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雪虐風饕

廣袤無際的冰原上,凜冽的寒風吹刮著,卷動著漫天的飛雪,如同千軍萬馬揮劍衝鋒,氣勢洶洶地奔騰而來。頂?點

一行人頂風冒雪地在冰原中疾行,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歡疏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穿了一件顏色雪白的狐裘,遠遠望去,身姿挺拔,豐神俊朗。狐裘的末端已經被腳下的積雪濡濕了,綴滿了大大小小的透明冰晶。

小白蛇素素正閉著眼睛躺在他的懷中,從它的身上散發著一層暖白色的光暈,將它和歡疏籠罩在其中。

歡疏體內的靈氣與混沌之氣糾纏在一起,全身的經脈都被堵死了,與一個沒有靈氣的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他根本無法在這片酷寒的冰原上走這麽遠的路。多虧了小白蛇素素,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層光暈,替歡疏擋去了嚴寒。正因如此,歡疏麵上的神色也最為輕鬆。

小蠻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歡疏身後,她的身體表麵騰起了一團青色的靈火,抵禦著刺骨的寒風,可是她仍然冷得牙齒打顫。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歡疏高大的背影,嘴角牽動,心中劃過了一股暖流。感覺周圍的冰天雪地,似乎也沒有那麽寒冷了。

火鳶麵色泛紅,她的雙手和雙腳都快要凍僵了。身為鮫人一族的她都無法抵禦這種極寒,想必其他人也都不好受。火鳶的皮膚上隱隱有一層暗光流動,一片一片的紅色鱗甲透體而出,攀上了她的麵頰,慢慢覆滿了她的全身,火鳶才感覺暖和了一些。

“阿嚏”

包璽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了,他的鼻子已經凍得失去知覺了,邊走邊顫聲道:“這……究竟是什麽鬼……阿嚏……地方!冷死人了!阿嚏”

“你還是少說些話,節省些體力吧!”

柳飛花搖了搖頭,輕輕一歎。他伸出白皙的長指,將頭上的風帽裹緊了一些,飛揚的雪粒吹刮到他的臉上,像刀刮一樣疼痛難忍。

包璽轉頭看向柳飛花,見他立在風雪之中,隻穿了一件玄青色的單衣,腰間綴了一枚樣式古樸的方形令牌,外罩一件石青色的貂裘鶴氅,毛茸茸的風帽罩在頭上,越發襯托得他麵若冠玉,超凡脫俗。

包璽突然感覺心頭一顫,心髒仿佛遭到了一記重擊!他趕忙背過身去,用力地甩了甩頭。

剛剛那是怎麽回事?難道隻是自己的幻覺麽?沒錯!一定是幻覺!

隨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他可是人送綽號風月散人的包璽,什麽樣的絕色美人沒有見過,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大男人心動呢!

“包兄,你怎麽了?臉色這麽紅潤,可是凍到了?”柳飛花湊上前來,語氣有些擔憂地道。

包璽趕忙搖頭,道:“包某一點都不冷!阿……阿嚏”

包璽感覺自己的鼻間一熱,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他的鼻管中流了出來。又見柳飛花張大了嘴巴,滿臉驚訝地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便伸出手擦了擦鼻尖,低頭一看,竟沾了滿手鮮血。

“包兄,你……流血了!”

包璽仰起了頭,緊緊地捏住了鼻子,對著柳飛花擺了擺手,道:“不妨事!”

柳飛花解下了貂裘鶴氅披到了包璽身上,道:“包兄!我們接下來還要走很遠的路,你就不要再逞強了。”

包璽也顧不得自己的鼻子了,上前抓住了柳飛花,焦急地道:“我沒事,倒是你的身材這麽瘦弱,又穿得這麽單薄,肯定會凍壞的!”

柳飛花微微一笑,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件灰色的大氅披在身上,道:“我身上這件長袍是火犀皮製成的,極為耐寒!包兄不必為我擔心。”

說完便轉過身去,快行了幾步,追上了眾人。

包璽看著身前那個消瘦的身形,驀地鼻尖一酸。

一行人不知在這處冰原之中走了多久,隻感覺朔風撲麵,勁雪飛揚,周圍的一切都被一層白茫茫的雪幕遮擋住了。

驀然間,雲開雪霽,一道壯觀的冰川瀑布從雪山之中傾瀉而下,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淡藍色光芒。

瀑布的下方是一池碧藍色的冰湖,藍色的瀑布冒著白煙飛濺而下,一落入冰湖中,瞬間就凝結成了冰,濺起了一朵朵潔白的冰花。

歡疏猛地頓住了腳步,抬起頭警惕地望向四周。

眾人也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慢慢逼近,紛紛取出了武器,相背而立,全神戒備。

三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雪霧中走了出來,它們生得麵目凶惡,豹頭環眼,渾身覆蓋著一層雪白的皮毛,隻有胸前和尾部的絨毛是藍色的。

待眾人看清了這三頭凶獸的模樣時,頓時感覺頭皮一麻。

這些凶獸正是眾人之前在雪原上交過手的孟極冰獸!這三頭孟極都是八階冰獸,那便是相當於踏虛境界的絕頂強者!而且還可以操控冰雪之力!此前,他們隻遇到了一頭,便已經拚盡了全力!如今,竟同時出現了三頭!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

包璽足尖一點,飛身而起,手中的火蝠骨鐮向前猛地一斬,大喝道:“包某與你們拚了,也好活動活動筋骨,暖暖身子!”

“吼”

為首的那頭孟極,張開巨口咆哮了一聲,氣勢吞天,在它的身體周圍,迅速凝結了數百枚冰錐,向包璽飛刺而來。

“唰唰唰”

數道赤色的鐮刃飛射而出,迎向了滿天的冰錐。

一頭孟極在原地消失了,身影一晃,便出現在包璽麵前,它抬起了尖利的巨爪向包璽猛拍了過來。出手之快,竟讓包璽來不及作出反應。

眼看著那頭孟極就要一爪將包璽的腦袋拍碎了,包璽都感受到了一陣罡風撲麵而來。

“嗡”

包璽的眼前一暗,當光線再次亮起來的時候,攻擊他的那頭孟極已經被震退了數百丈遠。

柳飛花正氣喘籲籲地站在包璽身側,他的麵色慘白,身軀還在輕微地顫抖著。他的手中握著一麵顏色烏黑的盾牌,那麵盾牌有磨盤大小,形狀不規則,上麵沒有一絲光澤透出,仿佛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

包璽暗自驚訝,這黑不溜秋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武器,竟能抗住八階冰獸孟極的全力一擊!難道是一件仙器?之前怎麽從未見柳兄拿出來使用過?

歡疏卻一眼就認了出來,柳飛花手中拿的,正是一枚乾坤古鼎的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