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擺脫不了宿命糾葛,無論得到了再安全的庇無良鬼夜叉護,也是徒勞。在文金府邸住了兩日有餘,爺爺的脾氣也算緩和了一些,而鬼王這兩天也沒閑著,對我們的事很上心,甚至親自去拜會了焦木。

文金去了一趟焦木那裏,表麵上是處理公事,卻也從焦木手下那裏套了點消息。

焦木還真是狡猾,從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心裏的想法,據說當年鬼帝不僅收了他的魂魄,還收了他的心魄,導致他一直無心無情,做事狠辣老道,冷酷無情。

“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打聽到了什麽啊?”菜婆好像很不屑於眼前的這個女鬼王。

“雖說我在這陰間有些地位權利,不過,這焦木在我之上,陰間有陰間的規矩,能從上級那裏打聽點東西已經很不容易了。”不愧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即使感到了別人的惡意也要和聲細語。

“鬼王別介啊,菜婆婆脾氣就是這樣,無論你打探多少,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好歹得安撫下人家鬼王,畢竟現在我們是同一陣營的。

文金也算是寬宏大度,想必當年和我圓家的恩怨還有待調查,總感覺其中有些離奇。

聽聞焦木那裏確實有一中樞魄,但,是不是柳柳姑娘的,就不得而知了。

隻知道那是鬼帝之女白心的,一說到這白心,還真有一段陳年往事要解釋一下。

據說當年在陰間經曆過一場千年一遇的浩劫,這場浩劫不僅讓鬼帝閉關沉睡,還讓鬼帝之女白心公主落入了投胎輪回的時光輪。

至於這場浩劫是什麽原因發生的,至今無陰間人提及,文金進來的晚,所以沒人說不知道也正常。

鬼帝沉睡前,隻喚去了焦木,交代他在自己閉關的這些日子裏管理好酆都事宜,他的女兒落入凡塵,雖為鬼帝之女,卻也避免不了生老病死,望焦木多為其擔待。

焦木雖說為人陰狠毒辣,不過卻很忠誠,鬼帝閉關的這些年,把酆都管理的頭頭是道,大家都議論紛紛,將來鬼帝蘇醒,其女歸來,就是焦木娶白心,登鬼帝的日子。

不管柳柳姑娘是不是白心,我們都該前去一探究竟,或許那中樞魄就是柳柳姑娘的呢?也或許知道了這些,我與焦木之間的恩怨也就有了定論呢?

就在我們正討論的起勁的時候,文金府邸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隻見他頭臉皆被盔甲覆蓋,看不清臉,不過看看他的眼睛藍森森的,突兀的很醜陋;一身戰袍盡是鋼筋製作,就連戰靴都是平常人的三倍之大,整個看起來魁梧而不笨拙。

“無良鬼,前來所謂何事?”文金和這個叫無良鬼的交談,還示意要我們退下。

看來不是什麽善茬,不然文金也不會看到他的時候大驚失色。

走在回房的路上,老人家走在前麵,我和白姑娘並列走在後麵。

低下眼垂,看看身邊的白姑娘,即使不施粉黛,也美到極致,這種美是溫婉可人的美,沒有我想象中的鬼帝之女那種異域的樣子。

大腦裏浮想聯翩,如果白姑娘收回了她的中樞魄,還有機會生還嗎?到時候或許風平浪靜了,我們還有可以在一起的機會呢?

“一十,你要去哪呢?”爺爺的聲音讓我瞬間從幻想中走了出來,身體不受大腦控製,走過了房間居然在往後院的方向走。

“沒,沒,我就是好奇這後院什麽模樣,我這不回來了嘛,嗬嗬!”尷尬的找個借口,總不能跟爺爺說我腦子裏剛剛裝的都是白姑娘吧。

“看你那心不在焉的樣子,我以為你中邪了,沒事就好。”爺爺說著就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間,那我呢,現在我可沒有心情休養生息。對,我還是偷偷潛回正廳,聽聽那個什麽無良鬼找文金有什麽事,是什麽來頭。

說著就一路小跑了回去,快走到正廳的時候,聽見文金說什麽不可能。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聽了好一會。

原來這無良鬼來找文金這事兒,真的跟我們有關隻聽見無良鬼說“文金鬼王,此事與你無關,休要多管閑事,小心你這地位不保啊!”

