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楨十二歲之前生活在農村,有個好色**.亂的父親,十二歲之後隨梁波來濘州念書,居無定所,搬來搬去,但無疑每次都是雜亂的環境,三教九流什麽都有,什麽都能看見,有時是在隔壁,有時僅僅隔了一條簾子,最誇張的是有次暑假跟梁波搬去工地,住在民工的宿舍,她睡下鋪,一民工老婆睡上鋪,結果睡到半夜被床搖醒。

直到進了高中開始住校,梁楨才總算落了個清靜的地方。

後來便遇到了唐曜森。

十八歲有了第一個男人,十九歲生下豆豆,到如今這年紀,別人或許覺得還是挺年輕,可她卻已經經曆了別人兩輩子都未必會經曆的事。

梁楨自問,自己從來不是善男信女,她以前覺得一臉桃花相的鍾聿應該也不是,可現在看來,一個親親抱抱都會麵紅耳赤的男人,可實在是??

"親完的話你先鬆開我,成麽?"

梁楨覺得肩膀上的肉都要被他擰下來了。

鍾聿這才回神,立即鬆了手。

"那什麽?我走了,你注意休息,晚點再來看你!"

"??"

然後他就真的走了,頭也沒回,長腿幾步就跨出了門。

梁楨回想他離開前的樣子,麵腮飄紅,耳根更是紅到滴血。那模樣倒像是梁楨占了他便宜,弄得梁楨在原地站了兩分鍾。

她當時想,接吻應該是件很親.昵的事,甚至勝過男女之間那些赤.裸.裸的情.事,因為需要唇齒交纏,唾液交換,而如此親.昵的事應該隻能跟想要親.昵的人一起做。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餘溫還在,甚至好像還有他口腔裏的氣息,再回味剛才那一分鍾,自己似乎並沒有排斥。

但梁楨又是個不會輕易情動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自己需要遠離的男人,所以剛才那一吻已經是縱容。

下次不能再這樣,她默默想。

??

鍾聿靈魂出竅似地回到車上,在車裏坐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複下來。

還有正事要辦。

他摸出手機聯係顧秋池,第一遍沒打通,不死心,繼續打,一直打到第三遍那邊才出聲。

"?你大白天奪命?連環CALL是要?要幹嘛!"

鍾聿愣了下,"你哪兒呢喘成這樣!"繼而又聽到那邊有男人的聲音。

"誰?他媽?這時候給你打電話!"男人也喘。

"我?我未婚夫?啊,你輕點兒?"女人又叫又喘。

鍾聿:"??"

他要再不知道那邊兩人在幹嘛就是傻子了,"行了我先掛了。你完事了再找我!"

掛了電話鍾聿整個耳紅麵燥,顧秋池那個**.婦,大白天的就開始辦事。

鍾聿手掌搓了下臉,發動車子從小區開出去,一直到公司辦公室鍾聿才重新接到顧秋池的電話。

這次她聲音正常了許多,但多少還透著點事後的慵懶:"你又幹嘛?"

鍾聿:"幫我找個人。"

顧秋池:"誰?"

鍾聿:"我會盡快把照片和名字發給你!"

顧秋池:"要我幫你找人也不是不行,但你給我什麽好處?"

鍾聿:"你要什麽好處?錢?"

顧秋池:"我缺屁個錢,老袁想見你一麵!"

鍾聿:"沒興趣!"

顧秋池:"沒興趣也得見,不然我不幫你找人了。"

"不是?"鍾聿翹著腿在椅子上換了個坐姿,"他要見我做什麽?"

"你不是我未婚夫嘛,他總得見見他女人的未婚夫長什麽樣。"

"??"

鍾聿磨了下牙槽,"明天晚上吧,十點,念奴嬌!"

"那是我哥地盤兒!"

"怕啊,怕就讓他別來唄,掛了!"

