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老祖

房門關上,寒朗小聲說道:“這個沙漠蝰蛇大家怎麽看。”

“看不出惡意。”

快手說道:“在醫院,他們的檢查很專業,清理也很到位,看不出惡意來。”

“可……”

塗鴉猶豫了下,在大家看來還是說道:“沙漠裏那些人如果不是沙漠蝰蛇的,那又是誰?”

大家知道他加入破曉是因為什麽。

當初在餐館,他殺死的那些人大家都以為是沙漠蝰蛇的,可今天卻突然變了,沙漠蝰蛇竟然不是目標,這難免會困惑。

別說他了,連寒朗也同樣困惑,但隱隱覺得那個封平說的他應該信服。

因為西班牙那裏的街頭遭遇戰,目標對他有極深的敵意,有殺氣,但對藍寶石當時卻並沒有要襲殺的意思,確實是控製的架勢,要不一上來也不會出手擒拿,被藍寶石一腳踢中要害。

大媽眉頭微鄒,接過說道:“頭,我們一直以來是沒有直接證據說對手就是沙漠蝰蛇,鎖定這個名字還是因為西班牙那裏出現的毒藥,而沙漠裏那些對戰的沒有毒藥,也不用毒,還有,用毒的這些人沒有很深的軍事訓練,不像沙漠裏激戰的對手有很強的軍事素養,是軍中精銳,我覺的這真是個誤會,我們跟兩個有仇的神秘組織交叉激戰,卻始終沒有確切信息說明這是兩夥人,還有武器的差別也不是一類。”

大媽說的寒朗當然知道,也曾疑惑過,在高盧突襲第一個地下時,找到的武器都是M4A1一類的,沒有刀疤17等熟悉的武器,對方在槍戰中也表現很一般,比那些神殿外圍傭兵不強,但隻是判斷是沙漠蝰蛇的兩個部門,直到突襲律師事務所,也沒有直接證據說明問題。

而那回,從另一麵突入的實力很強,要是用刀疤17,他會做出判斷,可惜那些人也用的M16等大路貨,隻是作戰能力很強,時間緊迫沒有多想而已。

見大家不吱聲,大媽接著說道:“放下沙漠蝰蛇這個意外,這裏顯然是大山裏,藍寶石是他們的聖女,這點雖然意外但也能接受,隻是這裏謎團太多,我覺得靜觀其變,見到藍寶石之前先不做判斷,相信藍寶石會告訴我們一切的。”

“沒錯。”

寒朗點頭說道:“這會的確是無法理清頭緒,見到藍寶石,相信會明白的。”

他話音剛落,鬼少在外麵說道:“放那吧。”

“先吃飯,大家保持警惕。”寒朗知道飯來了,站起說道。

大家也覺得沒法細致討論,迷霧重重的,在這說也說不清,於是紛紛站起,開門走出房間。

飯菜算不上豐盛,但量很足,肉很多,顯然這裏不缺肉。

吃過飯,寒朗跟快手進入病房看望馬修倆人。

馬修和魔術師已經先後醒了,隻是都很虛弱,倆人都失血過多,這會就算輸血了也還需要慢慢恢複。

“頭……藍寶石沒事吧……”馬修虛弱問道。

“她很好。”寒朗微笑說道。

“沒事……就好……”

馬修鬆了口氣,說道:“我……趕到那的時候……藍寶石獨自……作戰……教堂裏都有……死人,真的很危險……”

雖然知道馬修很虛弱,但快手和寒朗還是詢問了一些事情,耐心聽他說完。

至於魔術師,他是後趕去的,不知道具體情況,唯有先到的馬修知道一些。

聽完,寒朗有了基本判斷,藍寶石不明原因獨自去了教堂,然後被惡魔軍團的家夥發現,進而發生激戰,槍聲一響,沙漠蝰蛇的提前發動進攻,幹擾開啟,激戰爆發。

雖然沒見到藍寶石,大致猜測應該跟事實相差不遠,隻是不知道她去那裏幹嘛,中間發生了什麽。

“安心養傷。”寒朗拍了拍馬修的肩頭,又拍了拍魔術師的肩膀,跟快手離開病房。

通過馬修的信息,幾人碰頭後得出一個結論,沙漠蝰蛇真的是那個小鎮的主人,不說密如蛛網的地下通道,就說攝像頭裏看到的,那些一箱箱卸下來的武器,其中就有刀疤17,這就足以證明使用刀疤17的是外來力量,這真的是兩夥人。

要不,根本沒必要用M16遮掩,還成箱運來武器,坐地戶的話,根本用不到這麽做,武器彈藥還不早就在手邊?

