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誠信有危機的空子可以鑽時

“你說是就是,不過我上班真的很自由的,我不去公司照樣轉的。”

“我喜歡工作認真負責的男人。”

“好,好,我明天去上班。那明天晚上一起吃飯,當你獎勵我這個工作認真負責的男人。”

“好吧,明天你下了班給我電話。現在掛電話睡覺吧。”

“好吧,晚安。”

“晚安!”

掛掉電話,我還握著發熱的手機,捂在胸前,精神越來越旺,好心情似乎要把我的心撐破了,又好像要把我拋上天空讓我飛翔。

電話突然又響起來,還是他。

“怎麽啦?”我問。

“沒事,我就是忘記吻你了。”

“討厭。掛了!”我掛掉電話。可嘴角卻真感到了甜甜的味道。

許久,我才開始疲憊,慢慢爬起來準備去洗澡。打開衣櫃看見那張紙,不禁歎了口氣:

“如果永遠隻戀愛不結婚該多好!”

一覺醒來已是11:00了,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就是好,很香很沉,醒來後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所以說保持良好的睡眠有利於身心健康,是沒錯的。

雖然睡足了,可我並沒有馬上起床,我回味著昨天的一幕幕,想著從今天開始,我似乎得做好交男朋友的心理準備。可是要準備什麽呢?一顆愛他的心?有點過早。一顆審視的心?那也目的性太強。瞎想到最後,我放棄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已習慣起身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按下電腦的電源開關。之後再去廚房把水壺接滿水,放在電磁爐上燒著,然後開始刷牙洗臉。洗刷完畢水也就燒開了,然後衝杯牛奶加點蜂蜜,再找幾塊餅幹,早餐就算弄好了!哦,不對,現在已是中午,我可以就喝牛奶,不用吃餅幹,然後休息半小時再叫快餐。

衝完牛奶,坐在電腦旁邊,所有的啟動項都已啟動完畢,該登錄也都自動登錄了。還有,“曾經愛過”的頭像已開始在屏幕下角閃爍。

點開來,一句問候“起來了?吃東西沒?”

“正在喝牛奶。”

“中餐打算吃什麽?”我發現他的網名已改了,叫“愛ing”。

“不知道,一會叫快餐吧。你改網名了呀?”

“是呀。吃快餐怎麽行?自己做一點很方便的,又衛生。要不我過來帶你去吃。”

“不用。你中午還是休息一會吧。我自己隻會煮泡麵。”

“……現在的女孩子好像都不會做飯。”

“反正我身邊的女孩都會做。”

“那就怪了,物以類聚,你怎麽就沒有別人的優點呢?”

“這叫什麽優點?你不知道大廚師都是男的嗎?我是在幫助我身邊的男人把上天給他們的潛質發出揮出來!”

“你還是真是天使,專門來賑救男人了。”

“哈哈,是呀。你會做飯嗎?”

“當然,我一般都是自己做的,你有口服了。”

“吃了才知道!”

“那就今晚吧,我要讓你知道找我做老公一點也不虧!”

“我試目以待。”

“嗯,那你中午不如就煲點湯喝,把肚子空出來晚上等著吃好的。”

“煲湯?拜托,我剛說了我不會做飯,你還讓我煲湯。你有沒有看見我說什麽啊?”

“看見了,我是想教你最簡單的。你可以自己做的。”

“哦!”我心裏想,這麽快就開始讓我學做飯了,想讓我學會了侍候你呀,門都沒有!

“我可不是想讓你學做飯,我是想讓你自己多少懂得點自已照顧自己。我有時候會出差,偶爾會有幾天陪不了你。”

聽他這麽說,我臉馬上紅了,怎麽我想什麽他都知道!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別人說看眼神看臉色能知人心,他是透過電腦網線就看透了我的心。是他對女人太了解,還是他真是我命注定的緣份?

“哦。那你說煲什麽湯,怎麽做吧。反正我這裏也隻有一個電磁爐和送的一個湯鍋,想炒菜也炒不了。”

“你買點排骨,再買點胡羅卜和白羅卜,和一點蔥、大蒜、八角。”

“我不吃胡羅卜,還有八角是什麽樣的?”我很謙虛的問。

“……那就不要買這兩樣吧。你先把排骨和水燒開,然後把水到掉,再加水燒開,然後把羅卜和大蒜放進去,煲好後放蔥就行了。”

“是很簡單的。我現在就去菜場。你去吃飯吧。”

“好的。你做時候小心,別燙著了。”

“知啦知啦!”

