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煙坐在洗手台上,玻璃鏡中映照著她纖薄的背影,原本的發型已經在剛才睡的迷糊時被揉亂,長發散落在肩頭。

她兩隻腳懸空,露出纖細的小腿和一對雪色的踝。

那雙玉足相互交疊著,生的很美,膚色亮白,圓潤的腳趾微微勾著,透著幾分拘謹卻又憨態可掬,輕微晃動間大拇指一下又一下擦過慕俞沉的褲縫。

慕俞沉被她這副樣子萌化了,她跟個小醉鬼似的,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麽。

本來想好好欺負她一下的,現在又不忍心。

他歎了口氣,取出牙刷,擠了牙膏上去,沾沾水遞過來:“不是要刷牙嗎,自己刷還是我幫你?”

舒明煙接過來,開始刷牙。

見慕俞沉在旁邊看著,也不管滿嘴的泡沫,含糊地開口:“你不刷牙嗎?”

慕俞沉揚眉:“你想跟我一起刷?”

舒明煙點了下頭,從洗手台下來,又給慕俞沉遞牙刷。

慕俞沉縱容地接下:“好,那一起刷。”

舒明煙有點站不穩,半倚在慕俞沉的身上,兩人麵朝著鏡子刷牙,視線透過玻璃鏡互相看對方。

第一次兩個人一起刷牙,雖然是在她喝醉的狀態下,但慕俞沉覺得這種體驗好像還不錯。

漱過口,舒明煙洗了臉,慕俞沉帶她重新回到**。

躺下時,慕俞沉注意到她身上的旗袍。

這樣子睡一晚上應該很不舒服,他想了想,走進浴室幫她拿了一套睡衣。

折回來,**的舒明煙已經睡著了。

她這次大概真是困極了,幾乎秒睡。

慕俞沉看看手裏的睡衣,又掃過她身上的旗袍,歎氣。

——

舒明煙這一覺睡的很沉,意識蘇醒時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就是胃裏有些空**,嘴巴幹幹的,想吃東西。

也不知道幾點鍾了,她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手臂不小心搭在一個人的身上。

她瞬時清醒不少,睜開眼。

慕俞沉早就已經醒過來,穿著件睡袍半倚在床頭,一條腿伸直,另外一條微微屈著,手臂隨意搭在上麵。

他睡袍鬆鬆垮垮,露出胸前結實的肌肉,往上是線條流暢的鎖骨和性感凸起的喉結。

舒明煙很少見他穿的這麽隨性,看起來有點浪**不羈。

舒明煙覺得羞,眼神從他胸前挪開,匆忙上移,卻恰好對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

“醒了?”他聲音懶洋洋,帶著惑人的磁性,“我讓酒店送來了養胃的粥,起來洗漱一下喝掉。”

舒明煙後知後覺,終於想起昨晚上自己好像喝酒了。

她平時不喝酒,昨夜陸時祁敬他們倆一杯,她又在慕俞沉的撩撥下一口氣悶下一杯,後來整個人就輕飄飄的,做事說話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她仔細回憶,好像在回酒店的車廂裏親過慕俞沉,回來以後慕俞沉幫她卸妝,喂她喝醒酒湯。

再後麵不記得,應該是喝過醒酒湯睡著了。

舒明煙漸漸鬆上一口氣,那也就是說,她昨晚最出格的事就是在車裏親了慕俞沉一下。

慕俞沉親過她那麽多回,她也就主動那一次,還是在喝醉的情況下,應該不算什麽大事,她假裝不知道好了。

舒明煙眼珠微微轉動著,直接當昨晚的事不存在,問他:“今天什麽時候去拍婚紗照?”

慕俞沉審視著她臉上的微表情,默了會兒,平靜道:“攝影師和工作人員已經到了,你如果休息好咱們就去拍。”

她就請假了這一天,拍婚紗照還是挺緊的,舒明煙當即打算起來洗漱。

剛坐起,她注意到自己身上隻穿了一件桃紅色的真絲吊帶裙,她先前的那件旗袍被隨意丟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舒明煙:“???”

