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〇章 狐狸尾巴
在寒朗他們各自進入安全屋的時候，待命的消防車也跟著進場，在周圍槍口環視下，開始撲滅衝天大火。
這裏，已經不可能有活人了，因為中間的八輛車全部起火燃燒，火海填滿街道，綠化帶都烤焦了。
就連火海附近的樓房也受到波及，沒有起火，但玻璃大多被震碎。
隨著滅火順利推進，火焰快速熄滅，滿地流淌的泡沫和水流中，不時飄過燒焦的碎屑。
現場，一具具屍體被衝洗幹淨，但大多都已經燒的抽抽成一團，別說相貌了，身高都沒辦法判斷。
在消防人員撤離後，警察心有餘悸，但還是履行職責進場收集證據。
剛才，他們隔著六七十米用手槍射擊，這會回想起來真是笑話一樣。
但那會腦海裏其實沒啥判斷能力了，看到開火，跑是絕對不行，開槍其實是下意識而已，沒考慮敵人距離超過射程了。
現場，超過二十具屍體。
一部分在車裏，車輛雖然爆炸，但人並沒有炸碎，隻是燒焦了而已。
更多的是在地上，看身上沒燒幹淨的衣物不難判斷，這些人全副武裝不說，都有重型防彈衣。
警察搜尋中，對外安全局的人也趕到了，加入排查行列。
但這不過就是打掃戰場而已，除了那些受傷或者被擊斃，被炸死的十幾個警察外，交火這裏沒有活人了。
至於證物，這裏根本不會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全燒毀了。
周圍的居民這會才膽戰心驚的湊近窗口門口，看向已經被警戒線封鎖的區域。
看到警察在忙碌，他們的心裏多少踏實了點。
雖然知道這不是戰爭，但剛才太猛烈了，又是掃射又是爆炸的，這就是戰場的畫麵，他們哪裏見識過。
既然警察在打掃戰場，那就說明警察贏了。
不管如何，這次的衝突會給當地的警方長臉還是被痛罵，這就看宣傳了。
不過這些跟寒朗他們無關，進入別墅藏好槍支彈藥後寒朗這才說道：“匯報情況。”
“大媽鬼少安全，已經進入7號安全屋。”
“八爪魚、魔術師安全，已經轉移，服務器沒有關機，可以進行簡單查詢。”
大媽和馬修的聲音先後響起，他倆是各自小組的負責人。
“留意周圍動靜，所有人開會。”
寒朗看了眼監控畫麵，見無異常，下達開無線會議。
這會，警方還不會有動作，還顧不上，但天黑前肯定會有動作，這會，起碼進出城市的主要路口肯定開始盤查。
未來，最少半月時間會緊張。
所以，寒朗要征求大家的意見，看看接下來需要怎麽做。
除了小丫頭端來洗好的水果坐在一邊外，所有人都參與到了會議中。
聽完寒朗搜索的意思，馬修沒來得及第一個開口，快手先說道：“我先說說我的看法。”
“快手你說。”
寒朗跟著同意。
“前後兩次發生交火，這在我的印象裏是絕無僅有的，烈度堪比戰亂國度，高盧，治安真的很差，但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我想說的是我們是不是該換換思維，不能用戰場的方式來解決城市裏的戰鬥？”
快手是戰地醫生，他擁有一般人沒有的冷靜和縝密思維，沒有這個能力，如何在彈雨中安慰救治傷者？如何能最快判斷出傷情？
快手的話音落下大家沉默片刻，馬修說道：“頭，我想說說我的看法。”
“好。”
寒朗沒有發表意見。
“全程我都看到了。”
馬修說道：“第一，我同意快手的意見，我們不適合使用戰場的裝備在城市裏作戰，很容易被鎖定，交火的幾波人裏，他們都是輕裝，起碼沒有背包和頭盔，這點很重要，而且衣服都是常服，武器短小是關鍵。”
“但我認為，我們更應該用間諜的方式，就是絕對隱身暗處來行動，而且要重新設置戰場地圖，找到合適的狙擊位，狙擊手不可少，這兩次的交火對方都沒有狙擊手，不明白為何這樣，但還是缺少一錘定音的能力。”
