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崩潰的邊緣
風沙打在風檔上劈啪作響，但沒能擋住兩輛疾馳的皮卡。
順著來時的路線，憑借打獵時鑽山林練就的方向感和超長記憶，順著來時的路線，寒朗打頭開車衝向沙海邊緣。
八天，他相信對方不會有這麽大耐心枯燥守候。
今天的風沙也讓無人機無法起飛，目視觀察，隻要不是走進二三百米內，他們就算從對方眼皮底下走過，發動機的聲音都不見得會被聽到。
要不是起風了，他還會再蟄伏兩天，最少兩天。
他並不知道敵人什麽時間撤離的，但那不重要，他要保證四人絕對安全。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在風沙下，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離開沙海，進入沒有沙丘的戈壁。
一路上，四人神經緊繃，尤其後麵的大媽，緊跟著寒朗的車，在風沙滾滾中，緊咬著避免跟丟。
進入戈壁，寒朗確認了下方向，徑直斜刺直奔目標，也就是濟拉夫前端，靠近邊境的位置，不會靠近濟拉夫，而是直接繞行。
他們的食物不缺，水也不缺，油料足夠抵達安曼都不用補充。
水，在埋上車之前，就被埋在車下的沙子裏，僅留了少量的水，避免滋生細菌沒法喝了。
還好，沙子下一直溫度不高，讓水沒有嚴重變質，忍忍不喝也能越境。
此時，安曼焦急等待的布雷迪兩眼猩紅，頭發亂糟糟的，已經幾天沒洗。
能夠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等候五六天，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布雷迪做到了。
這會，他正在心裏激烈交鋒，一個聲音是說破曉覆滅了，趕緊離開吧，一個是再等等，就要聯係了。
在這幾天裏，他不知道分析了多少次，就是破曉到底做了什麽，到底跟誰在戰鬥要緊急撤離，又從哪緊急撤離。
但沒有答案。
破曉就四個人了，是不是重新招募了他並不知道。
他手裏的錢已經不少，就算不用再繼續給破曉工作，也足夠他過上稍微寬鬆的生活，幾十萬米金，還是夠揮霍一陣的。
但他還是選擇了等待，等待破曉聯係他。
這或許就是契約精神，雖然可笑，但承諾就要兌現，布雷迪這點做的很好。
坐在床上，布雷迪嚼著漢堡卻如同嚼蠟，近乎機械的咀嚼著，視線盯著牆根脫落的牆皮，似乎那裏有什麽珍寶一樣。
就在這時，他多天沒響的電話突然響了。
布雷迪手一哆嗦，大半漢堡掉落在地，一把抓起電話，看也沒看接通，嘴裏的食物都沒來得及咽下，努力平靜，含糊不清說道：“我是布雷迪……”
“是我。”
寒朗聲音平靜，問道：“在哪。”
“你們……”
布雷迪費力咽下食物，聲音高了點：“上帝啊，您終於打電話了，您還好嗎，需要我做什麽？我就在指定位置，我一直沒離開。”
真不錯……
寒朗心裏暗讚，說道：“辛苦了，我在薩爾瑪公路十一公裏處，四人的衣物，以及三個男士美瞳，顏色要褐色，一個女的，顏色要葡萄紫，需要處理重武器和一些彈藥。”
“好的先生，我馬上就到，東西已經準備齊備，包括你們的護照，但需要你們的照片。”
已經瀕臨崩潰的布雷迪立時進入狀態，快速說道：“車輛需要處理，附近最好有可以遺棄的位置，不能點燃，槍支彈藥可以帶走，離鏡不能隨身攜帶，包括手槍和刀具。”
“明白。”
寒朗簡單回應了句，說道：“還有，我們需要水，能喝的幹淨水，不需要住處，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
“我明白了先生，我這就退房。”
布雷迪說著掛斷了電話，腳步匆忙但穩健，徹底活過來了。
焦急等待終於有了結果，他這會不會問到底出了什麽事，見麵，他同樣不會問，因為那跟他無關。
昏暗的光線下，布雷迪親自開著一輛麵包趕到了指定地點，停車熄火，靜靜等待。
沒看到人，他一點不奇怪，這隻是個匯合位置，破曉肯定不會在這等著，萬一有巡邏的警察看到，車上拉著重機槍，還不嚇尿？
他剛站下，一個黑影幾步就竄到車旁，在他扭頭的同時拉開副駕，一閃坐進裏麵，低聲說道：“往前開，五十米左轉進入灌木叢。”
“好的。”
布雷迪聽出是大媽的聲音，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也沒驚慌，聞言起步。
見到四人都在，布雷迪沒有在意四人身上的怪味，打開大箱說道：“武器我來處理，兩個小時候離鏡，先生，你們最好洗一洗，避免引來麻煩。”
“動作快！”
寒朗聲音嘶啞，一邊下令一邊抱起已經裝好的背包。
小丫頭抱槍警戒，沒有參與，大媽和鬼少動作飛快，抱起車裏的東西就倒運向箱貨。
重機槍已經拆卸，不是一定要帶走，而是不能就這麽留在這裏，這兩輛車要沉入河裏，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短短時間，四人奔跑著倒騰完東西，在布雷迪拿下衣物，分別遞給他們時，寒朗擰開瓶蓋，咕咚咚一氣灌了一瓶，這才說道：“大媽警戒，其他人簡單洗一洗，動作極快。”
這裏很安靜，這裏距離河堤不遠，他們的動作沒有人發現，不到半小時，這裏徹底安靜。
而車輛，正翹著屁股隨波飄蕩，慢慢下沉，用不上三兩分鍾，車輛就會徹底消失。
寒朗不會在這留下任何線索，就算對方沒有鎖定他們，他也必須抹掉所有痕跡，避免被猜測到，或者隻是懷疑再被鎖定。
兩個小時後，四人分成三組，大媽和鬼少各自背著行囊，改變了膚色，改變了瞳孔顏色，不再黃皮膚，溜達著進了檢票大廳。
小丫頭和寒朗一組，小丫頭膚色不再黝黑，因為本就不是黑人麵孔，改成小麥色膚色後，細看，也看不出毛病。
不到半小時，飛機騰空而起，消失在天際，留下沙海附近還在尋找的那一大幫人，消失在雲海中。
寒朗必須盡快趕到目的地附近，找到那個聯絡人。這是他目前掌握的唯一線索，已經耽擱這麽多天，克裏斯托弗是不是還在那裏很難說。
找到克裏斯托弗，鐵蠍就再也無法躲藏了，這點，寒朗還是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