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第七人

到了人間以後我想把這個天光翠給他,他卻搖了搖頭,說:“你自己拿著吧,你現在是我徒弟,給你一個天光翠也不是什麽大事,這玩意我要多少有多少。”

還要多少有多少,既然要多少有多少當時幹嘛給我一個凍白菜梆子,真的是,我也不知道這個天光翠到底有什麽用,但既然他讓我好好拿著,那就拿著唄。

“你現在要跟我去十方嗎?”管台問了我一句。

坐在沙發上想了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白柳柳在下麵看著望泉屍尊和鬼帝,看來這麽多天了,他們連個還在僵持這,他們這種道行的人僵持這麽長時間一點都不奇怪,也就是說陰間現在還算是安穩,那我就沒必要現在下去,牟鎮的天洗肯定也結束了,這種小事葉知秋一個人就能辦得很利索。

那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師父好好的入殮了。

按照他的遺囑要把他安葬在戴城,我給聶文他們幾個人打了個電話,把這些事情跟他說了,你問二話沒說就給我留下來了一句話:“不用說,我們都去。”

剛掛了電話,聶文,王立崴,南宮瑾,邱晴,全都過來了,廖詩雲去買了點酒菜,今晚上吃完飯,當天晚上就上路,去戴城。

聶文幫我們定好了機票,就問我:“咱們去戴城倒是不難,可是,老爺子的靈柩怎麽辦。”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我記得當年邊天涯把望泉屍尊的棺材一瞬間就從牟鎮轉移到了柳城,好像也隻有他有這個本事了。”我跟聶文說。

“那你就聯係一下他啊。”

“我剛從他手裏逃出來。”

歎了口氣,把冥火陰牢的事情跟他們說活了,廖詩雲說:“要不然,咱們把老爺子放在一個箱子裏,然後走托運?”

我推了他一把:“你個丫頭片子,就是有主意是怎麽著,怎麽能讓老爺子走托運呢。”

廖詩雲吐了吐舌頭,跟我說:“那還有什麽辦法?沒法子了啊。”

管台到現在終於說話了:“戴城,也不是很遠啊,你們發愁什麽呢?”

他喝了兩口酒,臉紅的跟什麽似的,看來這小子的酒量也不怎麽樣啊,我想了想就跟他說:“還能愁什麽,死人不能坐飛機啊。”

“我帶著去不就得了,完忘了我的神行法了?不就是戴城嗎,帶著李老爺子,兩個多小時也就到了,這點小事還值當的發愁?”

“你他娘的怎麽不早說!”

看我這麽跟他說話,他們都被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印象裏,管台是十方來的人,十方的人都是上千年的修行,所以管台在他們眼裏就跟神仙是沒有區別的,我這麽跟他說話,倒是把他們給嚇了一跳,聶文還特意跟我說:“怎麽說話呢你。”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管台這小子就直接跟聶文說:“少來這套,我徒弟,愛怎麽跟我說話就怎麽跟我說話,無所謂,你們也是啊,甭跟我講究這麽多。”

聶文聽他這麽說話就笑了笑,吃完飯以後說了點事情,就直接奔著機場去了。

晚上十二點的飛機,這頓飯一直吃到了十點多,不過我們也不著急,柳城這個地方,十點以後基本上是不會堵車的,開車到了機場以後剛到十一點,弄完手續正好等著登機了。

管台那小子還在家裏睡覺,他的酒量是真的不行,為什麽我遇見的這些道行高的人,沒有一個特別能喝的,焦木不行,管台也不行,別看葉知秋整天掛著個酒葫蘆,這老小子的酒量也不怎麽樣,難道這道行跟酒量是成反比的不成?

上了飛機以後我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這四個多小時睡得是最舒服的,不過轉念一想也隻有在這種地方能好好的睡一覺了,除了在飛機上或者火車上,別的地方怎麽也睡不踏實。

想想這麽多年經曆的事情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本來就是村裏老老實實的入殮人家,本來是可以平平淡淡的度過一輩子,遇見的最大的變故可能就是起屍什麽的,可為什麽到了我這輩就要經曆這麽多事情,現在什麽十方,什麽羸州,好多本來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地方和人物,現在全都接觸到了。

這一覺睡得真的很舒服,中間沒醒過來不說,連個噩夢都沒做。

下飛機的時候是被王立崴給叫醒的,醒過來一開飛機上除了我們兩個都沒別人了,趕緊跑了出去。

一處機艙門就感覺到了一股泥土的清香,多長時間沒感受過這種味道了,雖然柳城這個城市不大,但空氣質量也差的不行,戴城的綠化為什麽這麽好,真的,這裏的空氣呼吸一口真的覺得渾身舒爽,就跟小時候在山裏跑著玩時一樣。

