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不出石屋光影,蘇黎隻能嚐試利用無念想域溝通,可惜依舊與之前一樣,無念想域剛剛接近,就挨了一擊,腦子裏嗡嗡作響,就算是第四位階的真神,也扛不住。

這石屋光影看來很是傲嬌,蘇黎束手無策,隻能暫時放棄,靜下心來,再次觀察獲得的這四樣物品,用無念想域感應,其中與他感應最強烈的就是祖龍玉骨,另三種物品與他沒什麽感應,但卻能與祖龍玉骨共鳴,如果不出意外,這些應該都是太古遺物。

對於這魔醯蘇黎也有了更深認知,終於明白這天部如此強大,為何從來都沒有想過與魔醯對抗,而是一心想要利用氏祖去當封印,封印魔醯。

“可是事實證明這魔醯也不是無解的,至少它想要腐蝕融化原狀初態的基本粒子,就需要很漫長時間,有了這個時間,隻要再弄清楚這魔醯的本性,也許就有消滅它的希望,這宇宙萬物,必然是相生相克,絕無可能有真正無解的存在……”

處於魔醯中,最可怕的就是沒有距離概念,就算認準了一個方向想要逃離都不可能,在這裏移動千萬年,隻怕和原地踏步沒有區別,因為這魔醯空間,可以說是無限大,當然,如果窺破本質,也可以說是無限小。

就如同他剛剛感應到了這玉骨和骷髏頭骨,不需要移動,自然就出現在了這玉骨和骷髏頭骨所在的區域。

他算是對於這魔醯空間有了初步掌握,但具體如何逃出去,蘇黎還是沒能參悟。

他現在隱隱有一種感覺,想要逃出這魔醯,不隻需要足夠強大力量,還需要悟,這些太古存在,掌握著的力量足夠強大,但就因為無法悟透這魔醯的本性,所以無法離開。

“如果用維度空間來解釋,普通生靈居住的十萬神天宇宙或號稱無邊無際的混沌海算是普通的正常維度,那麽真神所在的萬象森羅,就可以算是真神領域,屬於高維空間,再往上就是更高維度的基本粒子世界……”

蘇黎沉吟,自己的超維者可以令他從真神領域突破進入基本粒子世界,但是在這個世界,他看到的魔醯就是無窮無盡的黑色粒子,帶著強烈的糾纏能力,所有進入這裏的存在,都被這種粒子互相糾纏在這裏,無法逃脫出去。

但是魔醯不隻是基本粒子世界那麽簡單,他想到了曾經詢問古城那幾位上古神,這陸吾神和雨師等人回答過,這魔醯的本性,就是時空。

“時空……這魔醯真正恐怖的地方就在於那些黑色粒子擁有糾纏和侵蝕能力,但是魔醯的可怕表現不隻如此,難道說……”

“這魔醯的本質不隻是基本粒子時空,而是在這個基本粒子維度之上……的某種更高維度?”

蘇黎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心頭隱隱震動,如果魔醯的本質真是超越了基本粒子維度之上的某種更高維度,那麽除非自己也進入這個未知的更高維度,否則就算掌握著更強大力量,也逃不出去。

“不對……這魔醯所展示的各種特性依舊是屬於基本粒子世界的,但又不全是基本粒子世界,這麽說,它應該就是介於這基本粒子世界和那未知的更高維度時空之間的一種產物?”

“退一步,它就是基本粒子維度,進一步,就是那未知的更高維度?”

蘇黎的無念想域發動,腦海在不斷的轉動著,因為他掌握著的第二天賦超維者讓他很早就能進入真神領域和更高維度的基本粒子世界,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基本粒子世界應該就是一個最高維度時空,他無法去想象在這基本粒子的維度之上,還存在更高的維度。

但隨著慢慢接觸魔醯,蘇黎處於基本粒子維度都無法看透它的本質,漸漸的心裏隱隱有些明白了,也許在基本粒子維度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的未知維度,至少魔醯的某種特性已經進入了這個未知維度,所以,它才具有無限小或無限大的性質,想要純粹依靠力量逃出去,絕無可能。