“最後，我認為這裏真的是頭判斷的那樣，這裏藏有很大秘密，同時勢力複雜，留在這裏，肯定會有大收獲，最起碼這些人還是會留下尾巴的。”
“頭，我同意八爪魚說的，留在這裏比四處尋找要好得多。”寒朗旁邊的塗鴉跟著說了句。
“我也同意留下。”
魔術師跟著說道。
“我沒意見。”
鬼少跟著表態。
“我也認為留下是最好的選擇，但正如八爪魚說的，我們要重新審視這座城市，在最合適的位置設置狙擊位，設計出切入和撤離的最佳路線。”大媽沉吟了下，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寒朗知道，要是留下，起碼五天內要絕對的安靜，減少外出，減少被警察盤問的幾率，然後才是重新丈量這座城市。
“好，那就繼續留在這裏。”
見大家都同意留下，寒朗拍板道：“既然留下，那我們需要的東西就要更細化了，這個八爪魚負責，包括監聽，跟蹤，臨時攝像設備，以及蜂鳥等一切東西獵出清單我來購買。其他人三天時間足不出戶，各自練刀。”
“是！”
耳麥裏傳來低吼。
小丫頭看了看寒朗，猶豫了下還是彈動喉麥回應。
“另外。”
寒朗又補充了句，“八爪魚，排查工作你分工一下，每個組一個區域，我跟藍寶石一組，快手和塗鴉一組，大媽鬼少一組來排查所有能看到的監控，注意別被咬住，別被發現痕跡，不要侵入重要部門。”
“明白！”
馬修應聲領命。
這是最緊要的工作，排查，總能找到尾巴的。
這裏開始排查，警方那裏同樣開始相同動作。
警方要比寒朗他們方便，隻是看工作力度而已，是不是真的下功夫來查那就不一定了。
但相信對外安全局不會掉以輕心。
這兩次的襲擊來看不是恐襲，似乎是幾股勢力的爭鬥，但不是黑幫，黑幫不會這麽大張旗鼓，不會這麽肆無忌憚連榴彈都用上了。
所以，他們判斷這座城市裏有幾股不明勢力，目的不明，但找到根是必須的。
街道上，車輛都要經過盤查，警察也開始在事發周圍排查，尋找目擊證人和線索，但挨家挨戶搜查那是不現實的，這是城市不是小村落，這裏居住的人可不會讓警察隨意進家搜查，就算外國人也同樣有所謂的人權。
新聞，自然是警方成功消滅一股悍匪，新聞裏也有部分交火畫麵和最後警方清理現場的畫麵，說明警方英勇激戰，幹掉了悍匪。
這些沒人在意了，大家知道不是恐襲就好，其實就算恐襲也無所謂了，生活還是要繼續。
所以，生活沒有被打斷，該工作的工作，該拾荒的拾荒，大街上人沒有減少多少。
隻是行色匆匆，神經略微緊繃，防止身邊突然冒出槍口被誤傷。
寒朗他們徹底蟄伏，除了訓練刀法就是抱著各自終端排查馬修分來的監控資料。
這些資料都是一些關鍵位置的監控影像，都是事發前幾天內的，排查最後出現的車輛和露出麵孔的信息。
這工作量相當大，不能侵入職能部門，就隻能一點點的尋找。
雖然大海撈針，但寒朗相信可以找到蛛絲馬跡，離開這裏，他們還真沒有絲毫線索。
時間緩慢流逝，事發第三天，一切正常。
中午，寒朗拎著一個公文包西裝革履，獨自驅車離開，在商場換裝後徒步趕到一個很有名的咖啡館。
他要送走繳獲的那件連體服和金屬瓶。
連體服是那個有彈孔的，至於金屬瓶，雖然隻有拇指粗細，十公分長短，但寒朗不敢冒險打開。
沙漠蝰蛇的毒很厲害的，誰知道這裏麵是什麽？
這會，在這是不能化驗，一切行動都要小心謹慎。
來取東西的自然是老羅，跟寒朗拎著的公文包一樣，倆人一走一過將公文包換了，其實就是眨眼的功夫，沒有交流，一個坐下喝咖啡，一個離去。
其他的沒啥特殊的，這倆東西一個覺得有用，一個不確定用途。
看到老羅已經離去，寒朗兩口喝完咖啡起身離開。
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後，寒朗購買了一些食物，離開商場返回。
大街上，這會秩序已經恢複，但行人依舊形色匆忙，遊客的麵孔很少。