鍾聿掐了電話,腿從桌上放下來,又拎起座機撥了通電話給陸青。

"老陸,想辦法幫我查一下梁楨父親的情況。"

梁國財搶了梁楨的錢包,裏麵除了現金之外還有銀行卡,好在她沒有把身份證放在錢包裏的習慣,不然梁國財絕對會去銀行把她卡裏的那點家底全部取光。

梁楨打電話給銀行查了下,卡裏錢還在,她直接掛失,轉手聯係了丁立軍,也不繞圈子,上來就講明目的:"能不能幫我找幾個人,能打的那種!"

丁立軍聽了顯然愣了下,"你得罪了什麽人?"

"沒有,梁國財搶了我的錢包,我得去拿回來!"

"臥槽,那混蛋出獄了?"

梁波生前和丁立軍關係很鐵,所以梁家的事他基本都知道,包括梁國財之前兩次犯事入獄,"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是不是又去糾纏你了?"

梁楨低頭,手掌揉著肋骨的地方:"我應付得來,但是他直接搶我錢包,這是我的底線!"

丁立軍當然知道,梁楨"嗜錢如命"。

"你知道他躲哪兒?"

"橫豎也就那幾個地方,應該能找到。"

"行,明天吧,明天我找幾個人,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腿還沒好。"

"沒啥事兒,都在**躺一個月了,出去活動下筋骨死不了。"

梁楨想著她也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有丁立軍在場或許會心安一點。

"明天我過去找你?"

"不用,我這邊找輛車,喊了人直接過去接你。"

梁楨應了聲,正事算談完了,又問:"你跟那保姆怎麽樣?"

"嗤,就這樣兒!"

"當初我跟中介簽的合同是一個月,算算時間應該過了,她還在你那兒?"

丁立軍嗬嗬笑了兩聲,梁楨就明白了,"如果真的喜歡,跟對方說清楚,正經交往。"

"什麽喜歡不喜歡,老子就圖家裏有個娘兒們可以洗衣做飯,想操的時候也不用光左右手辦事。"

"??"

梁楨覺得真的沒法跟他聊這種話題,"你打住吧,不說這事!"

"嗤,那明天去找你!"

梁楨在丁立軍的笑聲中掛了電話。

??

傍晚梁楨去了趟芙蓉苑,進門見豆豆一個人趴在桌上吃飯,兩菜一湯,有蝦有菜,比跟著梁楨吃得強。

"媽媽?"小孩兒看到領證就從凳子下爬下來。

梁楨抱了一下,問:"婆婆呢?"

"桂芳婆婆在房間裏。"

"那你先吃飯。"

梁楨走去臥室,門卻關著,想敲門,聽到裏麵隱約傳來說話聲。

"裏麵有人?"她又問豆豆。

豆豆搖頭:"沒有啊,婆婆在跟人打電話!"

這時門內突然動靜驟響,"陳興勇你就是個混蛋!"是何桂芳的聲音,帶著一點歇斯底裏。

梁楨怔了下,趕緊轉身,門卻開了,何桂芳從裏麵衝出來。眼睛通紅,手裏還握著手機,與梁楨迎頭撞上的時候也明顯愣了下。

梁楨:"跟我舅舅吵架了?"

"沒?沒有。"何桂芳別過頭,一邊吸鼻子一邊抹眼睛,抹完又故作輕鬆地笑,"就拌了幾句嘴。"

"就拌嘴而已?"

梁楨知道,陳興勇性格孤傲,脾氣也暴躁,還有點大男子主義,而何桂芳膽小怕事,性格上弱得很。兩人結婚這麽多年,大小事情都是陳興勇做主。

之前倒還好,住一起,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盡管陳興勇也經常發脾氣,但夫妻這麽多年,又有個女兒,倒也能安穩過日子,但幾年前陳興勇跟著老板出去承包工地,掙錢多了,難得回來一趟也作威作福,頤指氣使,而何桂芳大概覺得自己沒正經工作,家裏開銷主要靠丈夫,氣勢上又矮了一大截。