太古的祖龍何等強大?但一旦被困這魔醯之中,就算經曆了億萬年,連原初狀態都被侵蝕得隻餘一塊骨,但饒是如此,祖龍都逃不出去。

原因很簡單,祖龍的極限隻怕也就是進入了基本粒子狀態,絕不可能超越基本粒子的維度。

蘇黎在明悟之後也懂了,自己想要逃離魔醯,除非能夠在正常狀態下進入基本粒子維度,然後再發動第二天賦超維者的能力,進入超越基本粒子的更高維度,那時候應該就能夠看透這魔醯真實,離開這裏。

隻是……想要在正常狀態下進入基本粒子維度,難度之大,蘇黎不敢去想象,因為那意味著他的修為必須要突破真神,才能在正常狀態直接就進入基本粒子維度。

而他現在的修為,不過屬於第四位階的真神,當然,論真正戰力,已經遠超第五位階的主神,就算不借助石屋光影和古城裏的那些上古神魔的力量,他也敢與屬於第六位階的圖騰一戰。

盤膝坐於這魔醯之中,蘇黎慢慢冷靜下來,看著這飄浮在自己麵前的祖龍玉骨、未知玉石、骷髏頭骨和圓形黑玉,現在與自己感應最強烈的就是祖龍玉骨,目前唯一辦法就是將這祖龍玉骨裏的力量煉進森羅象,希望能夠更進一步。

打開蜃界,正要將除了祖龍玉骨外的另三樣收進蜃界,忽然,那似眼球般的圓形黑玉微有變化。

這種變化十分輕微,就算是一般的主神甚或圖騰都有可能忽略,但蘇黎的無念想域感應最是靈敏,他還是感應到了這一絲變化。

心頭微微一動,無念想域立刻就注意到了這圓形黑玉。

“打開蜃界後,它出現了一絲反應,雖然很輕微……難道它與蜃界裏的某種東西有反應?難道我的蜃界裏還有別的太古之物,與它有關?”

蘇黎沉吟中立刻就仔細查看蜃界裏的所有物品,看著現在的蜃界已經完全進化為了一個獨立小世界,那曾經的浮島變化為了一座大陸,上麵長滿了各種果樹,如地漿樹,靈元樹,那株曾經是樹芽的接引之樹也長成了參天大樹,破境之樹更是長滿了破境果。

除了沒有生靈存在,這蜃界已經完全不遜色於娑婆神天裏的一些小型世界。

蘇黎的無念想域席卷而入,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麽讓這圓形黑玉生出反應。

一塊墨黑玉片從蜃界裏飄浮而出,落到了蘇黎麵前。

看著這墨黑玉片材質,與他現在拿在手裏的圓形黑玉,看起來竟一模一樣。

這墨黑玉片來源於曾經的南方基地,當年他連破境者都不是,和徐雪慧等一批新人第一次進入南方基地,在古物市場獲得,除了這墨黑玉片外,還有一個缺口圓盤,都是徐雪慧看出不凡之處,但具體有什麽用途,她也不知道。

後來蘇黎就一直放在了蜃界裏,時間久了,早就把它們忘了。

現在他仔細觀察,蘇黎立刻就有了感應,那缺口圓盤裏隱約有一縷極稀微的上古氣象,應該是上古遺物,隻是這氣象實在太微弱了,若有若無,幾乎快要散盡了,這缺口圓盤應該隻是一件流傳自上古的古玩物品,嚴格來說,並沒有多大價值。

“當年被洪水淹沒的水底下有不少上古遺跡,這缺口圓盤可能就來自哪一個上古遺跡,有一縷殘留著的上古氣象,並不稀奇,倒是墨黑玉片……現在看來,竟是太古遺物,這倒是稀奇了,卻不知是從哪裏流落到了基地……”