一小時後,他回來了。

“你的燙煲的怎麽樣?”

“嗯,羅卜很爛,放到嘴裏就化了。太淡,我放了鹽了。聰明吧?”

“當然要放鹽的啊!”

“是嗎?你沒有說,我以為這是廣東式的湯,吃原味的呢。”小孩子也知道得放鹽,我裝一下傻你就當真了啊?

“嗯,你這也太原味了!骨頭怎麽樣?”

“骨頭?在碗裏裝著。”

“?”

“什麽味都沒有,不好吃。”

“你弄點調料沾著吃呀。”

“怎麽弄?”

“這個……還是算了吧,你直接買瓶老幹媽得了。”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呢?你真聰明。我現在就去買。”其實我早就買回來了,就是逗逗他,讓他知道我有多菜,以後就不會指望我做飯了!嘿嘿,我把Q設成離開,然後偷笑著。算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把Q設置成在線狀態。

“這樣果然好吃多了喲!”

“那是。”

“嗬嗬,還要謝謝你這個指揮官呀。”

“不客氣!強將手下無弱兵。”

“少來少來,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了。”

“嘿嘿。”

“我吃完了得出去一趟,去一個廠家看看。”

“你現在的工作就是天天跑廠家啊?”

“前期是這樣的,等以後都熟了就不用跑了。”

“那你多練練車,擠公車太累了。”

“嗯。不過你別亂叫踩刹車。”

“哈哈,我到是想!怕你不上當了。”

我想上當的時候還是可以上一下當的。我心裏想。

這家廠,簡單直把我氣暈了!轉了兩次公交車以後,還得拐變抹角的轉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個小小的大門,進了大門,兩棟破房子麵對麵立著,中間就隔了大門那麽寬的空間。老板讓我上三樓,我上去一看,原來他所謂的廠房就是一三室一廳的房子!廳裏是車間,一房是業務,一房是財務,一房是老板的辦公室。車間裏稀拉拉的不到十個人,熱氣騰騰的組裝著碟機。

“蔡老板,您這裏還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啊!”我挖苦的說道。他在雜誌上打的廣告不知道有多誇張,什麽工作園,什麽幾千平的生產車間,什麽有多少技術人員生產人員。吹牛都不打草稿!

“嗬嗬,剛創業嘛,小是小了點,應付小單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您說的小單指多小的單呀?我看您這裏一天出一百機算是快的了吧?而且連老化區都沒有。”

“有老化的,白天生產,晚上放在組裝線上老化。”

“那要是客戶一下子要三百台,你不得讓人家等上四五天?”

“有大單我可以在別人那裏帖牌做啊!”

“蔡老板想得真周到,您怎麽不直接帶我去可以幫您O單的廠去參觀呀?”

“這個,做生意得講誠信嘛!”

我狂吐,他還跟我講誠信呢!難怪現在一些客戶都怕了,廣告鋪天蓋地吹,實際卻天壤之別!

聽說以前這個生意很好做的,剛興起影碟機的時候,客戶是提前幾天打款定貨,貨到市場直接就被二級批發商拖走,倉庫都不用進。供小於求的生意就是好做,於是很多廠辦起來了,業務員隻用打一個電話,告訴客戶我這裏有影碟機了,客戶連什麽牌子都不問,就把款打過來讓發貨。於是,電話營銷慢慢在這行興起,廠裏的業務不出門,客戶也不上門看廠。剛開始一段時間秩序都挺好的,後來廠家越來越多,市場越來越趨於飽和,供大於求的時候秩序就亂起來了。先是廠價開始打價格戰,打輸了的關門之前坑客戶一把,收了款不發貨。再後來客戶要求先發貨後打款,於是又有了客戶收了貨不打款的事情。誠信危機也就慢慢出現了,生意越來越難做!

這雖然是影碟機行業的一個發展曆程,可是在我看來,任何一個產品由供小於求走上供大於求後,不想辦法維護好市場秩序都都逃不脫這樣的一個命運。

雖然我的這份“采購代理”的工作還是因為鑽了誠信危機的空子才得到的,可是我依然覺得心寒,我寧願不要有這份工作,也不願意見到這個行業被糟蹋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