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摸營
小丫頭似乎也找到了新玩具，而且記憶力不錯。
一個詞組寒朗重複兩遍三遍就能記住，寒朗突然說出一個詞組，小丫頭就能準確表達。
倆人一個願玩，一個願教，連續幾個小時都不亦樂乎，直到半夜才結束遊戲。
小丫頭依舊不進帳篷，就在寒朗邊上不遠，裹著毯子睡在地上。
寒朗也不勸她了，決定再休息也不支帳篷了，浪費時間，還要收起。
一夜無話，天亮十分，寒朗依舊是在噩夢中醒來，畫麵，還是山崖激戰。
劇烈喘息幾口，抹了下額頭的汗水，寒朗慢慢坐起，檢查了下傷口，確認沒有發炎，不由滿意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剛睜開眼睛的小丫頭，笑了笑，“早，藍寶石，起床了。”
小丫頭聞言伸出手，探進圍巾下連續敲擊兩下，這才掀開毯子坐起。
也行……
寒朗露出笑容，伸出拇指搖了下。
就算這是聽命令後的回複，起碼他知道小丫頭知道了不是。
明白，這會也可以使用。
“藍寶石，敲擊一下，停頓，再敲擊一下是早……”
寒朗滿意的邊弄早飯邊繼續教小丫頭，將離開部隊後，小隊重新製定的摩斯密碼傳授給小丫頭。
不違反紀律，還能讓他跟小丫頭溝通，對於寒朗來說，這感覺真的不錯。
匆匆吃了早飯，寒朗這才拿起那把看著像M14，也就是早年的加蘭德，後期的升級版本，現在大多是狙擊槍的半自動步槍。
今天他不著急趕路，肩頭傷口還需要愈合，要不子彈貫穿傷，一動就破裂，流血不止是個麻煩，也耽誤戰鬥。
重新拿起槍，寒朗突然明白這是把什麽槍了。
槍身上沒有任何生產標記，不是量產的，是單獨製造出來的，或者說，是一把人工打造的槍。
槍管略粗，稍長，顯然是為了遠距離射擊要求定製的前提下，保證槍管壽命的。
半自動，這不是單純的狙擊槍，這是一把兼顧精確射擊和遠程狙擊的槍支。
好東西！
寒朗細致看完，眼前一亮。
這個狙擊手不是單純的狙擊手，應該跟自己一樣，是精確射手加狙擊手。
精確射手不難理解，就是槍法精準。而精確射手不一定就是狙擊手。
不是他們無法使用狙擊槍，而是不見得能有遠程狙擊的天賦。
而天賦，比如心跳，比如快速計算彈道，再比如不需要計算，射擊目標出現的時候，就能準確得出彈道所有數據，直接調整，快速射擊的能力。
命大啊……
驚喜之餘，寒朗扭頭看了眼在那研究測距儀的小丫頭。
麵對這樣的高手，千米左右的距離還能活著，小丫頭可不是高手，真的是命大。
收回視線，寒朗一次次舉槍，尋找槍感。
這把槍，他使用起來太舒服了。槍托，扳機，就連瞄準鏡旋鈕的位置，都感覺跟給他量身打造的一樣。
可惜槍衣或者槍盒沒看到……
比劃著，寒朗不免有點小遺憾。也決定有機會，這把槍一定給它弄個槍衣或者專用槍盒。
到時候想辦法讓使館幫忙弄回去，放到公司，以後自己出任務就用它了，不用背狙擊槍的同時，再背一把精度高的突擊步槍了。
還好，裝藥器以及工具和彈道表還在，或許這家夥拿到槍還時間不久吧……
琢磨著，開始小心拆卸，細致了解這把槍。
槍的確很新，新的恐怕千發子彈都沒打到。保養的也非常好，原來的主人顯然愛護有加。
