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故事,眾人都讚不絕口。

秦月道:“哥,這樣的好故事,可以寫成書,改編成電影了!”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懶得動筆。我可以用口說,你找個人來速記,然後再潤色一下,用你自己的名字發表。”

“幹嘛用我的名字?”

“因為我不想做文學家,太容易招人惦記。”

秦月也不想要這種虛名,但她對故事本身感興趣,所以想了想,道:“這事兒好辦,也不用找外人了。上次我聽顧如梅講,她學過速記,善於聽音,一分鍾能記兩百個字。”

於是乎,自次之後,顧如梅除了練琴之外,又多了一個活兒。

半個月內,《書劍恩仇錄》速記下來,秦笛和晏雪就消失不見了。

秦月又費了一番心血,一個月後將書稿修改好,然後集結出版。

在書的前言裏提到,這部小說是由一位名叫“金庸”的說書人口述,被顧如梅筆錄下來,經過秦月的修改,最後編撰成書,自始至終都沒提秦笛。

八月中旬,這書一出來,頓時引起不小的轟動。

人們都在傳言:“大詩人秦月改寫小說了!”

魔都有些“包打聽”,經過一番努力,找到在國立音樂院練琴的顧如梅,以及秦家二小姐秦月證實,但卻始終找不到說書人金庸。

於是,人們便將這本小說,歸在秦月頭上,顧如梅成了她的助手。

這樣一來,秦月的名聲更上一層樓,成了著名小說家和詩人。

顧如梅也意想不到的嶄露了頭角。

對此,秦月已經無所謂了,她以為反正是自家兄長講述的故事,又不是剽竊別人的東西。再者說,她此前剽竊的詩詞夠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本小說,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

顧如梅卻對秦月抱怨:“月兒姐,你害苦我了!我走在學校裏,人家都追著我問,為啥我一個琴師,要幫大作家抄書?還問我金庸先生是誰?是不是杜撰的人物?就連院長蕭先生都把我叫過去,問我怎麽認識你的!我這才知道,秦家在魔都如此有名,簡直要蓋過蔣宋孔陳四大家族了!”

秦月道:“秦家的名聲,主要是我娘和我姐在撐著,兩位諾貝爾獎金獲得者,一個是中央研究院名譽院長,一個是衛生部副部長,再加上著名的國泰藥業,慈安醫學高等專科學校,遍布全國的慈安外科醫院,以及我爹經營的‘秦氏糧行’,一直在低價銷售糧食,給秦家帶來很大的知名度。我一個小女子,因為寫了幾首詩,擁有一些浮華的虛名,算得了什麽呢?”

顧如梅問:“月兒姐,你說我師傅是怎麽回事?他一肚子的才華,為何不願意展示呢?”

秦月搖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他作為秦家的大少爺,家族財產的繼承人,走在魔都街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還經常出入舞廳,惹來數不清的女人,就像蝴蝶一樣,圍著他飛來飛去。可他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說這事兒,是不是很古怪?”

提起這個,顧如梅禁不住偷偷竊笑,因為她到魔都之後,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言,說秦家大少爺是天閹,還有人附上一句詩:“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秦家大少上青樓!”

她作為弟子的,自然不敢說師傅的不是。而且她正兒八經拜師學琴,縱然師傅身體有缺憾,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秦月又道:“阿梅,你是我哥的徒弟,也算自家人,所以我不瞞你。我哥三十歲了,像他這樣的男人,長得一表人才,又有非凡的家世,怎麽可能拖到現在還是單身?

我爹都快愁死了,說是再這麽下去,他要絕後了!

他不怕我哥跟舞女有牽扯!在他看來,恨不得牽扯越深才越好呢!隻要給秦家留下後代,管她什麽樣的女人呢!結婚不結婚又怎樣?不論什麽人,秦家也不虧待了她。

去年冬天,我哥和我姐去了美國。爺爺、奶奶將我父母叫去,罵了好一陣子,說他們不催著我哥娶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沒有子孫,賺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當時我媽說,我哥是天上降下來的天使,無論有沒有後代,都是上天的旨意!她並不擔心,反正我姐有兒有女了!

我爺爺罵她:‘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外孫能跟孫子一樣嗎?’

我奶奶說:‘若阿笛一直無後,何不從堂兄家,過繼個孩子呢?’

這個提議受到我媽堅決反對!她說所有財產都是我哥的,寧願等他百年之後,再把財富都捐出去!這種事,在西方國家多著呢!

結果我爺爺、奶奶大怒……

這些煩瑣的事,我都沒敢跟我哥講!”

顧如梅笑道:“月兒姐,你別擔心。我師父學究天人,既是聞名天下的棋聖,又是超凡脫俗的大琴師,難道還安排不好,娶親生子的小事嗎?”

秦月搖頭:“這可不一定。我以前不知道怎麽回事,自打上次在古琴台,見晏雪捏碎青石之後,我回來講給父母聽。我父親聽完之後,發呆了一會兒,然後猛地一拍大腿:‘完了!阿笛在修道!他會像和尚、道士一樣,一輩子都不結婚!’”

顧如梅眨眨眼睛,問:“和尚、道士為啥不結婚?”

“因為他們積累元氣,必須練童子功。即便不是童子功,也要像弘一法師一樣,拋妻棄子,太上忘情,進入寺廟裏潛修。”

“啊?這麽說,我師傅會功夫?他為啥說,自己自幼體弱,練不成功夫呢?”

“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練成。在我看來,棋道和琴道都是功夫,還有他和晏雪推出來的《向晚詞》、《夜魔都》、《長城謠》,每一樣都非同小可,都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要說我哥沒有功夫,連我也不敢相信。”

顧如梅忽然打個寒顫:“月兒姐,照你這麽說,要想將琴藝提升至道境,就不能成親生子?我是不是也要如此?”

秦月也跟著一驚:“你可別亂想!哎呀,我哥收你為徒,這不是害你嗎?”

顧如梅呆愣了片刻,眉頭一會兒緊鎖,一會兒舒展,最後她一咬牙:“俗話說,不瘋魔,不成角!為了學成真正的琴道,我就算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子又怎樣!哼哼!誰說女子不如男!女人也能做大事,不一定要待在家裏,做什麽賢妻良母!”

聽她這麽說,秦月隻能拍打著桌子,苦惱的發出悲歎:“害人啊!害人啊!我幹嘛跟你說這些呢?一個好好的姑娘,被我三言兩語,斷送了大好青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