她昨晚什麽時候換的衣服?

她緩緩將目光投向慕俞沉,男人也正看著她,眼瞳黝黑,神色坦然。

這下不用問了,肯定是他換的。

雖然兩人結了婚,舒明煙不應該在這事上矯情,但他們倆沒有肌膚之親,想到整個人被他看光,她渾身都不自在。

可是又不能指責他什麽,舒明煙雙頰熱熱的,低著頭不敢再看男人的目光。

“不是要起來嗎,怎麽不動了?”慕俞沉忽然問了一句。

舒明煙耳尖也跟著紅潤起來,她四下看看,沒找到能穿的衣服,趿著拖鞋走去沙發,把昨天穿過的那件旗袍拿起。

昨天晚上臨時來這個酒店,她連件更換的衣服都沒有。

她雖然體質易醉,但畢竟沒喝很多,衣服上酒味也不算濃,勉強能湊合一下,反正晚點拍照時就換婚紗了。

眼神又四下看看,沙發上除了這件旗袍,再沒別的衣服。

舒明煙低頭掃了眼胸口,隻能再次看向**的慕俞沉,聲音很小地問:“你把我的文胸放哪了?”

麵朝慕俞沉時,她下意識用手裏的旗袍擋在胸前,心裏有些懊惱。

昨晚她被慕俞沉像粽子一樣剝的這麽幹淨,怎麽半點印象都沒有?

她這酒量,以後真是不能沾酒了!

慕俞沉看著她:“以前沒做過這種事,沒有經驗,你那個扣子太難解開,我不小心弄壞了。”

舒明煙:“……”

他說這話時坦坦****,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一星半點的羞恥。

舒明煙整個人幾乎要抓狂,麵上還要保持淡定:“那,我現在怎麽辦?”

男人嘴角幾不可見地扯了扯,緩慢從身後拿出一套疊放整齊的幹淨衣服:“過來穿這套。”

他幫她準備了新衣服,卻藏在後麵,看她著急。

舒明煙一陣無語。

他絕對故意的!

衣服她又不能不要,隻能慢吞吞走到慕俞沉跟前,接過他手上的衣服。

下一瞬,她手腕被男人扼住,順著力道稍微往前一拉,舒明煙另隻手裏的旗袍掉落在地,人跌在他身上。

隨著這場變故,舒明煙吊帶的衣領下滑,春光泄了大半。

她心跳漏了好幾拍,慌得掙紮,慕俞沉卻強勢箍住她的腰,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男人掃過她衣領,眸色黯了黯,沉聲道:“這樣都拒絕,昨晚還敢問我為什麽至今沒有履行夫妻義務?”

舒明煙愣住,人頃刻間懵掉。

她昨晚問慕俞沉這種話了嗎?

“不記得了?”慕俞沉眯了眯眼,“我不相信無緣無故酒後亂語,你既然問了,說明這個問題在你心裏想很久了。嗯?”

舒明煙:“……”

她確實想過這個問題,但她真不知道昨晚上自己會問出來。

慕俞沉現在會不會覺得,她很想跟他有夫妻之實?

這也太丟人了,簡直毀她形象,比知道慕俞沉幫她換衣服並且弄壞了她的文胸,還讓她覺得羞恥!