簡單交流了下,大家分開進入房間,和衣抱槍而睡。

此時,已經淩晨了,即將天明,但所有人還是睡的很沉,直到八點左右先後醒來。

寒朗依舊是第一個醒來,還是噩夢中睜開的眼睛,就算睡的晚,錯過了生物鍾,也沒有忘記做夢。

醒來後,寒朗深吸了口氣,迅速洗漱,在推開房門後,不遠處站立的一個人看到他開門,拿起牆壁上的內線電話說了句什麽,並衝寒朗頷首致意。

寒朗看了眼對麵的房門,沉吟了下準備敲門,跟著看到前方拐角推來餐車讓他頓住腳步。

果然,這是來送早餐的。

“傷員……”

寒朗在那倆人推著餐車進門時問道。

“先生,傷員的早餐已經送到了,七點就開飯了。”送餐的人規矩說著,推車進入。

竟然沒聽到!

寒朗一驚,暗自自責。

在這種環境裏,有人進入客廳居然不知道,這警覺性也太差了。

但他沒有多說,在其他人都洗漱完畢,走進客廳後,揮手下令吃飯,一句話沒說。

“頭,魔術師通氣了,八爪魚的腿血液循環也沒問題,積液吸收開始了,腫脹消了很多。”快手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顯然他先去看了馬修倆人。

知道倆人傷勢穩定,寒朗默默點頭。

剛放下粥碗,封平推門而入。

寒朗並不覺意外,在他開自己門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站起身,問道:“是現在走嗎,幾人。”

“你一人吧。”封平聲音平靜。

寒朗看了眼大媽,收回視線,走到背包那裏快速背上刀,背上M14,背上霰彈槍……短短時間就全副武裝。

無論見誰,讓他不攜帶武器,或者交出武器是不可以的,就算對方是老虎,他也會掰下其滿嘴牙齒。

他也不覺得這樣怠慢對方,他是戰士,這會沒有解除警戒,還不確定安全,他當然要帶著武器了。

封平沒有阻止,但在寒朗武裝完畢後,說道:“不能攜帶通訊設備。”

“可以。”

寒朗說了句就摘下手腕上的終端,摘掉喉麥,摳出耳機……短短時間將身上所有有信號的電子設備都留下了。

“走吧。”封平很淡然,四十歲左右,有著相當沉穩的心態。

寒朗目光掃過所有人,沒有停頓,跟著走出房間。

其他人也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下,說什麽,做什麽其實是都多餘,靜觀其變是王道,等待最後結果就可以了,一旦有變,怎麽也能拉上墊背的。

沒有兩個傷員,其實進不進入地下還真兩說。

封平僅有腿上有一把手槍,另一隻腿上有一把匕首,其他武器出沒帶,靜靜走在前麵。

寒朗留意著周圍,跟著封平踏上台階……

上升感受預估三五十米,在一個門戶開啟後,寒朗發現竟然是半山腰。

而出口,是一塊巨石,顯然是鑲嵌在門上了。

而位置,在一處斷崖下,回頭看,那裏一點看不出有門戶的樣子。

真下功夫了……

寒朗暗自點頭。

這裏頭頂向外張,底部向裏凹陷,還有樹木遮擋,就算衛星也看不到開啟的門戶,可說相當隱蔽。

順著亂石,在雜草間走進樹林,一路向下而去,很快,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

河流不大,但可行船,一艘比衝鋒舟略大的汽艇停泊現在簡陋碼頭。

一路上,寒朗聽到草叢裏細微呼吸聲,雖然很微弱,但他的耳力分辨不差,知道這周圍不少暗哨,顯然拱衛門戶。

但那個門戶不常出入,一看就能看出。

快艇順著彎曲的河道蜿蜒前進,走了十幾分鍾,前方陡然開闊,離開了密林的遮擋,視線裏跟著看到了農田,也看到了成群的牛羊。

這是補給基地?