顯然連續兩次發生激烈交火，一次還是商業街公然開火，讓遊客對這裏的安全產生憂慮，放棄在這的旅遊計劃，沒來的不來了，來的也提前結束，匆忙離去。
估計這種情況會維持一段時間，雖然沒有遊客斃命，但太嚇人了。
這些，都沒有影響寒朗，在一個小時後，老羅發來信息安全離去，寒朗收起衛星電話，沒管練刀的藍寶石，就在車庫裏開始翻看錄像資料。
錄像資料是那些尾追車輛來的路線。
別墅區有錄像，但不聯網，所以，除了到近前倒出資料外，無法其他途徑獲得。
但這會別墅區那裏是不能進的，雖然判斷那裏肯定不止一個耗子洞，但這會那裏除了警察的眼睛，沙漠蝰蛇也會神經緊繃。
所以，先找追擊者是誰，如果追擊者是沙漠蝰蛇那就更好了，但判斷不是，因為那個大媽熟悉的味道隻有沙漠蝰蛇是目標，畢竟小丫是在沙漠蝰蛇手裏逃出來的。
而那個黑人，經過大媽的描述，馬修電腦還原圖像判斷，那人跟藍寶石一樣不是黑人，應該是身上同樣中毒導致膚色變黑，畢竟黑人的麵貌和其他人種不一樣。
寒朗之所以跟藍寶石一組，他是要獨力承擔排查任務的，藍寶石可不具備這個能力，還無法交流。
今天，他看的是第二十個錄像資料了。
前麵，隻有四個找到了兩輛深灰色的Twingo的蹤影，但第五個卻失去了蹤影，一直排查到事發前半小時，剩餘錄像也沒找到痕跡。
這就不好判斷了，這是在警方調取監控前弄到的，應該不會有遺漏，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第四個攝像頭附近藏匿或者拐彎。
對方來不及破壞錄像資料，似乎打出真火了，這點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不論是商業街還是街頭追逐，雙方根本不管會不會被警察堵住，見麵就開火，不死不休的局麵。
所以找到追擊方也有助於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至於別墅區，所有人的意見都是實地偵查，那裏，肯定不止一個位置，爆炸，新聞也說了，一棟別墅被炸的粉碎，旁邊的別墅都遭殃了，初步斷定是煤氣爆炸。
但那是糊弄民眾的，寒朗他們對爆炸是相當了解，尤其鬼少，那更是能判斷出多大威力的炸藥能炸成那樣。
隻是目前暫時不會去那裏，排查還是主要工作。
寒朗手指按在快進的犍子上，視線在流動的車流裏尋找著熟悉的車影。
時間慢慢流逝，寒朗在事發前半小時內沒有看到兩輛灰色Twingo，直接關閉這個資料，再次打開第二十一個。
不用往後排查了，這兩輛灰色Twingo不是順著大街一直走的，也不是距離三公裏開外的區域出來的，應該在第四個攝像頭那裏拐彎或者進入地下了。
寒朗剛打開視頻，馬修突然說道：“頭，我看到疑似黑色改裝Twingo了。”
“發過來。”
寒朗一邊回應一邊關掉視頻。
“好的頭。”
馬修應聲發過資料。
寒朗點開馬修發來的視頻，畫麵裏的確是一輛黑色Twingo。
這輛車在這滿大街都是，很不起眼。
但被追擊的四輛車有很明顯的特征，那就是玻璃都是深色的，都是貼了深色車模的，還有一點，這些車的輪胎略有不同，畢竟改裝後一個車重了，一個是需要更打摩擦力，輪胎自然不是普通車胎，發動機也肯定不是原來的了，隻是外觀像而已。
看車上彈痕不難判斷，這些車的鈑金不是鐵皮，是鋼板的，所以，看著稍顯厚重。
不明白的打眼一看分辨不出來，但寒朗他們還是能夠看出差別的。
而馬修發來的圖像正是跟被追擊的車輛一樣的疑似改裝車。
車出現的位置不是停車場或者地下車庫，而是一棟跟寒朗他們住的差不多的別墅，畫麵，就是剛剛拐出進入別墅的小路時。
細看畫麵，寒朗眼中利芒一閃，下令道：“八爪魚，鎖定那裏，跟蹤這輛車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