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搖擺不定

冷芒一閃,一道劍光直奔高台下觀看比鬥的眾人襲來,一時間場內驚呼聲四起,眾人正準備起身躲避,那道劍光就被擂台周圍那層青綠色的光幕攔截了下來。

躲在人群中的柳貞和瑞兒輕輕拍了拍胸口,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嚇得不輕。柳貞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擂台上的柳玠和柳煙兒,生怕他們兩個受傷,早將妊喬的囑托拋到腦後去了。整場比武大會已經過半,他們二人還沒有打探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擂台上,身穿一襲白色素紗衣,銀發曳地的小白蛇素素雙目圓瞪,抬起頭看向站在她麵前的那名紫衣男子,剛剛那道可怕的劍氣就是這名男子發動的攻擊,她雖然閃身避開了那道劍氣,仍然被劍氣的餘波震傷了。

“可惡!”

小白蛇素素冷哼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了一條五尺長的白綾,手腕輕旋,那條白綾迎風見長,像白色的波濤一樣朝著那名紫衣男子卷了過去。主人還在看台上看著她呢,她可不能掃了主人的顏麵。

“唰唰唰唰——”

紫衣男子揮動著手裏的長劍,幾道劍光隔空劈出,將襲向他的那條白綾斬成了碎片。

小白蛇素素麵色一怒,冰藍色的眼睛中泛動著點點冷芒,嬌喝道:“絞綾陣!”

伴隨著這聲嬌喝,她手中的那條白綾頃刻間化作成百上千條,漫天漫地般朝著那名紫衣男子襲去,那名紫衣男子被這些白綾一層一層地包裹在裏麵,並且越纏越緊。小白蛇素素見那名紫衣男子中了自己的招式,仍然不敢大意,因為這名紫衣男子的修為太強了,與此人對戰總讓她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一刻也不敢放鬆。

“刺啦”一聲,一陣撕裂的聲音傳來,裹住那名紫衣男子的白綾被割裂開了,那名紫衣男子衝了出來,彈身而起,對著小白蛇素素猛然劈出了一劍。

“唰——”

銀白色的劍浪像是九天懸垂的瀑布一樣,從小白蛇素素的頭頂傾瀉而下。素素愣在了原地,沒想到這名紫衣男子竟然這麽快就破開了她的絞綾陣。

“臭丫頭,你在想什麽?還不閃開!”

危急時刻,小白蛇素素隻感覺眼前白光一閃,她就被一股巨力震開了,喉頭一甜,傾身吐出了一大口血。她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忙扭頭向身後望去,見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一直跟在主人身邊的那名彩衣女子,好像叫什麽“淺淺”。

小白蛇素素神色感激地瞥了那名彩衣女子一眼,再次飛身投入了戰鬥之中。

坐在雅座看台內的妊喬不禁為擂台上的小白蛇素素捏了一把汗,雖然那個小丫頭對自己隱隱有一些敵意,可她畢竟是歡疏親近之人,也是歡疏將她親手帶大的,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歡疏一定會傷心難過的。

想起歡疏,妊喬又有些心虛起來。她曾經辜負了歡疏的心意,沒有去赴兩個人定下的兩日之約,如今,竟又要虧欠他一次麽?在幽冥神君沒有出現之前,妊喬幾乎被歡疏打動了,想將自己的一顆心交給他,可幽冥神君現身後,她又猶豫了……妊喬暗自握緊了雙拳,十分痛恨這樣搖擺不定的自己!

一隻大手覆上了妊喬不安的小手,在她的掌心輕輕揉捏了幾下,幽冥神君垂眸看向妊喬,神色溫柔地道:“在想些什麽?”

妊喬抬起頭,直視著幽冥神君的眼睛,道:“我想去看看歡疏,有些話總要當麵說清楚。”

幽冥神君那雙妖異的紅眸閃動了一下,輕笑道:“好啊,我陪著你一同去。”

妊喬急忙搖了搖頭,“不行,你去了,隻會讓他更生氣,說不定你們兩個又會大打出手。”

幽冥神君瞪著眼睛,鼓了鼓腮幫子,嗔怒道:“你那麽在意一個不相幹的男子,就不怕你的夫君生氣麽?”

妊喬聽了這句話後,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便妥協道:“那你在門外等著我好不好?”

幽冥神君唇角一勾,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道:“好!但若是那個家夥心懷不軌,我就衝進去把你救出來!”

妊喬無奈地點了點頭,俯身在無缺的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便與幽冥神君一起走出了這間雅間看台,朝著歡疏等人所在的那間看台走去。當妊喬走到那間看台門口時,又頓住了腳步。

幽冥神君用眼神示意妊喬敲門,妊喬鼓起了勇氣,輕輕敲了敲那間包間的石門。聽到裏麵的回應後,又轉頭看了幽冥神君一眼,才抬腳走了進去。

“大人,你回來了!可把小骨擔心壞了!”骷髏小骨一見到妊喬,就喜滋滋地迎了上來。贏勾和洛瑛也站起身,洛瑛的麵色仍有些蒼白,但她終於能夠認出妊喬了,她對著妊喬施了一個跪拜大禮,聲音顫抖地道:“扶風洛瑛,多謝妊姑娘的救命之恩!”

“洛瑛,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妊喬快步走上前,將洛瑛攙扶了起來。洛瑛之前中了東方鬼帝那個老家夥的封魂術,而今東方鬼帝已死,她身上的封魂術也隨之解除了,這讓妊喬十分高興。

這間雅間看台內還有一個人,此刻他正背對著妊喬,目不轉睛地盯著擂台。此人正是歡疏,歡疏想必知道妊喬來了,可他依舊沒有轉身。

妊喬給骷髏小骨等人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出去等自己。眾人會意,悄悄退了出去,隻留下妊喬和歡疏二人。

幽冥神君見骷髏小骨等人魚貫從包間內走了出來,麵露不悅,用力咳嗽了一聲。妊喬沒有理會門外的幽冥神君,緩緩向歡疏走去,在距離歡疏一丈遠的地方停住了,又不敢靠近了。

歡疏周身殺氣四溢,但很快又收斂住了,他身上的氣息變了幾變,嘴唇翕合了一下,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歡疏,對不起!到頭來終究是我辜負了你……”妊喬貝齒輕咬著下唇,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歡疏的雙肩向下一沉,沉重地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道歉的話就不必再說了,你走吧!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淚珠不爭氣地從妊喬的眼角滾落了下來,但她不敢哭出聲音,也不敢反駁歡疏所說的話,埋著頭衝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