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玉回去跟唐季珊一說,引起唐季珊勃然大怒:“該死的秦大少,竟然在這裏阻擊我!阿玉,你是不是被秦大少看中了?要不然,他怎麽會找我的麻煩?”

阮玲玉委屈的道:“我去百代公司,錄了幾張唱片,自始至終,隻見過秦大少兩三回!統共沒說過幾句話。”

“那就是他看過你演的電影,對你念念不忘!”

“看電影的人多了,我能拿他怎麽辦?”

“哼哼,我跟他打官司!再把霸王合約,刊登在報紙上,讓人口誅筆伐,看他能不能撐下去!”

於是,唐季珊先去見律師谘詢,然而當律師聽說,他要告秦大少爺麾下的百代公司時,都一個個搖頭不敢接。

“唐先生,說實話,這官司你打不贏。”

“為什麽打不贏?難道秦家的勢力那麽大,能一手遮天不成?”

“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跟秦家有協議。據我所知,秦家聘請三位大律師,其中包括吳凱生,章金刀和陸天毅。而且在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既然多年以前簽好了,又怎麽能在7年之後,告對方協議無效呢?”

“我有錢,不管輸贏,都要打這場官司!”

“對不起,唐先生,您去試試別的律師事務所,本人不敢接。”

唐季珊一連找了好幾個律師,最後終於有人接了。

與此同時,他將此事捅出來,刊登在報紙上,說秦家仗勢欺人脅迫女星!

隨後,魔都又開始熱鬧起來。

“喂,你聽說了嗎?秦大少看中了影星阮玲玉,逼著人家簽賣身契,十年之內不準嫁人!”

“嗨,秦大少花天酒地,經常出入舞廳,他那樣的花花公子,什麽事做不出來?”

“豈有此理!聞所未聞!竟然有這樣的協議,不準女星出嫁!還有天理嗎?”

“不過嘛,這些影星,一個個水性楊花!阮玲玉才多少歲?好像21歲吧,她啥時候嫁人的?這麽快就想改嫁?”

“唐季珊也不是好東西!他把張織雲置於何處?又把明媒正娶的妻子擱在哪裏?聽說他的大老婆,娘家很富裕,他發跡的第一桶金,就來自大老婆……”

“這麽說,唐季珊跟阮玲玉隻是同居,並沒有婚姻?那他怎好意思跟秦大少爭?秦大少隻是訂婚而已,人家還沒結婚呢!”

唐季珊還想再多發幾篇文章,將秦大少打翻在地,踏上一隻腳,然而阮玲玉那邊已經接到了律師函,說她違背隱婚的條款,在報紙上弄的盡人皆知,所以要賠償100萬元!如果唐季珊願意支付這筆錢,那就算了,否則要讓阮玲玉傾家**產!

除此之外,還有青幫的人告訴唐季珊,如果他不肯出錢,那就滾遠點兒,否則沒準會有人,打斷他一條腿!

阮玲玉拿著律師函,痛哭失聲,苦苦哀求:“唐先生,您能不能等我三年?三年後,我再跟你在一起?”

唐季珊苦著臉:“晚了!照這律師函的意思,是讓你現在賠償100萬,沒辦法拖過三年了!”

“唐先生,你能不能借點兒錢給我,我手裏隻有十萬塊,若能湊夠50萬,我去求秦大少爺,日後我做牛做馬換給你……”

“這個嘛,等我賣了下一批茶葉,才能拿到現錢……”

阮玲玉還沒有籌到錢,便有兩位青幫弟子,每天從後麵跟著她。

她以為對方在逼債,然而實際上,是秦笛怕她承受不住壓力,提前兩年自殺,那就是罪過了。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魔都有一些小報,專門報道花邊新聞,編造各種各樣的故事,什麽“秦大少與歌仙婚事生變”,“秦大少擁有99個情人,夜夜做新郎”,“秦大少七年前初見阮玲玉,便垂涎三尺,想方設法,以霸王協議將她變成金絲雀”……

普通老百姓又不知道秦笛的底細,所以大多數提起來就罵:“朱婉先生做了什麽孽,怎會生下這樣的兒子?”

“秦大少33歲了,要是擱在普通的家庭,眼看要當爺爺了!可你看看,他在做什麽?不務正業,飽食終日,隻知道爭風吃醋!”

“我就覺得奇怪,為啥秦漢承和朱婉不管他呢?”

“哼,兒大不由娘,想管也管不了唄!”

實際上,朱婉和秦漢承都知道,自家兒子是背鍋俠,做了很多大事,卻一直藏著掖著。

他們想不明白,兒子為啥甘願承受汙名呢?

而對於秦笛來說,小小的汙名是一種保護,至少不會讓人想到,他是那位驚天大盜賊!否則單憑企業大肆洗錢,也是經不起仔細調查的!更何況,接下來還可能有更多的小動作。

4月5日,上午9時,秦府門外忽然來了不少人!

影星阮玲玉跪在大門口,身後跟著一群記者,在那裏指指點點!

“這就是秦府啊?這些房子有些年頭了,看不出大富大貴的跡象。”

“秦大少做的什麽孽!竟然逼得著名影星走投無路!今天這篇文章寫出來,肯定會吸引無數人的眼球!”

“哈哈,這麽多人圍在這兒,會不會嚇著秦大少?讓他心有顧忌,放阮小姐一馬?”

“聽說秦大少百無禁忌,從來不在乎罵名。”

“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簡直糟糕透了!你說阮小姐悄悄過來不好嗎?結果她這麽大張旗鼓,不怕激怒了秦大少?”

“嘿嘿,你怎麽還不明白?這是唐季珊的主意,是他打電話通知我們的……”

秦府原本有四棟石庫門的房子。

老爺子秦兆吉和老太太秦張氏去世後,他們那棟房子便一直空置著;老大秦漢良早已有了新府邸,大伯母胡英視秦笛如妖魔,打死也不肯再回來住;老三秦漢旭,一年有八個月定居日本,家裏隻有大女兒秦湛,還有幾個仆人和保鏢。

朱婉和秦漢承一直住在這裏,自從秦菱和秦月出嫁後,家裏也變得空****的。

這時候是早上九點鍾,朱婉老早去了“慈安醫藥高等專科學校”,秦漢承也出門和老朋友聚會去了,秦湛去學校上課,家裏就剩下秦笛和晏雪,其餘的都是下人。

晏雪的眼神瞥向窗外,道:“先生,阮小姐已經跪了五分鍾,要不要請她進來?”

秦笛道:“讓她進來吧,老跪著也不是事兒。我這麽做不是衝她來的,這姑娘心理脆弱,別逼得太緊,萬一出人命,那就是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