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非常喜歡這個聰明漂亮的外甥,他摸著平平的頭,說道:“平平同學好,幾天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這個暑假沒少長啊!去,脫了鞋,跟陽台上那個標尺比比去。Ww.la”

平平說:“不用比,還是那樣。”

姥爺固執地說道:“不可能還是那樣,去比比,就是長一公分你也長了。”

平平脫了鞋,不情願地走向陽台

姥爺也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過去。

平平靠在陽台上貼著的標尺前,姥爺用手比劃著,說:“怎麽樣,又長了一公分半!照這樣長下去,能進國家籃球隊了。”

平平說:“我可不想長那麽高。”

姥爺看著這個長相漂亮的外甥,高興地說:“男子漢,哪有不希望自己長大個的?”

平平說:“我就不希望,自打上學,我就沒坐過前排的位置,總是在最後一排,我現在就快追上爸爸的身高了。”

姥爺說道:“你就應該超過你爸爸的身高。”

“為什麽?”

姥爺看了女兒一眼,說道:“你爸爸當年吃的什麽,你現在吃得又是什麽?你現在這麽好的條件,天天一杯牛奶,要是超不過你爸爸的身高,你都對不起那些奶牛。”

“哈哈哈,姥爺你太有意思了!”平平不由得大笑。

“去,先把上次學的曲子複習一遍。”姥爺教練發布了今天第一個指令。

“遵命!”平平嘴裏應著,就走到鋼琴邊,打開鋼琴蓋,說道:“姥爺,我有一個重大發現,我如果長太高了,就不適合彈琴了。”

“為什麽?”

“我發現,彈琴的人都不是太高。”

宋鴿走到兒子跟前,望著身高已經超過自己的兒子,她幸福地說道:“你是不是給自己不想學琴找借口?”

平平看了媽媽一眼,說道:“那麽敏感幹嘛,你不信去看看台上那些彈鋼琴的男人。”

姥爺摸著下巴說:“別說,你提的這個問題,我還真從來沒注意到,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就是長到兩米,也有你能彈的鋼琴,我控製不了你的身高,我還不會給你坐的凳子長個子嗎,包括鋼琴。”

“鋼琴怎麽長個?”平平天真的問道。

“我給鋼琴的腿墊磚頭,一塊不行墊兩塊。”

平平瞪大了眼睛說道:“那也太不雅了吧?”

媽媽說:“可以用高雅的包裝紙,把磚頭包起來。”

平平說:“姥爺,媽媽長得不高,你怎麽沒教她學鋼琴?”

姥爺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是我一生最後悔的事,大人的事你不懂,趕快彈吧。”

“我懂,是不是媽媽出生就一直在平水,你沒時間教她?”

姥爺摸著外甥圓圓的腦袋,說道:“答對了一半。”

宋鴿岔開了話題,說:“好了,十分鍾都過去了,你趕快做你的事吧。”

平平撅著嘴,嘟囔了一句:“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宋鴿剛要訓斥他,就被父親拉到了一邊,她坐了下來。

見女兒沒急著走,父親就問道:“你今天不上班?”

宋鴿說:“下午連班。”

“盧拓在家?”

“他一會兒去單位。”

“最近他工作很積極!”

“您聽到什麽了?”

“我聽說,他想競爭副院長。”

“是,他昨天晚上正式跟我談了,讓我去找薛家良。”

父親看著女兒,說道:“我想到了。”

宋鴿看著爸爸滿頭的白發,說道:“爸,我覺得盧拓的野心一天比一天大,當了副主任想當主任,當了主任又想當副院長,您說,他官癮怎麽這麽大呀?”

父親說:“男人有野心正常。”

“那您怎麽沒有?”

父親笑了,說道:“人各有誌,我的癮都在音樂上了。你打算幫他嗎?”

“我不想再為這事去找薛家良了,人家當初已經幫過我們一次了,不能總是去找人家呀。”

“薛家良來青州工作,你見過他嗎?”

宋鴿臉一紅,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我跟醫療隊下鄉,在天水縣見過他一麵,聊了幾句,他倒是跟我說,有困難盡管去找她,但我也不能憑這就總去麻煩人家呀?”

父親見女兒紅了臉,知道她忘不掉薛家良,這個也難怪,她離開薛家良,不是他們不相愛,是女兒對薛家良的愚愛造成他們兩人天各一方。

女兒單純無邪,愛薛家良也是愛得這般堅貞、純粹,為了愛,她沒有了自我,甚至可以不要生命。

女兒從出生就跟著她媽媽長大,做父親的是有愧她的,所以事情出來之後,他隻能在他能力範圍之內,給女兒找了他的學生盧拓——一個離婚的、他認為是最老實的男人。

女兒嫁給這樣的人,最起碼她不會受到歧視,另外,盧拓為人本分,加上師生這層關係,他待女兒不會差,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聽女兒這樣說,他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盧拓這個人我了解,你說他有野心我不反對,其實,在你嫁給他之前,我就看出,他的心思已經不在教學上了,自打當了教務處的領導後,他的交際麵廣了,見識也多了,視野開闊了,有野心正常,何況,還有薛家良這層關係。”

宋鴿說:“是的,他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別人都挖空心思找關係找門路,我們放著這個硬關係不用就是傻了。”

父親說:“有追求是好事,說明他要求進步,不甘於現狀,但是,我最近也聽到一些對他不利的說法,如果他真想競爭這個副院長,你告訴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屁股底下擦幹淨,別回頭抓雞不成丟把米。”

“爸爸,這話你怎麽不跟他說?”

“唉,我要是能跟他說,就不會跟你說了,有些話,我們爺倆早就說不到一塊兒了。”

“那您都聽到什麽對他不利的話了?”

父親說:“沒有具體所指,我退休這麽多年了,誰都知道我不關心政治,我聽到的非常有限。”

宋鴿點點頭,她是了解父親的,如果什麽話讓他聽到了,說明已經有一定的影響力了。

想到這裏,她看著父親問道:“那您說我該不該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