“啊!空氣真好啊!”廖詩雲伸了個懶腰,這丫頭都三十多了,也不說找個人家嫁了,我跟她提過這件事情,可是一說她就來氣,就說不想嫁人,算了,她喜歡怎樣就怎樣吧,一個人倒也是過得自由自在。

邱晴已經結婚了,當初說要按照我的標準找個好的,可我現在都看見這個妹夫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我的幾分風采。

所有人都陶醉在戴城的空氣中,實在是太舒服了,就跟剛下過雨一樣,我們剛走出機場,就碰見了管台,他跟我們說:“走吧,酒店幫你們定好了,不過得給我報銷啊。”

“行,那肯定沒問題。”聶文說,他不缺這點錢。

管台還真看得起我們,直接定了一個戴城最貴的酒店,還好戴城是個小城市,最貴也沒有貴到什麽地方去。

我跟管台是一個房間,李老爺子的靈柩也在我們的房間裏,廖詩雲和邱晴一個房間,南宮瑾和王立崴一個房間,聶文自己一個房間,我們這夥子人因為李老爺子的葬禮,又聚到一起了。

我們幾個人湊到一起真的是緣分,怎麽認識的都有,從聶文開始,最不可思議的應該就是南宮瑾了,當時在羊城結局冥瘟,冥瘟事情弄完了,南宮瑾也跟我們回了柳城,還跟王立崴結婚了。

管台對我們這夥人很感興趣,我就給他講了幾個故事,他說:“你們這緣分,至少是修了一百多年啊。”

推開窗戶讓風吹進來,真的舒服,點了根煙和管台說:“一百多年就能修到這個緣分?”

“差不多吧。”

“行了。”我笑了笑:“快睡覺吧,天都快亮了,今天下午就去給老爺子選陰宅。”

現在我已經改口了,問了管台拜他為師需不需要點什麽儀式,他說不用,連頭都不用磕,有了那個承諾,我就已經是他的徒弟了。

所以現在提到李玄風的時候我就不在叫師父了,而是改口為李老爺子。

睡了一上午,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幾個女的去逛街了,也沒圖她們能幹什麽,我帶著聶文王立崴還有管台直接去找陰宅了。

在羅盤上看了好長時間,結合李老爺子的生辰八字,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地方,就在戴城的東南方向。

“老圓,這是第幾個人了。”

“第七個。”

師傅是我入殮的第七人,我這輩子還剩下三個名額,不知道還會入殮誰,不過這三個名額我真的不想再用了,再也不想看見身邊的人有什麽事情了。

然而按照羅盤的指引,這裏根本就不是一個陰宅,居然是個墓園,還有守墓的人。

難不成我還要買墳嗎?

“大爺,大爺。”我問了一句:“這裏的墳,還賣嗎?”

看墳的大爺擺了擺手,不耐煩的把窗戶給關上了。

嘿,這老頭什麽脾氣,我直接過去敲門,最後這老頭還是給我開門了,說:“你這後生,煩不煩,這裏不埋別人,這是圓家的祖墳你知不知道!”

什麽!

我們幾個都愣住了,尤其是我:“大爺,您說,這是,哪?”

“圓家的祖墳啊!”

“從那一輩開始?”

“一千多年前,圓天誡那輩就開始埋在這裏,這個祖墳一直留到現在了!”

我抑製住興奮地心情,問老大爺:“老大爺,那圓家,還有什麽後人沒有?”

聽見我這麽問,老爺子的臉馬上就拉下來了,跟我說:“你問這個幹嘛,不過跟你說說也沒事,幾十年前,圓家的後人就離開戴城,遠走他鄉,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照您這麽說,這裏,是我故鄉?”

“你!”老大爺看了看我,說:“你是?”

“老爺子,我是圓家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今天來給我師父找陰宅,結果找到這裏來了。”

聽我這麽說這次輪到老爺子愣住了,指著我說:“真,真的?”

“真的,這個我沒必要騙您啊!”

“快進來快進來。”老爺子閃身把我們幾個人讓進來,說:“終於有圓家的後人了,我給圓家祖墳守了半輩子的墓,沒想到還能看見圓家的後人。”

“老爺子,為什麽您要守墓?”

“往南走三十裏,就是東沃鎮,這是我們鎮子裏的規矩,必須得有人來給圓家守陣!”

“哦。”

“小夥子啊,我們那邊的人,都以能給圓家人守墓為榮,你是不知道,圓家在那邊有多大的影響啊!”老大爺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虔誠,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但我查不到能想象得到,我們圓家在懂我者這個地方,應該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老爺子,我們圓家,到底為什麽離開戴城,還有,關於圓家的傳說,到底都有什麽,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您老人家能不能跟跟我說說。”

聽我這麽說他歎了口氣:“圓家的後人,果然是一輩子的勞碌命,看你也就是四十多歲的年紀,想必已經經曆了很多了吧,從你臉上就能看出多災多難來,要不說我們很敬重圓家呢,來吧,我好好給你講講圓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