一個縱容妥協,一個變本加厲,夫妻那根杆子就偏得越發嚴重。

但家事不宜外人插手,梁楨也不能做什麽,隻說:"有事別一個人憋著,可以給我打電話。"

何桂芳已經把眼淚抹幹,"知道。沒事,就你那舅舅脾氣急,跟我吵了幾句,再說老夫老妻了,還能有啥事啊??沒事的,你放心。"

何桂芳一個勁地粉飾,但梁楨清楚,何桂芳平時連說話都不敢放大聲,卻能逼得在電話裏就直接罵人,豈會是"拌嘴"這麽簡單。

但女人大概總有一份孤勇,無論多大年紀,什麽身份,或者處於什麽社會位置。

她不願說,梁楨也不好多問。

"我就過來看看豆豆,順便跟你說一聲,我這兩天可能有點忙,豆豆得在你這再住幾天。"

考慮到自己身體原因,加之明天要去處理梁國財的事,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還是留在何桂芳這邊比較合理。

何桂芳笑得舒心,"別說幾天了,我巴不得他一直住在我這。也好跟我做個伴。"

梁楨又陪豆豆玩了一會兒,何桂芳留梁楨在那邊吃飯,她推脫已經吃過了。

有時候其實她也挺討厭自己這個性格,總是涼涼的,不易跟人親近,好像總要保持一段必要的距離心裏才有安全感。

從芙蓉苑出來之後梁楨找了間麵館吃了一碗麵,坐車回去,到門口掏鑰匙,可是掏半天也沒掏著。

梁楨把包裏的東西兜底翻了一遍,依舊沒有。

難不成是白天被梁國財弄丟了,可是轉念一想。她當時還拿鑰匙開過門,開完門她就隨手扔包裏了,這麽多年,她做事一向細致,倒真沒發生過鑰匙不見的情況。

若說隻是大門鑰匙還好,叫個開鎖匠過來撬掉,重新換把鎖就可以了,但那上麵還有門店的鑰匙,幾所房源的鑰匙。

梁楨站樓道裏又梳理了一遍,猛地想起來,下午自己睡覺的時候鍾聿出去買過藥膏。那他後來是怎麽進來的?

梁楨當即下結論--那貨把她鑰匙帶走了!!!

鍾聿晚上有個飯局,公事,應酬,吃到一半接到梁楨的電話。

要知道梁楨可從來不主動給他打電話,他樂得要命,扔下一桌人就屁顛屁顛出去接電話。

"喂。"

"你是不是把我鑰匙帶走了?"

"什麽鑰匙?"鍾聿就聽著那邊口氣不大對,轉念一想,壞了!

"好像?是,被我帶走了吧??"

梁楨努力壓住氣,"你人在哪,我現在過去拿!"

鍾聿看了下四周環境,"我在外麵,而且鑰匙也沒帶身上。"

當時他用完之後忘記放回梁楨包裏,隨手就揣自己褲兜了,而晚上出來吃飯前他重新換了身衣服。

"我這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要不這樣吧,我把密碼告訴你,你去我住的地方自己找一下。"

梁楨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也沒有其他辦法。

很快鍾聿發了密碼過來,後麵還跟了句--ヅ打車,車費我報銷!ツ

梁楨忍不住笑了聲,收掉手機。

到底還是沒打車,畢竟不會真拿他的錢,還好晚上不算熱,倒了兩班公交過去,用密碼開了門。

因每天都有專人打掃,所以屋裏很幹淨。

梁楨沒有偷窺的習慣,所以進去之後就直接給鍾聿打了電話。

那邊遠程遙控,跟她說鑰匙在褲兜裏,褲子應該在他二樓臥室,當時他換下來之後應該隨手就扔地板上了。

梁楨上樓,可是臥室整整齊齊。

"那可能在洗手間!"

梁楨又去了洗手間,洗手間裏也沒有。

"哦要不你去衣帽間看看,可能阿姨直接掛起來了。"

"??"

