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唯快不破

聞人晞看著妊喬欲言又止的神情,眼眶一紅。

或許,隻要妊喬肯出言相勸……哪怕隻有簡短的一句話,他也會拋卻一切,為了她留下來,可妊喬什麽都沒有說。

“嗖——”

一陣銳利的破空之聲在妊喬的耳邊響起,她的身軀一顫,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隻見聞人晞手中的白纓鎮魂槍擦著她的肩膀飛射了出去,刺入了她身後一個金甲石像的體內。那個金甲石像手中的巨斧懸在妊喬頭頂,隻差一寸的距離就斬落下來了!金甲石像的身軀被白纓鎮魂槍擊中,崩裂開來,碎石散落一地。

妊喬暗自心驚,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胡亂想著心事,全然沒有留意周圍的危險,險些喪命在金甲石像的手中!被白纓鎮魂槍斬下的一縷青絲在半空中飛旋著,徐徐向下飄落……

聞人晞彈身而起,伸出手取回了白纓鎮魂槍,順勢將那縷青絲消無聲息地斂入懷中,在妊喬的耳畔低聲道了一句:“保重!”說完,便追隨著豹尾芊芊離去了。

妊喬看著聞人晞離去的背影,輕輕咬了咬唇。

“妊姐姐,不去追聞人大哥麽?”小虎子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他看了看漸漸遠去的聞人晞,又轉頭看向妊喬,神色不解地問道。

妊姐姐和聞人大哥的關係向來很好,難道兩個人之間鬧了什麽別扭不成?

“追他做甚?是他自己選擇離開的!依我看,就由他去吧!”贏勾撇了撇嘴,碧綠色的太刀剪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光刃,斬向了一個金甲石像。

“可是……”

小虎子還待說什麽,卻被妊喬打斷了:“贏勾說得對,由他去吧!”

她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兒女情長之事,她要想辦法救出幽冥神君,帶領眾人走出無間地獄!

妊喬的眸色一沉,抬起頭掃了一眼周圍越聚越多的金甲石像,想起了豹尾芊芊臨行前說的那番話: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唯快不破麽……”

妊喬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既而轉頭看向流雲。

流雲與妊喬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妊喬心中所想。他展開雙翼,化成了一頭棕黃色的馬身人麵獸,載著昏迷的白澤,一手一個撈起了小虎子和落雨,又對一旁的扶搖道:“快到我的背上來,我帶著你們衝出這座石像陣!”

扶搖點了點頭,縱身一躍,落在流雲的後背上,她垂眸看了一眼地麵上遭遇金甲石像圍攻的妊喬等人,目露憂色,道:“妊姑娘他們怎麽辦?”

“放心吧!主人她自有辦法。”流雲言罷,扇動著巨大的黑色羽翼,向金甲石像陣深處急掠而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前方那些金甲石像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是提起刀斧一通亂劈猛砍。

妊喬見流雲他們離開了,才拍了拍腰間的困獸袋。一道彩色的光芒從困獸袋中衝出,化成了一頭彩色的大鳥,正是神鳥蒼鸞。許是這一次被困得久了,他明黃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芒,張口就噴出了一團青色的火焰。

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了,在一片青色的火光中,那些金甲石像的行動越來越緩慢,金身越熏越黑,上麵裂開了一道道裂痕,不大一會兒,就轟然碎裂開來。

妊喬翻身騎在蒼鸞的背上,對水舞、贏勾和楮實招了招手,道:“此處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就算不被那些金甲石像殺死,也會被燒死!快隨我離開這裏吧!”

楮實的身軀太臃腫了,贏勾剛把他扶上了蒼鸞的後背,伸手去拉水舞的時候,水舞的一隻腳卻被一個金甲石像拽住了。她正欲掙紮,另一隻腳又被另外兩個金甲石像拉住了。

水舞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待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布滿了血絲,她看著妊喬,決絕地道:“放開我吧!你們趕快走!若是再晚一些,隻怕一個都走不掉了!”

“水舞!你在說什麽!贏勾,抓緊她,不許鬆手!”

水舞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必多說了!我這一生,頗為坎坷,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已然心滿意足了!隻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一滴眼淚沿著水舞的眼角滑落了下來,變成了一顆渾圓的黑色珍珠。水舞將這顆珍珠遞給了妊喬,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阿姊火鳶!若是日後,阿姊她犯下了什麽過錯……還請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她一馬!”

妊喬握住水舞的手,也流下了兩行熱淚,道:“不要再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將這裏的金甲石像全部砸爛,救你出來!”

“已經來不及了……”

水舞的半截身軀湮沒在青色的火海之中。她麵色漲紅,青筋暴露,麵頰上長出了上一層又一層的青綠色鱗片,身軀瞬間高漲了數倍,變成了一頭人首魚身的鮫人。她伸出尖利的爪刃,在自己的後頸上用力一摳,大喝了一聲,將自己整條脊柱都抽了出來,那是一柄沾染著鮮血的海神叉!

水舞顫抖著身軀,將那柄海神叉交予妊喬,氣力虛弱地道:“我與海神叉融為了一體,唯有此法……可以取出這件上古仙器!若有機會,請將它交還雲……雲……”

“雲夢大澤!我知道了……你安心去吧!”

妊喬緊握著那柄海神叉,潸然淚下。直至此刻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麽懦弱無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友一一死在自己麵前,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改變不了……

水舞看著妊喬,笑了笑,擺了一個口型,看上去好像是在寬慰妊喬。

妊喬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湧了,淚眼朦朧地搖了搖頭,聲音哽咽地道:“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水舞的整個身軀都燃燒了起來,贏勾隻能放開手,任由她的身軀沉入了火海之中。

“水舞!”

蒼鸞震顫著雙翼,衝出了這片火海,在那些金甲石像中間自如地穿梭著。

妊喬的雙肩不住地顫抖著,失聲痛哭了起來。為水舞……更是為死去的黑衣無常聞人彧!若是他們沒有遇到自己,說不定至今仍會好好地活在某個角落,是自己害死了他們!

贏勾扶住了妊喬的雙肩,見她傷心難過,自己的心也仿佛被刀割一般。索性伸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神色哀痛地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太過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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