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不知不覺

?????“混賬!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不懂規矩的東西!”公孫晏的麵色一寒,對著來人怒斥道。

來人身穿熊皮,背後背著一把長弓,他一進門便跪倒在大殿之上,口中疾呼道:“稟公孫堂主,大事不好了!正殿那邊……”

那名弓箭手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戰戰兢兢地稟道:“正殿那邊,走水了!”

“你說什麽?”

公孫晏快行幾步行至殿門前,果然看見正殿那邊火光衝天!還隱隱夾雜著一陣喧嚷吵鬧之聲。他麵露焦急之色,轉頭看向包璽,道:“包堂主!我見你體內的傷勢未愈,權且留下來靜養幾日再作打算吧!”

他又對包璽身後的妊喬和火鳶抱了抱拳,道:“幾位,對不住了,在下先失陪了!”

公孫晏說完,一撩裙袍,便跟著那名弓箭手踏步離開了。

偏殿內,隻剩下了妊喬他們幾個人。包璽的麵色一慘,移開了捂住胸口的衣袖,點點殷紅的血跡從他的紫色衣裙上麵洇染了出來。

“包公子!”

妊喬走上前來,查探了一下包璽身上的傷勢。他重傷在身,又扮了一整日的麗姝夫人,有些過度疲累,這才牽動了傷口,還好並無大礙。

妊喬一麵幫助包璽重新包紮傷口,一麵朝著正殿賭坊的方向瞥了一眼,心中疑竇叢生。這好端端的,正殿怎麽會突然走水了呢?是巧合,還是有什麽人故意為之?那些烏塔族人究竟是什麽來頭,他們的體內怎麽會有那些魔氣?那名黑衣男子如今的情況又如何了?

“你若是不放心,便跟過去看看吧?”

妊喬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包璽,自己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的確有些心不在焉,竟被包璽看出了端倪。妊喬低頭沉思了片刻,幹脆地道:“也罷!那你們二人先在這裏稍事休息,我過去瞧一眼,去去便回!”

“我與你同去?”火鳶也站起身來。

“不,姐姐留下來照顧他!替他好好包紮一下傷口!”

妊喬向外走了兩步又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包璽和火鳶,神色鄭重地道:“看來這冰雪王城中也不太平!藍珞和歡疏在大門外守著,若是發生了什麽變故,你們無需等我回來,速速與他們二人匯合,我自會去尋你們!”

她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不遠處熊熊燃燒的火光,輕輕歎了口氣,道:“也許我們今晚便要連夜出城!”

火鳶點了點頭,道:“那你自己務必多加小心!”

“姐姐放心便是!”

妊喬說罷,便抬起腳朝著公孫晏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夜色四合,涼風習習。

妊喬前腳兒剛邁出偏殿的殿門,便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寒噤。雖然她棉衣加身,但仍然冷得透骨。妊喬收緊了領口,繼續向正殿的方向踏雪疾行,剛走了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破空之聲。

“誰!”

妊喬猛然轉身,將半月彎刀殘影握在了手中。

“是我。”

妊喬聽見了這個聲音,神色驀地一鬆。隻見一個紅臉重眉的大漢從她身後的暗處緩緩走了出來。待他靠近之後,妊喬才看清了他那雙閃閃發光的藍色眼眸。這個紅臉大漢正是冰雪王宮的小殿下藍珞偽裝的那名車夫。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與歡疏守著獸車麽!”

妊喬麵上的神色有些詫異,莫不是歡疏那邊出了什麽狀況?

藍珞伸手將身上的獸皮衣解了下來,披到了妊喬身上。抬起頭瞥了一眼正殿的方向,才低頭看向妊喬,道:“我見這邊失火了,心中著實為你擔心,便過來瞧瞧!”

妊喬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沒出事便好。

“我沒什麽事,你快回去吧!”妊喬說罷,便欲轉身離去。

藍珞上前兩步,拉住了妊喬的手,道:“我一直很想問你,那個粉麵郎君究竟是何人?”

粉麵郎君?

妊喬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藍珞,少頃,她才明悟過來藍珞指的是何人,心中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她沒有兄弟姐妹,孤身一人來到這裏。歡疏一直對她照顧有加,自己也一直把歡疏當成是親兄長來看待的!若不是歡疏,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他於我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藍珞聽了,皺了皺眉,道:“那我呢?我是你什麽人?”

“你……”

還不待妊喬說話,藍珞便將她攬入了懷中。

一陣溫暖之意撲麵而來,將妊喬緊緊地包裹住了。她感覺自己的麵頰有些發燙,心跳陡然加快,一顆心仿佛隨時都能從胸腔裏蹦出來似的。幸而周圍的光線較暗,不然她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寒風在耳邊呼嘯,細雪紛紛而落,兩個人在風雪之中相擁而立。

究竟是何時,自己開始喜歡上眼前這個人的?

是在雪鬆林大帳中撫琴對飲的那一晚?

還是他踏雪而立,為自己吹奏玉簫的那一刻?

亦或是在斷崖跟前,他毫不猶豫地說出要迎娶自己,與自己共度餘生的那一瞬間?

妊喬也不甚清楚,也許早在第一次在風雪之中見到那個畫中之人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了。

隻是,她真的可以喜歡這個人嗎?

乾坤古鼎曾經預示過,所有她愛的人都會離她而去!妊喬想起了巫神茶卡,想起了幽冥神君,心中驀地一痛!她的腦海之中再次浮現了在乾坤古鼎中看到的那些屍山血海的畫麵,她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你怎麽了?”

藍珞扶著妊喬的雙肩,垂眸看向妊喬,隻見她淚目氤氳,羽睫上麵泛著點點銀色的水光。

藍珞猛地鬆開了雙手,向後疾退了兩步,手足無措地道:“小丫頭,你莫哭啊!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你不想說,我不問便是了!”

妊喬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輕吐了一口氣,道:“藍珞,你對我的心意……我心中明白!隻是,我恐怕不能接受……”

“我究竟哪裏不如那個粉郎了?”

妊喬搖了搖頭,苦笑道:“不幹他的事,是我不好!我會為你招來禍端的,你還是安安穩穩地留在冰雪王城中當你的小殿下吧!”

藍珞麵色不解地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他上前兩步想要拉住妊喬,妊喬卻閃身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