梁楨隻得再去衣帽間,打開門,嘖嘖,三十多平米的空間,灰黑色定製衣櫃滿滿當當占了三麵牆,襯衣毛衣T恤西裝大衣分門別類一件件掛得整整齊齊。

中間高台菱形定製玻璃櫃,裏頭墨鏡、皮帶、袖釘,腕表各種裝飾品。

轉過來這邊是一麵巨型穿衣鏡,旁邊是台麵,台麵上瓶瓶罐罐不下數百瓶。

梁楨輕輕磨了下牙齒,她倒真不是仇富。但一個男人講究成這樣讓她有點不能忍。

她重新握起手機,"你白天穿的是哪條褲子?"

"黑色,應該在靠西邊的櫃子下層,你找找。"

梁楨往西麵那側櫃子去,掃了眼,嗬嗬?光黑色的褲子起碼掛了幾十條。

"我自己找吧。"

她把電話掐了,半跪在那一條條翻,可是翻得手都要抽筋了,還是沒摸到鑰匙。

"沒有啊!"她重新撥了電話,那邊環境有點吵,應該結束飯局要轉場,"可能被阿姨摸出來扔哪了,你抽屜也找找。"

"??"

梁楨再一層層翻抽屜,打開,一抽屜領帶,再打開,一抽屜襪子,再打開,一抽屜卷得整整齊齊的**,梁楨掃了眼,正打算關上,卻瞥見一抽屜以深色為主的內.褲中間,很突兀地冒了根豔紅色的綢帶。

梁楨將那根綢帶撚住,慢慢往外抽,一直抽到底,整個拽了出來,是條紅色蕾絲丁.字.褲。

梁楨:"??"

"找到了嗎?"那頭鍾聿問。

梁楨目光定在那片又薄又透的東西上,回答:"找到了!"

她直接掛了電話,又看了眼手裏拎的那抹豔紅,仔細看,綁帶縫口的地方還有被撕裂的痕跡。

梁楨又磨了下牙根,正準備把東西塞回抽屜,走廊傳來腳步聲。

"阿聿。你在家啊,阿聿?"

梁楨聽到動靜腦子渾了下,遲鈍了幾秒,轉身撞上蔣玉茭的時候手裏還拎著那條丁.字.褲。

蔣玉茭也沒想到衣帽間會有人,短暫驚愕之後開口問:"你是???"

"啊茭姨,這是阿聿剛找的小保姆!"緊隨其後的顧秋池自以為反應靈敏。

蔣玉茭臉色卻一點點放沉,慢慢走至梁楨麵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個仔細。

"小保姆?"她冷冰冰反問。

梁楨忍不住吐了口氣,她當時想,生活真他媽操蛋,總是喜歡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給出當頭一棒。

"伯母,你好!"她不溫不火地打了聲招呼。

蔣玉茭哼了聲,"誰是你伯母,別亂叫!"

顧秋池看了眼梁楨,又看了眼氣呼呼的老太太,知道苗頭不大對了。

"茭姨,你們認識?"

??

鍾聿這邊飯局一直拖到九點才結束,後邊還要轉場繼續活動,他肯定沒心思了,交代陸青去。

人剛出酒店大堂,顧秋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我好像把戲演砸了?"

鍾聿飯局上喝了酒,正在那等司機,聽顧秋池這麽沒頭沒腦的一說,肯定聽不懂。

"什麽戲演砸了?"

"就你那小保姆。"

"小保姆?你說梁楨?"

"哦,她姓梁啊。"

"有屁快放!"

"她搬香溢灣去跟你同居你怎麽也不提前跟我對好戲?剛茭姨去香溢灣找你,剛好跟她撞上了。"

香溢灣就是鍾聿現在常住的那套公寓,可他怎麽也沒想到蔣玉茭會突然過去啊。

"你是豬嗎,沒事帶老太太去我那晃什麽?"