保養完，寒朗背著這把不知道叫M14，還是什麽的槍，看向還在那研究測距儀的小丫頭，說道：“藍寶石，等到了城市，給你找到綠槍的彈道表，背下來就成，不用非得從學習計算開始，現在知道距離就行。”
小丫頭抱著測距儀，扭頭看著寒朗，半響，才伸進頭巾下，連續敲擊兩下喉麥。
“來，告訴我遠處那棵灌木距離多少。”寒朗舉起望遠鏡，指著前方問道。
小丫頭湊近測距儀，短短的時間就敲擊耳麥，給出了正確回答。
“再往前，那棵荊棘……”寒朗滿意的暗自點頭，但並沒停止。
一直到黃昏時分，寒朗才結束跟小丫頭他說，小丫頭回答的遊戲，匆匆吃飯……
“藍寶石，收拾下，我們要走了。”
小丫頭聞言放下手裏的手表，看著寒朗，不明白什麽意思。
寒朗遞給她一個夜視儀，扣上頭盔，幫她帶好，指著測距儀說道：“晚上用這個觀察。”
小丫頭還是沒啥表示，拿起測距儀看著寒朗。
“要說明白，或者請重複。”寒朗一邊收拾一邊說道。
小丫頭站在那裏左右看了看，扶了扶有點沉的頭盔，扭頭開始收拾，竟然沒搭理他。
沒收到回答，寒朗扭頭看了眼，搖了搖頭，轉回頭繼續收拾。
天還沒黑透，皮卡開動了。
小丫頭坐在副駕，抱著測距儀看著前方，隨著車身晃動，身體擺動著。
寒朗也沒再說明這會走的原因，安靜的開著車，直到天黑透，這才扣下夜視儀，沒有去看小丫頭。
小丫頭看到寒朗的動作，盯著他頭上的夜視儀看了足足半分鍾，轉回頭，伸手也扣下夜視儀。
一扣下，明顯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掀起，扭頭看向寒朗。
寒朗沒扭頭看她，依舊專心開車。
見寒朗沒表示，小丫頭小心的再次扣上夜視儀，隨之扭頭四處亂看，一會看看寒朗，一會看看前方，一回又扭頭看向身側的車窗外，還偶爾掀起來對比下。
雖然不說話，但看得出有點小興奮，有點小好奇。
漆黑的夜色裏，皮卡在黑暗中穩穩前進，但並無車燈。
寒朗在得到夜視儀後，還有了足夠電池，這才決定晝伏夜行，減少被發現的幾率，也就減少了盤問，甚至攔截。
雖然有點奢侈，還沒有補給，但這樣能更順利的靠近目的地。
行進中，小丫頭終於新鮮夠了，掀開夜視儀，看了眼專心開車的寒朗，兩手抱著測距儀，按著寒朗教的，切換到微光，舉起開始查看。
到了半夜，行進五個多小時了，小丫頭也不困，就這麽盯著前方，不斷觀察。
突然，小丫頭扭頭看向寒朗，跟著又看向測距儀。
寒朗扭頭掃了眼她，知道她發現了什麽，不過沒吭氣，轉回頭繼續開車。
小丫頭再次扭頭，見寒朗不搭理她，有點著急，突然想起耳麥，盯著寒朗，手伸進了圍巾下，連續敲擊三下。
“目標距離。”寒朗依舊沒扭頭，也不敢露出笑意，聲音沉穩的說道。
小丫頭再次看了眼測距儀，跟著敲擊耳麥回答。
兩千多米……
如果不是小丫頭看到了，他的夜視儀是看不到那麽遠的，畢竟不是望遠鏡。
差點錯過過……
念頭閃動中，車慢慢的減速，直到安靜停下。
寒朗舉起望遠鏡看向小丫頭看著的方向。
那裏是一個跟之前的小鎮差不多的鎮子，其實算得上小城市了。
他不知道那是哪，但知道那裏有他需要的手機。
