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隻取一瓢

神獸白澤化身成一名高大的白衣男子,一頭銀發整齊地披在腦後,銀灰色的眼眸審度地注視著妊喬,幽幽開口道:“小丫頭,在黑暗魔塔時,你為何要將我擊暈,獨自離開了?”

妊喬看著麵前的白澤,眼瞼輕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她心中的確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澤,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白澤一把抓住妊喬手腕,將她撲倒在石**,眼圈微紅,聲音顫抖地道:“臭丫頭!從今往後,再也不許丟下我一個人了,記住了沒有?”

“白澤,你這又是何苦……”

“我知道你心中還放不下那個人,我可以等!無論一百年,還是一千年……我都可以慢慢等下去,直到你將那個人徹底忘記!”白澤低沉的聲音在妊喬的耳邊響起。

妊喬咬了咬唇,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在她的唇齒間蔓延開來。隻要為九天任女牝姒重新塑造一具肉身,她與那個人之間便能夠徹底斬斷聯係了麽?她真的可以放下那個人,心安理得地跟白澤在一起麽?

“白澤,我不值得你為我付出一片真心……”

白澤拉過妊喬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道:“值不值得你說的不算,是由我的心意決定的!對於三界六道而言,或許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間女子,可是對於我而言,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觸動著我的心弦……任憑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妊喬感受到了指尖傳來的溫度和強勁有力的心跳,麵色微赧,道:“我……”

白澤伸出細長的手指,搭在妊喬嬌豔的紅唇上,止住她要說出口的話,道:“你慢慢考慮,不必急著答複我。”

一縷銀色的發絲從白澤的鬢邊垂落,輕輕拂過妊喬纖細的脖頸,妊喬的身軀一顫,臉色變得更紅了,不由嗔怒道:“白澤,你還要這樣抓著我到何時?”

白澤見兩個人的姿勢著實有些曖昧,慌忙坐起身,掩口輕咳了一聲。

“謝謝你幫我處理傷口。”妊喬肩膀處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她身上的衣衫有些寬大,想來應該是白澤幫她換上的。

白澤耳根一熱,身子坐得筆直,道:“我隻將你外麵的血衣換下來了,你若是覺得不合身,洞內有一處清泉,你可以去那裏換洗一下。”白澤說完,轉臉看向躺在一旁的白瑾和轟轟,道:“他們二人也快要醒過來了,我在這裏守著他們。”

“也好……”

妊喬悄無聲息地滑下了石榻,朝著山洞中那處清泉走去。

白澤再次化身成一頭毛色潔白的幼獸,伏臥在那張石榻上。他體內的靈力有限,如今又受了重傷,隻能維持幼獸的形態繼續陪伴在妊喬身邊。

妊喬很快就來到了那處清泉旁邊,水麵平靜無波,映出了她清麗的容顏。她伸出素白的手指輕輕劃動了一下水麵,熠熠的水波一圈一圈**漾開去,水中那個美麗的倒影被打散了,變得模糊一片。

璃……你究竟在哪裏?

妊喬退下了身上的衣衫,赤足踏入了泉水之中。

與幽冥神君分開這段時日,妊喬時常會想起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越陷越深,幾乎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幽冥神君是九天任女牝姒的夫君,自己是牝姒的一縷神魂所化,為何不能將幽冥神君據為己有呢?

據為己有!

妊喬長睫一顫,捧起一抔泉水淋在臉上,冰冷的泉水讓她清醒了一些。她仰起頭躺在泉邊,雙目微闔,若是繼續這樣沉淪下去,她會徹底喪失自我,變成另一個人的替代品……

還是早日為牝姒塑造一具肉身吧!她已經捏碎了東華帝君贈予她的那枚傳訊玉簡,靈山十巫為何還沒有派人來尋她呢?不過,以她現在這副虛弱的身軀,也無法承受那種抽筋剝骨之痛吧?或許應該先將身體調養好了再說。

脖頸間的銀角吊墜閃爍了一下,一枚儲物戒指浮現在妊喬的掌心之中,這枚儲物戒指中裝的是一尊雙珥八卦丹爐和最後一爐煉製壯魂丹的藥材,是楮實在臨終前交給她的。妊喬輕輕摩挲著那枚儲物戒指,心底浮現了一絲酸楚。這爐壯魂丹還沒有煉成,楮實為了救她,就死在了魔君的八角金剛橛之下!

沒有壯魂丹,妊喬受損的神魂無法恢複。楮實讓她去找重樓,可世間這麽大,她要去何處尋找重樓呢?

對了!妊喬猛然睜開眼睛,雙眸一亮,她突然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煉製這爐壯魂丹!

妊喬用內力震散了身上的水珠,換上了一套幹淨的素衣,快步向洞外走去。

白瑾和轟轟剛剛醒來,就見妊喬急火火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高喝:“小白!我記得你也會煉製丹藥,能否煉製出一爐仙丹?”

白瑾搖了搖頭:“小丫頭,仙丹豈是那麽容易煉製出來的?我也是偶然間獲得了幾個丹方,自己煉著玩兒的。”

妊喬將楮實留下來的那枚儲物戒指遞給了白瑾,笑道:“沒關係,這裏有煉製壯魂丹的丹方和丹爐,藥材也配齊了,你就當是煉著玩兒好了!”

白瑾沒有去接那個儲物戒指,神色詫異地道:“仙丹的藥材那麽珍貴,怎麽能隨便拿來練手呢?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妊喬睜著一雙水眸看向白瑾,微微扁了扁嘴,道:“可我隻相信你……”

白瑾撓了撓頭,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接過那個儲物戒指,道:“小丫頭,我可以幫你煉丹,但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到時候藥材毀了你可別哭鼻子!”

妊喬開心地笑了笑,道:“不會的。”

“剛剛是怎麽一回事?我和轟轟怎麽突然昏迷過去了?”

見白瑾問起,妊喬就將遇到醜娘子和煞麵鬼雷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

“什麽?原來是那些包子有問題?都怪我太大意了,險些害了你!”白瑾懊惱不已,都怪他和轟轟貪嘴誤事。

“怎麽能怪你呢?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是我差點兒害死了你們……”

“小丫頭,你不必自責,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白瑾走上前,剛想伸出手摸妊喬的頭,就被一股巨力震了出去,“嘭”地一聲,撞到了身後那麵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