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糧田錯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渾身都是水,睜開眼睛以後發現渾身冷得不行,雖然現在已經開春了,按理說沒那麽冷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蓋著被子還這麽冷。

肚子好難受,想吐吐不出來,想拉又沒有力氣,我這到底是怎麽了,為啥會這樣。

剛想坐起來發現自己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過了一會聶文進來了,看見我睜開眼睛了就問:“臥槽,你他娘的還能醒過來啊。”

“我,我咋了我。”說話的時候嗓子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這種疼從來沒有經曆過,那種感覺就跟嗓子裏有很多玻璃渣一樣,一說話,嗓子一動這些玻璃渣就會剌嗓子裏的肉。

“你可別說話了。”聶文從大衣櫃裏抱出一床被子來,把我身上的被子掀開,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直都是濕漉漉的,身上那床被子也濕了,給我蓋上一床新被子以後接著跟我說:“昨晚上你發什麽瘋了,知不知道,我們今天早起從哪把你給弄回來的。”

“河裏,真的是,如果不是邱晴出去晨跑發現你小子他娘的在水麵上飄著,我們還不知道啥時候能發現你呢。”聶文點了根煙,好像憋了一肚子火要跟我發。

昨天晚上我幹什麽了?我不記得啊,就覺得肚子好餓,然後下樓找吃的,但是還沒走到廚房就順著一股香味追了出去,然後···

慢著,難道,昨天晚上,我在河裏吃的那條魚?

不對不對,怎麽可能啊,我要是在河裏泡一個晚上,那按理說應該早就憋死了啊,再說了那條魚那麽好吃,怎麽可能是在一條河裏。絕對不可能。

聶文見我沒有說話,把煙頭踩滅接著跟我說:“你小子知道不,今早上把你弄過來的時候,嘴裏叼著一條死魚,怎麽也不肯撒嘴,明明都沒有意識了,還在那吃呢,我們實在沒辦法,就看你硬生生的把那條死魚給生吃了。”

死···死魚?我昨天晚上吃的,是沒有處理過的死魚?這怎麽可能啊,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魚,說實話昨天晚上吃的那條魚比白柳柳做的還好吃。

我搖了搖頭不想說話,那個味道我現在還記得,雖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可那條魚得味道對我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如果我被鬼纏上了,那我自己肯定能感覺到,就算自己沒有及時的感覺到,身上的妖骨也會幫我的,也就是說這次我並沒有碰上鬼,隻是吃那條魚的時候吃的太陶醉,然後自己走到河裏去了都沒有發現,結果有一條魚正好遊到我嘴裏,所以才會像聶文說的那樣。

對,肯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的時候我覺得嗓子忽然好點了,就跟聶文說:“不,不可能,昨晚上喝多了,掉河裏了。”

“喝多了?大半夜的,自己一個人出去喝酒,這不像你啊。”聶文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對,這確實不是我的做事風格,那我該怎麽辦,說個什麽讓我煩心的事情,有了,我把司馬印章的事情跟聶文說了一下,然後故意做出來一個很難過的表情,說:“你知道了吧,老子經曆了這麽多,活罪也受了,死路也走了,但還是換不來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昨天晚上我就自己出去喝了兩杯,高度酒,喝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麽一說聶文就相信了,拍拍我肩膀跟我說:“這怕啥的,不就是弄個破石頭麽,到時候咱一塊找不就得了。”

聶文這麽說我心裏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他,如果我實話實說,他們肯定會阻止我的,那條魚得味道我就再也吃不到了,今晚上我還得去河邊看看,看還能不能吃到那個味道,我管他是何方神聖,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先把舌頭喂飽了再說,老子管不了那麽多了。

聶文走了以後我又閉上眼睡了一覺,醒過來以後身體就舒服多了,也不冷了,肚子也不難受了,看了眼手機正好十二點多,他們正好在吃飯,廳長已經去辦公室了,他很忙,所以隻有聶文,王立崴,和邱晴。

“哎呦喂,圓少爺,您老人家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昨天晚上一個人跳河了嗎?”邱晴看見我下來以後就開始陰陽怪氣的說,手裏拿著個大雞腿也堵不住她的嘴。

“行了,少說兩句吧。”聶文喝了口啤酒,然後把我“喝酒”的原因跟邱晴和王立崴解釋了一下,他們兩個立刻就明白了。

我做到飯桌上說:“人人有個難唱的譜,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們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什麽叫發愁了。”

