用何樂器與他一同演奏。

沒理會他的問題,我隻說了一聲讓他專心彈琴。然後我便吹著口哨,逐漸的跟上了老頭的琴音。

老頭見我如此運用所謂的‘樂器’,也沒有惱怒,看我和的不錯,他道還蠻開心,一個完整的音律要想和的完美,不僅需要高超的技藝,主要還是有默契。這種默契不是說兩個人相識已久才會存在的,另外互相理解也是重要的一方麵。

終於和完了曲子,原本以為這樣難以蒙混過關的,卻沒想到這老頭對我的口哨和音還蠻欣賞的。“能將音樂融會貫通至此,也是你的造化啊!話不多說,請吧。”就這樣就過關了,是我運氣太好。

“我過關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老頭。

“對,你過關了。不過,老夫認同你可不代表下麵那兩個老家夥認同你,祝你好運啊!哈哈哈…”老頭的話道是提醒了我,還有兩場考驗才能見到寒水。

“喂,我是直接往前走就行了吧?喂,你別走那麽快啊。”說著我便跟上老頭的步伐。

眼前老頭的消失,另一個老頭就出現了,此時此刻,這裏原本琴房的模樣卻變成了棋房,正在下棋的老頭說“年輕人,會下棋嗎?”這位老者看來很懂兵家戰事的道理。

“會一點,不過,我跟老先生用的方法卻不同。”在高手麵前還是有什麽就說什麽,切不可弄虛作假。

“是嗎?那你便說說你用的是個什麽道法。”知識越淵博的人,永遠對新知識都是樂此不疲的。

“我與老先生不同的地方是,我用的不是兵法,而是玄學。”我爹在我小的時候可教過我不少玄學下棋的道理。

下棋的老先生聽了我的方法,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說有意思。

這就開局了,最後三局兩勝的方式,還是我以一子之差輸給了老先生。其實我是故意這麽做的,對待老人還是要有基本的禮貌,而且對於兩法之間的較量,如若有求於他人,何不假裝放手一搏,卻又因表現的太精明而輸給了對方。

我想老先生應該都懂其中之道理。所以在最後,老先生笑了笑,說道法之高深還在於人品之真誠。雖然我輸了,不過看在我虔心的份上勉強算我過關了。

是啊,老先生說的對,人隻要虔心,遇事耍點小伎倆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就這樣順利的到了第三關。在我看來,寒水的關卡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通過啊,不過還有一關,先去了在下定論。

終於到了第三關‘書畫’,這個不是我說喪氣話,這字我從小學習,都會寫,也會說幾個成語和好詞好句。不過,上升到書畫可就難為我了。

第三個場景又變換到了一間檀香繚繚的書房,書房裏珍藏了各種大家的親筆手跡。雖然我讀書少,不過這稍微參與到點考古學的東西,我還是可以回答上來幾件的。

第三個老者,挺如鬆柏般站立在書桌前,揮毫著筆墨,儼然眼前一副畫作已經快要完成了。沒看出什麽門道,為表示尊重,我便站在書桌右角靜靜等待老者完成畫作再商量試題。

老人也並非無理取鬧之者,沒一會就完成了畫作,吩咐我將其掛在書房最顯眼的地方。雖然沒有在意這幅畫有何意義,不過我可仔細觀察了這幅畫。

畫裏講述的應該是一個仙童騎著牛倒拿著本書,名曰《八仙傳》,一旁一年輕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孩童……這,不是那時候在杏花村遇到的事嗎?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是我的考題?“沒錯,這就是你的考題。我想考考你,從這幅畫中,你看出了什麽,用一句話或者詩句來表述你的想法。”老者應該知道這就是我親身經曆過的事啊,怎麽還會問這樣的問題。

實則,我確實想了好半天,想想當日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話語留了下來,就在老者催促著我趕緊回答,沙漏要結束時間的那一刻,我脫口而出一句詩“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說完,心裏就明白成功近在咫尺了。

老者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還說我並非無理之人,從前很多闖三關的人和鬼都狂妄自大,不可理喻,丟失了性命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隨即,老者便幻化成了當日仙童的模樣,我便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了。博學者不在於懂得知識的多少,年齡大小,在於一顆勇於麵對不知的心。

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