鍾聿一下就爆了,顧秋池也知道自己闖了禍,嘀嘀咕咕,"我這不是不知道嘛,再說你也沒提前跟我打招呼她在你那裏。"

"我的人,我住的地方,為什麽要提前跟你打招呼?你真以為你是我什麽狗屁未婚妻?"

"行行行,我錯了,你先消消氣。"

鍾聿順了一口氣,"現在她人呢?"

"你問誰?茭姨嗎,茭姨回去了。"

"不是,我問梁楨。"

"哦,她也回去了,被茭姨說了一通。"

鍾聿剛往下順的氣息又猛地往上頂,"顧秋池你等著,你給我等著!"他當即掛了電話,剛好司機把車開了過來,鍾聿幾步跨上去。

梁楨沒有拿到鑰匙,整個人很沮喪,從香溢灣出來發現附近的公交車已經錯過了末班,她就更沮喪了,但也不舍得打車,沿著馬路走。

還好那天並不算特別熱,她步行了二十幾分鍾,找到了地鐵站,倒兩班地鐵到自己住的小區附近,還需要再步行兩公裏回去。

那兩公裏她剛好用來理順一些事,關於鍾聿,關於唐曜森,關於跟梁家那邊的一些牽牽絆絆,突然發現自己最近好像又踩過線了。

五年前她如何離開,當初下了怎樣的決心作了什麽決定,這五年又是過的什麽日子,一樣樣她都應該清楚的,怎麽一不小心又跟梁家的人牽扯到了一起?

不應該啊!

她如此理智的一個人,權衡利弊的本事比誰都狠,怎麽能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坑裏栽倒兩次呢?

梁楨覺得自己真是蠢!

她就這麽一路思考回去,把所有思路全部理清,一直到了小區附近。

還好門口的五金店還沒關門,她進去問了問,最後選了把榔頭和扳手??

鍾聿在單元樓下抽了小半包煙,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電話打了無數個,短信也發了無數條,然而還是絲毫沒有回應。

就在他快要抓狂的時候,花壇那邊總算過來一人影。

鍾聿踩滅煙頭過去,梁楨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默默又從他身旁繞了過去。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不妙了。

鍾聿咬牙切齒,在心裏又把顧秋池罵了一遍。

"喂,等等我啊!"他又追上梁楨,梁楨也不回應,他幹脆黏在後邊跟著上了樓,一直到家門口。

"鑰匙我當時用完就順手揣兜裏了,後來走前忘了還給你。"

"?對不住哈,讓你這麽熱的天去我那趕了一趟。"

"主要是我今天晚上這個飯局推不掉,不然我肯定會拿了鑰匙直接給你送過來??"

鍾聿喋喋不休,又是解釋又是道歉,誠意可謂很充足了,然而抓不到重點。

梁楨依舊不吭聲,卻默默打開手裏拎的袋子。

鍾聿見她掏了把榔頭出來。

"你幹嘛!"

又掏了把扳手出來。

"不是,你到底要幹嘛?"

梁楨麵無表情,瞥了鍾聿一眼,"你退後!"

鍾聿往後退了小半步,正要說話,卻見梁楨一個馬步,對著鐵門上的鎖,掄起榔頭就是重重一記。

"哐啷"一聲巨響,鐵門連著整個樓道都跟著震了震。

鍾聿當時都呆了。

梁楨舉著榔頭又朝上麵連續敲了好幾下,一下比一下狠,直至鎖頭徹底變形,她扔掉榔頭,換了扳手,對著鬆脫的縫口來回撬了幾下,鎖開了,徹底鬆落,梁楨又擰掉上麵搖搖欲落的幾顆螺絲,重重再一撬,鎖頭連著鎖芯都被撬了出來,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毫無忸怩感。

鍾聿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在國外上學,見過女孩換燈泡,見過女孩換車胎,甚至見過女孩通下水道,但撬鎖這一招他真是頭一次見識。

"臥槽,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