慕俞沉翻了個身,將她反壓在下麵。

那張冷峻清雋的麵孔朝她越湊越近,舒明煙不安地喘息著,嚇得閉了眼,每一根睫毛都在顫抖。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慕俞沉嘴角牽起弧度,俯首輕吻她的眉心,又親吻她的鼻梁。

要靠近她的唇時,舒明煙偏了頭:“我還沒刷牙。”

慕俞沉沒有強求,隻是凝著她好看的眉眼:“我確實說過,要和你做真夫妻,至於為什麽一直沒到那一步,既然你問起,我們就聊聊。”

舒明煙睜開眼,明亮的眸子望過來。

慕俞沉又貼過來,纏綿地吮吻她的耳朵,舒明煙有點癢,嬌喘著躲避:“別親那裏,很癢。”

慕俞沉終於放過她,從**坐了起來。

舒明煙順勢理了理衣服,也跟著坐起。

慕俞沉看著她,神情中帶了點認真:“噥噥,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怎麽對待一個女孩子才算體貼,我們領了證,日後就要相互扶持,一起把婚姻維係好,我也想竭盡所能的照顧你,對你好。”

他頓了頓,“你是不想跟慕知衍有牽扯,才去跟我領了證,我們夫妻關係成立的很倉促。我大你很多,你跟我也沒有戀愛基礎,所以在男女之事上,我不想嚇著你,想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

“另外,我們的婚禮馬上就到了,我總想著,或許應該把美好的事情留在婚禮之夜。”

慕俞沉緩緩握住舒明煙的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掌心,抬眼看過去:“這就是我之前的考慮,如果你還有別的想法,我們也可以按照你的來。”

他傾身過去,低緩撩人的嗓音落在耳廓,“比如,你現在就想跟我有夫妻之實,也是可以的。”

舒明煙耳尖蹭地爬上緋色,他躲開慕俞沉:“我才沒有這樣想!”

“沒有嗎?”慕俞沉一把將人抱過來,讓她坐自己腿上,他落在她腰上的手摩挲著,眉眼深沉,“那如果,我現在想了呢?”

他噴在舒明煙側頸的呼吸滾熱,捏著她腰的力道也無意識重了些。

舒明煙心髒怦怦亂跳,不敢看他那雙晦暗如深的眼:“你剛才說了,要等婚禮之後。”

“那是以前的想法。”慕俞沉摟著她的腰,把人往懷裏摁了摁,隔著薄薄的衣料,舒明煙察覺到他生理上的反應,脊背瞬時僵住。

男人在她耳邊繼續用很輕的聲音說,“昨晚上你一問,我就心癢了。後來幫你換衣服,我險些克製不住。”

舒明煙:“……”

慕俞沉叼住她耳垂,輕輕廝摩,聲音越來越沉:“寶貝,火是你點起來的,你說自己是不是應該負責?”

“我喝醉了,不管我的事……”她小聲狡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輕輕推他,“我們今天不是要拍婚紗照嗎,如果做那個,就拍不成了。”

“那不做,你就幫我一下,很快就好。”他退而求其次。

“怎麽幫?”舒明煙臉頰火辣辣的,“我不會。”

慕俞沉握了握她的手,帶過去,溫柔地哄她:“別怕,我教你。”

舒明煙手被燙了一下,想收回來,慕俞沉卻不許,湊過來又要親她。

舒明煙急了:“我能不能先去刷牙。”

慕俞沉眸色暗沉,輕抵著她光潔的前額,被她磨的沒了脾氣:“這時候了,你還想著刷牙?”

舒明煙紅著臉:“那我幫你的時候,你能不接吻嗎?”

她沒辦法大早上不洗漱跟他接吻。

慕俞沉覺得這個要求,他很難答應。

那種時候不接吻,快樂直接少一半。

他克製著自己,放開她:“行,你去刷。”

舒明煙得到解放,忙從**下來,想起什麽,扭頭:“你刷了嗎?”

慕俞沉挑眉:“嫌棄我?”

他食指勾了勾,“你湊過來聞聞?”

舒明煙這才想起來,剛才湊近時,他呼吸間有股清爽的薄荷味。

他起的早,應該是刷過了,但怎麽還穿著浴袍不換衣服呢?

不會一大早就等著讓她醒來幫忙解決生理問題吧。

回憶著她醒來到現在慕俞沉的種種表現,舒明煙後知後覺領悟到,她被套路了!