當然這麽說完全是做樣子,主要是不能讓他們攔著我去吃東西,那個味道實在是太好了,從來沒吃過這麽香的東西。

“圓哥,說實話,你這輩子的經曆,真的是,寫成書都不用添油加醋的,太精彩了。”王立崴說。

我苦笑了一下,跟他說:“別逗了,精彩背後都是說不出來的滄桑,爺們,平淡是福啊。”

這句話絕對是實話,他們的經曆跟普通人比起來,絕對已經算得上是精彩了,但跟我比起來,就相當於什麽事都沒經曆過,他們隻是見過鬼,跟鬼打過交道,可他們沒人去過陰間,沒人知道死是什麽感覺,更沒人知道在忘川河裏泡著是多疼,所以說,平淡真的是老天爺賜給每個人最大的恩典。

他們笑了笑沒說話,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的人,肯定是不會明白平淡有多難得。

我端起飯碗來,加了口菜,這一桌子菜都是原來伺候老太太的廚子弄得,按理說肯定很好吃,可我放到嘴裏的時候,覺得幹幹澀澀的一點味道都沒有,剛嚼了兩下馬上就吐到垃圾桶裏了。

“這什麽玩意,咋這麽難吃!”我忍不住發了句牢騷。

“怎麽可能,很好吃啊。”

“對啊。”

“哪裏難吃了,這雞腿香著呢,來,你嚐嚐這個。”

我接過邱晴遞給我的雞腿,咬了一口嚼了幾下,還是沒味道,那種感覺就跟嚼塑料袋一樣,根本就沒法吃啊,我馬上又吐到垃圾桶裏了,搖了搖頭,說:“什麽玩意,雞腿跟塑料袋一個味,你們居然也吃得下去。”

聽我這麽說他們覺得很納悶,聶文說了句:“你還沒醒酒呢吧,喝酒把舌頭都給喝麻了?”

我點了點頭說:“有可能,我上去再歇會。”

關上房門以後我倒在床上,其實我知道這些東西都很好吃,但就是因為昨天晚上那條魚,讓我舌頭變得挑剔了,除了那個味道,我吃什麽都覺得幹澀無味。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按理說我從來是不挑食的,是屬於那種吃得了大魚大肉,也吃得了粗茶淡飯的人,隻要能填飽肚子,反正都是糧食,吃什麽不一樣。

其實我還是能問道昨天晚上的香味,但並沒有那麽強烈,隻是能感覺到有這麽一縷味道,但根本找不到源頭,可能因為鼻底也充斥著這種味道,所以吃什麽都會覺得沒有味道吧。

我搖搖頭歎了口氣,算了,反正現在也不餓,睡一覺吧,晚上看看能不能吃得下東西去,能吃下去的話最好,吃不下去的話,就要祈禱半夜的時候能聞道那股味道了。

剛想睡著電話響了,是廖詩雲打過來的:“圓哥,快,快來,這房子有問題!”

“房子?有什麽問題?”

“血,我床上有血!”

聽見這句話我就懶得搭理她了:“來事了吧你。”

“我來你大姨媽啊!我他媽來事要是能有這麽多血的話,老娘早他娘的死了!”聽到我這個態度的時候這丫頭都快瘋了:“你快來幫我看看啊,今晚上也不許走,我不管,你不許走!”

我把手機揣到兜裏搖了搖頭,這丫頭片子真不讓人省心,怎麽可能會有血啊,這個房子我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風水沒問題,而且格局很好,能幫屋主人擋災的格局,絕對不可能自己出事啊,我本來就是幹這個的,這點事情要是都看不出來的話,自己這飯碗就砸了。

跟聶文他們說了兩句就直接開車走了,腦袋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開車路過那條河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味道,隻是很普通的一條河而已啊,不可能,昨天晚上我絕對不是在這條河裏吃的魚,絕對不可能。

我記得昨天晚上還有個嘴很大的男人站在我餐桌旁邊,那個人根本就是服務員的模樣,也就是說我肯定是在餐館裏,吃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是在河裏。

至於我為什麽會在河裏,管他呢,能吃到好吃的就行了。

過了一會就到了廖詩雲家裏,上了二十七樓以後我搖了搖頭,每次隻要是在二十七層的樓房就絕對不會有好事情發生,而且肯定會出點其他的事。

例如這次,我站在她家門前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氣場,跟剛開始租房的時候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