寒朗默默看著。

這裏顯然是毀林開荒,打眼看,麵積還不小,山坡,平地,一眼望去全是農田,期間還夾雜茅草屋。

人影,也不少,但寒朗不會看錯,這些人都是地道的黑蜀黎,不是假冒,好像還真是土著,紋身,裝飾,連帶光著的畫麵,都是他了解的土著裝扮,或許還沒開化,或許是依舊遠離文明。

河岸兩邊都是農田,具體麵積不知道,但小不了,恐怕真是糧倉。

又走了十幾分鍾,一片茅草屋出現在山坡上。

下了汽艇,寒朗知道這恐怕就是總部了。

茅草屋上麵,怪石嶙峋,一直到山頂,樹木不算密集,但還是很高大,一條修出來的台階輾轉升高。

倆人順著台階一路向上,那些土著看著他們沒有表示也沒有好奇圍攏,隻是默默看著,直到他們過去。

一路上到山半腰,順著一條小徑,走到一片這裏唯一的石頭房屋前,看到房屋上掛著的牛頭骨等東西,寒朗知道這是到了土著的祭祀一類的住處了。

城堡一樣的石頭屋連綿一片,足有六七間,門口有光著膀子的黑人,抱著AK警戒,看到倆人也沒表示,任倆人走進最大的一棟房屋內。

石頭屋依山而建,很寬敞。

進入房門,拐進一個房間,一個滿臉畫著古老花紋的老者看到倆人進來,坐在那裏沒動,手裏拄著的木仗在石板的地上輕輕墩著,發出咚咚震響,似乎在做什麽儀式。

封平微微一躬,隨之站立不動。

寒朗也沒動,站在那裏,感受著周圍。

突然,老者身後的石壁傳來震動聲,隨之慢慢向裏縮了進去,整麵牆壁翻板一樣向裏開啟,慢慢露出巨大門戶。

寒朗沒動,直到封平示意了下先一步走向門戶,他才跟上。

弄得這麽神秘,他也不做評論了,見到藍寶石就能知道一切了。

裏麵,不是水泥建築,而是石頭摳出的洞穴。

裏麵有燈光,可是走進去沒幾米,寒朗發覺這裏竟然熟悉。

隨著往裏走,他確認了這點,這個洞穴很古老,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洞窟,因為開鑿的痕跡在歲月中已經消失。

跟著他瞳孔一縮,頓住腳步。

封平聽到他站住了,也跟著站住,回頭看著他,沒說話。

石壁上,竟然是壁畫,確切說是岩畫。這也是一進來寒朗就覺得熟悉的原因。

隻是壁畫斑駁,已經看不出畫的什麽,風化的痕跡很重,且有後期磨損的痕跡,讓壁畫難以辨認。

寒朗粗略看了看,扭回頭示意,沒有開口。

封平也沒吱聲,扭頭繼續走。

進入一個大的洞洞內,寒朗瞳孔再次縮了縮。.

裏麵,竟然豎立一根石柱,大小,高矮都是他曾經見過的,唯一不同是上麵什麽也沒有。

怎麽沒塌陷?

寒朗很是不解。

封平腳步沒停,徑直走向石柱後方。

沒等靠近,又是一個石門打開。

寒朗深吸了口氣,跟在他的身後走進門戶,順著台階一路盤旋而下,在水滴滴答聲中,走進一個石室。

石室裏有四個人坐在那裏,似乎在打坐,看到倆人到來,一人起身進了裏麵的一個門戶。

“讓他進來吧。”

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請。”封平側身虛引,不打算跟著。

寒朗看得出之前四人雖然沒有武器,但一身氣血雄渾,不弱於年輕人,就算看著有五十開外了。

顯然,有功夫在身。

隻是看不出強弱。

他在封平讓的一刻,他點點頭,走向那個低矮的門戶,略微低頭,走進門裏。

之前那人叉手低頭,很規矩。對麵,一個滿臉橘皮,滿頭雪白寸發的老者睜開眼睛看向寒朗,隨之抬手示意了下。

站立那人微微頷首,掉頭就走。

“坐吧。”

老者聲音幹啞,似乎不常說話。

寒朗聞言也沒客氣,徑直坐到房間裏唯一的木頭凳子上。

“小夥子,我叫寒楓墨,孩子們都叫我老祖。”

老者細細看了看寒朗,說道:“聽艾莉娜說你叫寒朗。”

寒楓墨……

寒朗心裏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