突過亂軍防線並不不難，難在突過去後，會遭到政斧軍的攔截，沒有接應，那就是九死一生。
所以，他必須跟使館聯絡，得到接應。
觀察了下，寒朗在四周看了看，找到一個略微低窪的位置，慢慢開過去，下車，拎著小丫頭的狙擊槍說道：“藍寶石，我去買個手機，你看著車一會接應我。”
黑暗中，小丫頭看著寒朗，沒有表示。
“藍寶石。”寒朗站到小丫頭近前，將狙擊槍遞給她，耐心的說道：“車放這沒人看不行，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你用測距儀幫我盯著，有事用耳麥通知我，不能倆人都過去。”
小丫頭還是沒啥表示。
寒朗拿過一塊偽裝布，將軍毯鋪在低窪地邊緣，一邊收拾自己一邊說道：“我們不能被人發現，之前的追擊就是驚動了對方，你在這接應我，不但能發現敵人，還能阻擊追兵，比跟我去作用大，明白嗎。”
黑暗中，小丫頭沉默著，在寒朗說完，沒吭氣，拿著胸包套上，拎著狙擊槍就趴在了毯子上，看也不看寒朗，回手拽過偽裝布蓋上，舉起測距儀看了看前麵，發覺高度不夠，又向前挪動了下，這才不動。
不情願……
寒朗鬆了口氣，嘴角牽動了下，拎著AUG?A1，哈腰奔向目標。
安全。
奔出五百米，耳麥裏傳來敲擊聲。
“收到。”
寒朗小聲回應，心裏暗讚。
奔出千米，距離公路不遠了，耳麥裏再次傳來敲擊……
這會臨近淩晨，鎮子裏幾乎沒有光亮，黑漆漆的，也沒人走動。沒發現目標實屬正常。
寒朗在靠近鎮子時，小聲說道：“藍寶石，我要進去了，隨時匯報情況。”
小丫頭那邊立刻做出了回應。
寒朗悄無聲息的摸進鎮子，在隱蔽處，小心向中心位置靠近。
看到兩個崗哨，但寒朗沒驚動他們，遠遠繞過去，沒理會。
五分鍾後，在一棟相對完好的三樓前，他看到兩個崗哨。
這裏，肯定是亂軍的重要位置。
寒朗確定目標，狸貓一般悄然前進，腳下無聲無息，避開崗哨，從一樓的窗戶鑽了進去。
夜視儀下，周圍一覽無餘，而崗哨想發現他，有難度。
寒朗無聲無息進入樓裏，略一傾聽，悄然向二樓摸去。
一樓是有呼吸聲，但他認為最多是站崗之類的士兵。
二樓，樓梯口在中間，兩側都是房門，門裏都有酣睡的聲音。
寒朗略微駐足，沒有上前查看，悄然摸向三樓，同時敲擊耳麥，傳遞信息給小丫頭，避免她著急。
小丫頭秒回，敲擊的聲音有點急迫，不過還算清晰，表達了她那裏沒事。
摸上三樓，寒朗確認判斷正確。
三樓的房門就不多了，顯然房間很大。
挑選了一個有有呼吸聲的房間，輕輕一推，跟著拽出一根細鋼絲，對折，跟鑷子一樣探進鎖孔，攪動幾下，哢噠的輕微聲音傳來，悄然推門而入。
夜視儀下，房間分客廳和臥室。
臥室裏鼾聲此起彼伏，聽聲音是一個男性，三個女性。
寒朗沒有靠近臥室，走到會客的位置，在地毯上的幾部手機裏挑選了下，拿起一部這裏女士常用的手機，探手扒拉開旁邊的一個包，瞥了眼裏麵成捆的米金，快速合上，悄然退去。
他不能弄的動靜太大，一部手機的丟失，頂多以為放哪忘了，而不會有人懷疑被外來人偷走。
可惜了……
站到外麵地麵上，寒朗看了眼站崗的倆人，暗自嘀咕了句，無聲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