但是沒有證據,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往浴室走。

剛至門口,男人的催促聲傳來:“快點。”

雖然極力克製,他聲音依舊很不自然。

舒明煙臉一紅,衝進去把門關上。

洗完出來,舒明煙剛走到床邊,人便被他拽了上去,急切地吻住,懲罰般輕咬她下唇的軟肉。

舒明煙呼痛,皺眉推他,男人清冷的眸中染著抹晦暗,啞聲問她:“去那麽久?”

舒明煙小聲反駁:“沒有很久,我是正常速度。”

“是嗎?”慕俞沉去吻她的耳尖,溫熱的舌頂她敏感的耳珠,含糊地應,“可我覺得很久,你再不出來,我就等不及要衝進去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舒明煙抿著唇心尖兒直顫。

“準備好了嗎?”慕俞沉親了親她,見她不說話,他低聲道,“那我們現在開始?”

舒明煙:“……”

明明她隻是幫忙的那個,慕俞沉又不會對她做什麽,舒明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

——

灼灼的陽光鋪灑在酒店大樓的整麵牆上,有一縷從頂樓的玻璃窗漏進來,灑在柔軟的鵝絨毯,留下半室的星輝。

慕俞沉穿戴整齊,整個人神清氣爽,浴室的門還關著。

他走過去,敲了敲門,裏麵沒人應,他直接握著門把手打開。

舒明煙在洗手台站著,她已經收拾差不多了,手放在水龍頭下麵衝洗個沒完。

察覺慕俞沉進來,她迅速關了水龍頭,把手背在身後,又羞又窘:“你怎麽不敲門呀!”

慕俞沉忍著笑:“我敲了,誰知道你在想什麽,自己沒聽到。”

舒明煙沒化妝,很素淨清雅的一張臉,雙腮卻像是打了腮紅,平添幾分媚態。

她也沒想什麽,就是腦子裏總冒出來剛才的畫麵,一時有點失神。

慕俞沉走過去,抽了張洗臉巾把她背在後麵的手拉過來,一點點擦拭幹淨。

掃過她的無名指,慕俞沉道:“今天拍照,還把戒指戴上。”

“好。”舒明煙乖乖地應著,偷瞥一眼慕俞沉的表情。

他神情寡淡,不苟言笑時看起來很有威嚴,恍惚間舒明煙都懷疑剛才那個動情的男人不是他。

舒明煙還記得他後來額角滲出的汗,以及強忍著卻仍舊不自覺溢出來的喘。

他很擅長做表情管理,每一個表情都很細微,但眼神裏的情動卻很難隱藏,纏綿而性感。

明明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他就換了副麵孔,網上說的果然沒錯,男人提起褲子就變臉。

“想什麽呢?”慕俞沉把她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幹淨,紙巾丟進垃圾桶,一抬眼就看到她在發呆。

她每次一這副樣子,就絕對是在浮想聯翩。

說話沒反應,慕俞沉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

舒明煙回過神,眨著眼睛看他,滿眼無辜:“怎麽了?”

慕俞沉幫她整理額前的碎發:“我們倆現在算兩清了嗎?”

舒明煙不解地啊了一聲。

慕俞沉散漫掀起眼瞼,幽幽道:“昨晚我幫你換衣服,今天早上你又看了我,是不是算兩清?”

“不對。”他想了想,“事實上,我比你吃虧。”

舒明煙:“??”

他的意思是說,剛才那事算她占便宜?

憑什麽!

“明明剛才得利的是你。”舒明煙不滿地駁回去,她吃了兩次虧好不好。

她都快不認識慕俞沉了,這男人怎麽做到這麽厚顏無恥的?

慕俞沉眸底噙著細碎的笑,環住她的腰,把人帶進懷裏,繾綣著嗓音問:“你虧了?那我也幫幫你?”