“無良鬼大人倒是說笑了,我的這幫客人,入殮技術高超,請他們做客文金府不過是想看中了她們的絕活而已,哪有什麽多管閑事。”看在我老爹的麵子上,文金對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

“連鬼帝之女的事都告訴了她們,我看你也是活膩了。”無良鬼說著話,卻立馬閃現在了文金麵前,抓住她的脖子,“若是現在送走她們,我還可以留你條活路。”

實在忍受不了男人欺負女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猛然一下就竄了進去,“欺負女人算什麽男人?”

“一十,你快走,我怎麽說還是個鬼王,即使他是焦木身邊的鬼將也不敢對我動手的,快走。”話畢,文金反手便擒住了這無良鬼,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與你家鬼王到底有何恩怨,今日讓你要這般對付我。”一聽到焦木的名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文金鬼王,還請放開屬下。替焦木鬼王辦事,從來不需要理由,還請放我回去複命。”自知不妙,這無良鬼也要自保,看來今後在文金府的日子也不得安寧了。

不知道文金此刻心裏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她沒有急中生亂,依然還是一副沉穩淡定的模樣笑著告訴我,有她在什麽是都不會有的,誓死保證我們知道真相。

老爹當年如若沒有遇見這女鬼,估計今日我們進了地府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吧!不過我還是好奇她跟老爹的事,趁著爺爺她們都不在,就多問了兩句。

“文金?”我還是有點不好開口。“我是想問,你當年和我爹,和我爹……”

其實對於文金在我見到她以後,就再也沒有怨恨過她當年害了我爹的事。知錯就改總要給別人一點祈求原諒的空間,怨恨永遠都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問題更複雜,就像我和二傻子。

“你也不用支支吾吾的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她是不是也能猜的透別人的心,“我和你爹……”

知道當年文金當年是我爹入殮的一具女屍,其實當年文金被我爹入殮的時候,她的魂魄就一直守在自己的屍體旁邊。

從我爹一個人給她入殮時的喃喃自語裏,她知道了我們圓家原來世代傳人入殮的第一具女屍都要和自己舉行冥婚。

可是我爹卻一直對著她的屍體說,他圓十名這一輩子隻娶我娘一人,還有我這麽個寶貝兒子,一生也算完滿了,望文金能夠看在我爹善心的份上放過他。

文金說她當日聽到我爹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心生怨恨,反而覺得此人為人正直可靠,對妻兒負責,即使圓家家譜裏有規定原則,她也會放了這個善良的人。

後來第二天晚上,我爹就告訴文金的爹娘,她們的女兒死的既怨又早,實在可憐,就讓二老在鎮裏買來上百做紙宅,無數紙錢,還有家底陪葬,說這樣文金在地府裏也會過的很好。

所以文金特別感謝我爹,也希望日後在地府裏發達了,也好有機會去報答他。

可惜好事總是在意料之外,就在文金要被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個蒙麵的老太太找到了文金,雖然看不到文金,不過這老太太巫術很厲害。

一開始,文金還以為老太太是她爹娘請來超度她的,後來老太太做完法以後,文金就漸漸的失去了意識,等她醒來後害死了我爹的事,她也是到了地府以後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果然凶手還另有其人,爺爺知道前因後果以後,肯定也會原諒文金的。

文金說,牆角的這束花,就是當年我爹摘下放在她身邊的,為了這份思念,文金一直都將這束花放在自己的府邸,即使它已經枯萎不堪了。

即使是落地為鬼也逃脫不了性情長的人性,這就是這個世界。

“那我爹最後死了,肯定也到了地府啊,在這裏你肯定能找到他吧,能帶我們去見見他嗎?”盡管這麽多年了,我爹在我的印象裏已經慢慢黯淡了,但這種父子之間的默契卻是永遠消磨不掉的。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你爹?我還真沒在地府看到過你爹,像你爹這樣活在人世都很厲害的人,到了地府不用擔他的。”雖然文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不過還是想讓我放心。

我爹既然通曉陰陽,說不定現在在地府比鬼王混的都要好,我希望在酆都的這段旅途中能有幸見我爹一麵,即使是這輩子的最後一麵,也算是圓了我和爺爺的心願。

這蒙麵老太婆的下落,或許也就隻有我爹知道,想方設法害死我爹,肯定有大陰謀。

越來越迷奇,真相總是不能輕易的浮出水麵,不知道還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找到我想要的結果。總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寧願硬著頭皮往下走,也比待在原地不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