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靈界相對較小,縱橫十三萬裏,算是五靈界中的精華部分。

晏雪一路走過,發現很多地方都有寶壤,稍微有點仙靈脈的地方,就可能有一階仙壤,不過但凡有仙壤的地方,都被人占據了。

這些零星的仙壤分布,造成了小型的世家和門派。這些小勢力並不安全,彼此之間相互殺伐吞噬,就算是睡覺,都要睜著眼睛。

晏雪因為是水木雙修,以水為主,以木為輔,所以對這些仙壤興致不是太大。她的洞天中有一株建木,建木的根部已經覆蓋了四階仙壤。

她對土靈界的風土人情感興趣,很想了解那些人的生活方式。

這一天,她走在荒野之地,看見一個方圓裏許的湖泊,湖邊住著一戶人家。一座簡單的小木屋,邊上有十來畝寶田,一對中年夫婦在田中耕作。他們有一雙兒女,兒子十來歲,正在湖裏捉魚;女兒七八歲,在田間捉蝴蝶。

看到這一幕寧靜祥和的景象,晏雪的心裏感到溫暖,於是站在不遠處多看了一會兒。

田間那對夫婦很是警覺,他們的功力並不高,男子隻是合道第十重,婦人乃是步虛修士,因為看不透晏雪的功力,心中忐忑,不知道她站在那裏意欲何為。

夫婦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麵上浮現出憂慮之色。

婦人上前兩步,對晏雪施禮:“前輩,遠道而來,請進家喝杯茶水?”

晏雪麵帶微笑,道:“你莫要怕,我隻是隨便看看,對你們沒有惡意。”

婦人舒了一口氣,笑容滿麵,說道:“讓前輩見笑了。我們家隻有這幾畝薄田,耕種了仙靈穀,勉強能夠糊口。一雙兒女,還不懂事。”

晏雪問:“你們在這裏住了多久了?是否有人過來襲擾?”

“啟稟前輩,我們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這裏地勢偏僻,來的人比較少。沒有仙田仙壤,隻有四階寶田,即使有人過來,也隻是瞄一眼就走了。你看我們,身無長物,家境貧寒,啥都沒有……”她還是害怕晏雪動手傷害家人。

晏雪問:“你們是從哪裏來的?為何來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我看這裏隻有一條低階仙靈脈,根本不足以支撐修行。”

婦人苦笑道:“還說什麽修行啊,我們已經不指望進階了。好生把兒女撫養成人,就算是完成心願了。我和丈夫都出自一個小型門派,以前門中有一位中階靈仙,占據了方圓百裏的一塊地盤,其中有一階仙田百餘畝。後來,我們的靈仙門主生病了,買不起冰棺和龍血石,所以便將自己埋在地下苟延殘喘。我們這些人隻能四散而走,找個地方勉強活下來。”

晏雪望著對方,道:“我看你氣血旺盛,年齡並不大,對不對?”

“我隻有三千三百歲,原本仙路並沒有斷絕,隻是因為缺乏修煉的條件,所以隻能放棄了。我丈夫也不到一萬歲,他還年輕著呢!”

合道修士能活十萬年,因此的確比較年輕。

那漢子隻是低頭侍弄仙靈穀,不敢抬頭看晏雪一眼。

晏雪問:“你這雙兒女,作何安排?”

婦人聞言,心中一顫,暗道:“壞了,她看中我的孩子了!萬一開口,讓孩子們做奴婢,那可怎麽辦?”

因此她急忙說道:“前輩,我想等兒子十四歲時,送他去一家中型門派。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南方三千裏外,有一個掌土宗,再過兩年,開山門招收弟子。我這兒子靈根還行,做個外門弟子,應該是可以的。”

晏雪問:“你家小姑娘資質如何?”

婦人更加擔心了,心想:“她連七八歲的小丫頭都不放過,天呐,到底安得什麽心啊?”

可是既然對方問話了,她也不敢不答,於是遲疑著說道:“前輩,我女兒資質不行,她是雜靈根,水靈根為主,土靈根為輔,在土靈界沒有前途。我準備討一門水修功法給她,等她結成元嬰,就讓她嫁人。”

晏雪笑道:“你把小丫頭叫來,我為她摸骨測算一下。如果運氣好,我把她帶走。”

婦人聽了,心裏冰涼,麵色大變,渾身顫抖:“前輩,我雖然家裏窮,卻把女兒當寶貝,就算拚了性命,也不能讓她做奴婢。”

那漢子雙手抓緊了鋤頭,肌肉也在簌簌顫抖。

晏雪道:“愚夫愚婦,害怕什麽呢?我是水修士,如果看中你的女兒,乃是你們的造化,這是難得的機緣,你們真要拒絕嗎?如果不願意,我轉身就走!你可要想清楚。”

婦人聞言呆愣了片刻:“前輩,您想收我的女兒為弟子?不是做奴婢?做奴婢也沒關係,我怕您把孩子送到紅樓去。”

“什麽紅樓?你說的是青樓嗎?”

“不是青樓。紅樓是一家門派,實力很強,名聲不好,進去的女子絕大多數都廢了,隻有極少數能成為仙子。他們看見有資質的小姑娘,就會毫不客氣的搶過去。前輩您不是紅樓中人吧?”

“紅樓這個門派,我好像聽說過,似乎跟大荒仙尊有關?可它究竟位於何處?”

“我不知道。”

“放心,我不是紅樓的人,乃是正派的仙修。”

到此時,婦人才將小姑娘叫過來:“阿簫,你過來。”

小姑娘笑嘻嘻的跑過來:“娘,你叫我作甚?”

晏雪笑著問:“小丫頭,你叫聲名字?”

“我叫元蕭。”

“為什麽取這個名字?”

婦人解釋道:“她爹姓元,給她取名為元簫。”

晏雪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頂門、脊背和雙肩,又取出一個測靈盤,測試了她的靈根,道:“天階中品水靈根,人階中品土靈根。如果修煉土係心法,進步將比較緩慢;如果專修水係功法,進階速度比常人快很多。這孩子我收下了。”

婦人心中還有些不安,因為她不知道晏雪的來曆,也不曉得她會不會善待女兒。

晏雪取出一枚玉簡,“哧哧”刻畫了一篇簡單的基礎心法,然後遞給婦人,道:“我暫時不能帶元簫走。這是一篇水修的基礎法門,你幫我解釋給她聽,先給她打好基礎。等她進階金丹後,再去秦家小鎮找我。”

婦人聞言,這才放了心,因為進階金丹是幾十年後的事,到時候女兒元簫長大了,能自己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