鼻息間是他身上的味道,舒明煙有些犯軟,她貝齒咬了咬下唇:“才不用你幫。”

“真不用?”慕俞沉低頭過來親她,舒明煙羞赧地躲開,“我們該出門了。”

她剛才看時間都快十點了,她還沒化妝換婚紗呢。

慕俞沉終於放開她,順手在她臉上捏了下:“那走吧。”

——

為了節約時間,化妝師在一輛寬敞的保姆車上給舒明煙化了妝,早餐也是在車上解決的。

抵達童城最大的室內攝影基地,舒明煙換好婚紗,和慕俞沉先拍內景婚紗照。

這是個室內主題公園,平時不少情侶過來拍照,一些明星模特的雜誌封麵也會來這裏取景,今天直接被慕俞沉清場,沒有別人。

攝影師說話幽默風趣,舒明煙這種對著鏡頭容易緊張的人,也漸漸被帶的放鬆下來。

中間休息時,攝影師把剛拍完的兩組照片給慕俞沉和舒明煙看。

攝影師是個明豔漂亮的女人,她對自己的作品似乎很滿意,說話時都是笑著的:“我拍了這麽多對新人,很少能有今天的效果,你們二位的照片一拍出來就跟精修大圖似的,回頭都不用怎麽調,站在一起實在太養眼了!”

慕俞沉去旁邊接電話了,舒明煙被誇的很不好意思。

攝影師繼續誇讚著,又翻到一張照片,她歎氣:“你稍微有點放不開,深情對視的時候,我看你都不敢看你先生的眼睛。”

攝影師把相機遞過來,示意那張照片。

照片裏,慕俞沉看舒明煙的時候,她目光躲閃,沒接住他的眼神。

舒明煙其實也不是害怕跟慕俞沉對視,而是他看她的時候眼神太繾綣,讓她總想起來早上的那件事。

攝影師察覺她好像有點害羞,笑著拍她的肩膀安慰:“沒關係,一會兒咱們再試幾次,有我在就沒有搞不定的。”

室內拍攝到下午基本就完成了。

黃昏時分,他們去海邊拍日落,晚上還有街頭的夜景拍攝,一直持續到夜裏九點多鍾才結束。

舒明煙去車上換掉身上的婚紗,下來時攝影師和工作人員正在收拾現場的設備。

一天的磨合下來,大家相處的氣氛都很融洽。

舒明煙說請大家吃飯,攝影師笑著婉拒:“不用了,我們還要趕回長莞,明天有別的拍攝。”

“你們是長莞的?那離童城還有段距離呢。”舒明煙有點愧疚,“早上耽誤了點時間,不然就不會這麽晚了,實在抱歉。”

攝影師笑:“沒關係,我喜歡拍夜景,這個時間點剛剛好。”

她朝後麵看一眼,笑意更濃,“我老公來接我了。”

舒明煙回頭,看到一輛邁巴赫駛過來。

後車門打開,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下來,看到慕俞沉時,眸中一閃而逝的錯愕。

慕俞沉也愣了下,從容上前,伸出手:“尹總,好巧。”

兩人禮節性地握手,尹遂半揶揄道:“原來今天讓我太太等到十點多,才慢悠悠開始拍婚紗照的新人是慕總。”

慕俞沉淺笑頷首:“抱歉,有點忙。”

“理解。”

舒明煙在旁邊看著,總覺得這倆人說話雖然客氣寒暄,卻有種詭異的疏離感。

她正猜測對方的身份,慕俞沉扭頭跟她介紹:“君肆集團尹總,尹默堂哥。”

那不就是《逐鹿春秋》幕後的大老板嗎,算起來也是她現在的老板。

舒明煙忙打招呼:“尹總。”

尹遂禮貌頷首,對慕俞沉道:“還有點事,我和我太太先走一步。”

他接過薑吟的攝像機,帶她上了車。

離開前,薑吟降下車窗對舒明煙招手:“過幾天選照片,我到時直接把照片發你微信,你就不用到我們公司跑一趟了。你有什麽意見,咱們也可以直接微信上聯係。”

她很熱情,完全不在意尹遂和慕俞沉商業上是對手,隻關注自己的作品。

舒明煙笑應著,跟她道謝。

薑吟揮揮手,車窗升上去,車子漸漸駛向遠處。

來接慕俞沉和舒明煙的司機也到了,二人坐上車,慕俞沉問她:“咱們先去吃飯,想吃什麽?”

