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飲食男女

?????妊喬跟著火鳶前腳剛踏入院內,便感覺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待她轉過身去的時候,那種感覺又瞬間消失了,那位包堂主正一臉和顏悅色地望著她。

奇怪,難道是自己的錯覺麽!

她如今化作了茵兒的樣子,與這位包堂主更是素未謀麵,不可能有過什麽過節,可是,剛剛那種讓人脊背發寒的感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看來,自己得了空閑,還是要跟火鳶姐姐悄悄地打探一下這位包堂主的來曆。

一行人穿過了影壁和回廊,來到了內殿前。

妊喬抬頭四顧,隻見這裏是一處三進式的大宅,院內花香撲鼻,綠草芬芳。堂前還栽種了一棵垂絲海棠,粉紅色的花苞綴滿了枝丫,微風輕起,海棠花瓣紛紛而落,恍若下了一場粉紅色的花瓣雨。

門廊上一塊金絲楠木的匾額上麵,蒼勁有力地書寫著“散人堂”三個大字。

內殿裏麵正在舉辦宴飲,隱隱有陣陣絲篁之音傳來。

火鳶唇邊帶笑,道:“不愧作風月散人,包堂主每日縱情風月,過得風流快活,讓人好生羨慕!”

“不過是飲食男女,人之大欲罷了,鳶兒姑娘若是喜歡,留下來便是,散人幫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包璽沒有理會火鳶話裏話外的揶揄之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答道。

“多謝包堂主的美意!隻是火鳶怕是沒有那個福分!火鳶這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絲笑意在包璽的唇邊漾開,他眯了眯眼睛,視線有意無意地越過了火鳶,落到了妊喬身上。

火鳶的雙眉一蹙,心道:這個包璽,不愧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眼便識破了妊喬的偽裝。

藍珞側身上前,擋在了妊喬麵前,骷髏麵具後的一雙冷眸對上了包璽的視線。

包璽輕輕一笑,挑了挑眉毛,對火鳶道:“好說,我們先進去吧。”

包璽帶著火鳶一行人推門而入,滿屋子的賓客都站起了身。

琴音戛然而止,一群隻穿著薄紗青衫的舞女們匆匆地退了下去。

妊喬偷偷地向大殿內張望,隻見殿內兩側各擺放了八張長桌。此時,這些長桌旁已經坐滿了賓客,每一張長桌左右都有幾名肩披輕紗的美人伺候著。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酒香,長桌上麵用金樽銀盞盛裝著各色的美食佳肴。琥珀酒、碧玉殤、琉璃盞、翡翠盤,琴音涔涔,美人如畫,好一幅驕奢**逸的景象!

妊喬向那些賓客逐一望去,竟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她慌忙收回了視線,站立在火鳶身側,垂眸沉思。

這兩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妊喬的心中狐疑滿腹,她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龍灝和龍澈兩兄弟。如此說來,混沌石獸和巨石大軍應該也在附近才是。

那歡疏呢,他也在這裏麽?

妊喬再次抬眸向席間看去,卻沒有看到歡疏的影子。龍灝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了麽?看來,自己還要繼續假扮成茵兒的樣子,不然被這兩兄弟認出來,到時候免不了一場惡戰!

“哈哈哈!”

包璽大笑了一聲,道:“包某怠慢各位了,還請繼續吃酒。”

他的話音一落,靡靡之樂再次響起,酒席間更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幾名袒胸赤足的舞姬走上前來,伴隨著音樂翩然起舞,足尖輕踏,裙袂飛揚,引得堂內喝彩聲連連。

包璽引著妊喬等人入了座,輕輕一笑,道:“既然來了,今日便開懷暢飲,一醉方休!來人,將酒令籌呈上來!”

自有兩個青衣小婢躬身上前呈上了令旗和籌筒,那個籌筒為黿形底座,銀質塗金,看上去十分精致。

包璽站起身來,醉意朦朧地道:“我這裏是一副詩詞酒令,共計八十籌。”

他環視了一圈,視線再次落到了妊喬的身上,道:“若是誰中了籌,便要連飲三杯酒,如何?”

包堂主都發了話,席上自是無人反對,應承之聲連成一片。

包璽點了點頭,道:“那我便先來起個頭。”

包璽言罷,從籌筒中抽出了一根木籌,他低頭看了一眼木籌上的小字,朗聲道:“養在深閨人未識……”

複又抬起頭看向眾人,道:“初會女子者飲此杯!”

妊喬的麵色一變,心道:看來這個包璽的確是衝著自己來的,這宴席上,與他第一次會麵的女子,不正是自己麽!

她轉頭看向包璽,果然見包璽正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妊喬正欲起身,準備找個什麽托詞推了這杯酒。她身旁的藍珞就先她一步站起身來,對著眾人抱了抱拳,道:“舍妹不勝酒力,就讓我這個兄長替她飲了這三杯酒吧!”

說罷,也不等包璽發話,就端起了長桌上的酒杯側身接連飲了三杯。

包璽的臉色沉了沉,道:“這位仁兄怕是不懂江湖上的規矩!”

火鳶也陪著笑站了起來,道:“小妹的確不善飲酒,不若我來替她飲下這三杯,包堂主意下如何?”

包璽的麵色稍霽,道:“此酒名為‘百年屠蘇’,是用肉桂、白術、桔梗、防風等調配而成的佳釀,女子宜飲,可防瘟祛病,不會醉人的!”

妊喬見自己左右推托不過,便站起身,道:“茵兒雖不善飲酒,今日,能夠結識風月散人這樣的風流人物,也是一件幸事,茵兒便先幹為敬了!”

妊喬說完,便拿起酒杯,衣袖遮麵,連飲了三杯。

“好!茵兒姑娘的性子爽俐,包某甚是欣賞。”

包璽說完,便將手中的籌筒遞給了他身旁的龍灝。

龍灝穿了一件金光燦燦的黃金鎧甲,他麵色青黑,方唇闊口,圓麵長耳,盤坐在長桌前,如同一尊怒目金剛一般。

他也晃了晃籌筒,一根木籌掉了出來,他拿起那根木籌一看,不禁哈哈大笑,道:“看來要自罰三杯了!”

包璽桃花眼一眯,轉頭看向龍灝,道:“兄長抽中了何籌?快快說來聽聽!”

龍灝清了清喉嚨,道:“玉顏不及寒鴉色……”

他抬起頭來,嬉笑著看向眾人道:“這不是說席間麵色最黑者飲此杯麽?我巡視了一圈,這一杯當自罰!”

龍灝說完,正準備端起桌上的酒杯飲酒,卻被一隻修長纖細的手製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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