蘇黎很好奇這太古遺物怎麽也會流落到當年的南方基地,可惜無人識貨,又或者說就算認識,也不知此物到底有何用途,連已經是真神的蘇黎也看不出這玩意到底怎麽用。

很多東西並不是年代越久遠就一定有價值,如同一堆岩石,可能經曆了上億萬年的歲月,但依舊是一堆岩石,不會化為神物。

一直到此刻,這塊墨黑玉片與他剛剛獲得的這酷似眼珠般的圓形黑玉同一材質,互相生出感應,蘇黎才明白,這墨黑玉片的來頭很大。

慢慢將這墨黑玉片與這圓形黑玉觸碰到了一起,陡然間咯嚓一聲脆響,這塊墨黑玉片表麵出現一道道的黑色光芒,竟然從中裂了開來。

蘇黎微微一怔,卻見這裂開的墨黑玉片便如同一件精密到了極點的機器,不斷分裂,化為無數的細小齒輪,互相旋轉,不斷變化。

蘇黎立刻進入粒子狀態,在粒子世界,他看到了組成墨黑玉片的粒子在不斷的分裂,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以驚人的速度在增長著,從中隱約間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這身影長著一隻獨眼,看不到其軀體,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臉孔之上,那墨玉般的眼珠。

看著這變化,蘇黎突然間明白了過來,眼前這獨眼身影應該就是太古的某位至高強者,墜入魔醯,經曆了無數歲月,身體都被腐蝕殆盡,唯有那臉上的眼珠還遺留了下來,沒有被魔醯消化,看枚看起來像眼珠的圓球黑玉實際就是這位太古至強者的獨眼,應該也是他修煉得最強大的地方,所以身體都被消融了,隻餘這最強的獨眼沒有被侵蝕。

而這墨黑玉片是這位太古強者曾經使用過的武器或物品,唯有這位太古強者才能啟動,也不知什麽原因,並沒有被這位太古強者一並帶進魔醯,而是遺失流落在外,經曆了兩個時代,也不知多少萬年之後,這墨黑玉片的本來麵目,誰也無法辨認,最終流落到了南方基地,結果被徐雪慧看出不凡,讓蘇黎買了下來,存放在蜃界,一直到現在,終於碰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想到這一切,蘇黎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似乎這冥冥中有一隻無形的命運大手在左右這一切,畢竟,這實在是太巧合了,讓人感覺到了對冥冥中無形命運的敬畏。

剛剛蘇黎將這位太古強者唯一的遺骸眼珠觸碰這墨黑玉片,成功激發了這墨黑玉片裏殘留著的一縷這位太古強者的氣息,演化出了這位太古強者曾經的形象。

蘇黎看著這若有若無的黑色身影,看著那墨玉般的獨眼隱隱像在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關芒,在注視著自己。

很快蘇黎發現這黑色身影的獨眼並不是注視自己,而是穿過自己,看進他的古城裏,最終落到了那古城最深處的石屋上。

那枚屬於太古強者眼球的黑玉般圓球升騰而起,沒入這位太古強者的黑影中,與那獨眼虛影重合,讓這位太古強者的黑影全身皆虛,但唯有那獨眼卻變成了真實。

緊跟著便有一道光從這黑色獨眼裏射了出去,打中那骷髏頭骨。

這骷髏頭骨被這道光打中,便發出了嗡嗡鳴響,上麵升騰起了一道光,擊中一邊的玉石。

這玉石被打中後立刻也在發著光,裏麵有一股能量洶湧而出,擊中祖龍之骨。

蘇黎怔怔看著眼前一切,黑色獨眼、骷髏頭骨、玉石、祖龍之骨,互相都在鳴響,彼此釋放著光芒,就將他圍在其中。

隨著這四種太古之物共鳴發光,突然,那若有若無的太古強者黑影,一個跨步,竟然主動跨進了蘇黎的古城裏。

他的古城,自動從他的頭頂顯化出來。

因為這黑影並不是真實的,蘇黎無法阻止,看著它穿過古城,就出現在了古城盡頭的石屋裏。

“難道這位太古強者是衝著石屋光影去的?”蘇黎心頭一動,卻見古城裏,那八百萬的上古神魔骸骨都有異動,但並沒有像以前對待那些穢土神或天部主神一樣的洶湧著衝上來,將其淹沒吞噬。

它們感覺到了畏懼、害怕,渾身的骸骨都在發抖,發出嘩聲響,不斷後退,很快竟然跪倒下去。

連同已經複活了的陸吾神和雨師等皆驚疑不定,雖然沒有跪拜,但也遠遠退開,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