舒明煙有點累,倚在靠背上不想動,對吃也不講究:“什麽都行。”

慕俞沉對司機報了個飯店的名字。

舒明煙想到剛剛,點開微博搜索了一下薑吟的名字,發現她是時尚界很厲害的攝影師,微博粉絲有兩千多萬。

她扭頭問慕俞沉:“今天的攝影師是你找的,你一早知道她的身份嗎?”

慕俞沉搖頭:“不知道,攝影師是我吩咐邱秘書找的。”

舒明煙不解:“你和尹遂是競爭對手,難道不會互相研究對方?你怎麽連人家老婆是誰都不知道。”

慕俞沉好笑:“就算研究對手,我也不至於去打聽別人的老婆。”

舒明煙想想也是,慕俞沉行事光明磊落,他不會做這種打探別人私生活的事。

薑吟是圈外人,跟他的生意無關,他更加不會注意。

舒明煙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位尹總,他知道我在《逐鹿春秋》劇組嗎?”

慕俞沉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知道。”

舒明煙正欲追問,想起因為白棠和姬澤陽的事,慕俞沉在劇組裏安插了人保護她。

依照他和尹遂的敏感關係,慕俞沉做這種事應該會事先跟對方打招呼。

說來挺唏噓的,尹遂和尹默是兄弟,慕俞沉和尹默關係那麽好,和尹遂卻那麽僵。

但也沒辦法,誰讓現在星途和耀起在影視圈的地位不相上下呢。

之前舒明煙和慕俞沉的關係比較疏遠,沒考慮那麽多,現在忽而有點糾結,她抿了下唇,小聲問:“我進《逐鹿春秋》劇組,你是不是不高興?”

夜幕下,昏暗的車廂內,慕俞沉睜開眼。

他側目看著薄弱微光下女孩安靜的側臉,牽了牽唇角:“想什麽呢?”

“我和尹遂有競爭,但無私仇,拋開星途和耀起的關係,慕氏其他生意上和君肆集團還有合作。商場上講究利益至上,很多東西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略直了直身子,“《逐鹿春秋》是個好劇本,又是郭導拍攝,你能進那個劇組,對你以後事業上的成長是有利的。”

“可是我當初跟你說進組這事時,你隔了一天一夜才回我微信。”

提到這個,慕俞沉神色稍滯。

那個時候,耀起底下有個很好的項目,他原本想讓她做編劇。

誰知他剛安排好一切,她卻說他要去《逐鹿春秋》做編劇助理。

慕俞沉當然知道,自己替她安排的前途更好,但另外那份工作是她自己爭取到的,是不一樣的意義。

所以最後思來想去,便由她去了。

事情已經過去,慕俞沉也沒必要讓她知道:“當時在出差,比較忙,沒時間看消息,所以回的晚。”

舒明煙點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反正她這個劇再過段時間就殺青了,以前也沒想過會和慕俞沉結婚,後麵注意點就是了。

“婚紗照拍完了,你什麽時候回安芩?”舒明煙又隨口問他。

慕俞沉掃了眼腕表:“陪你吃完這頓飯,我去機場。”

舒明煙本是隨口一問,聽到答案後有點愣住:“今晚?這麽匆忙嗎?”

她還以為慕俞沉頂多明天一早走。

“舍不得我?”慕俞沉微眯起那雙好看的眼眸,略朝她那邊湊了湊,“你現在說一句想要我留下來陪你,我就考慮留下來,明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