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薛家良叫住了他,說道:“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慌什麽?”

馬曉波緊張地看著薛家良,大氣都不敢出。

薛家良看著他,問道:“你真沒事?”

“沒……沒事,鬧著玩兒呢。”馬曉波支支吾吾地說道。

薛家良拉下臉:“有這麽鬧的嗎?嚇死人了,去吧。”薛家良說著向馬曉波揮了一下手。

馬曉波走了出去。

望著秘書的背影,薛家良皺起眉頭,他靠在椅子上,忽然想起公然跟他第一次時,在高朝的時候,情難自禁時的那句驚呼:老薛,救我!

薛家良陶醉般地閉上了眼睛,想著那美妙的一刻,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突然,他睜開眼,不對,馬曉波三十多了,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他妻子的市一中附屬小學教師,這個點她應該在課堂上呀?難道?

回想剛才那個嬌嬌滴滴、甜膩膩的聲音,薛家良斷定不是馬曉波的的老婆,難道這個小子有了外遇?

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時,薛家良的電話震動起來,他抓過電話,來電顯示的是“卜月梅”三個字。接通電話,一時竟不知該怎樣稱呼她:“卜……主任……”

“哈哈!”卜月梅在電話裏不由地大笑:“家良啊,怎麽稱呼官銜了,是不是我也應該叫你薛市長?哈哈。”

薛家良也笑了,這還真是個難題:“我太激動了!不知該怎麽稱呼你了?”

卜月梅笑著說:“我就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個難題,這樣,咱們倆約定一下,你私下還叫我卜姐,這樣我聽著親切,當這家人的麵你在非叫不可的情況下,隨著小然叫我卜姨,其它場合隨意就行了。”

“我倒不是怕自己降輩兒,實在是因為你太年輕了。”

卜月梅說:“沒辦法,小蘿卜長在大畦背上了,你就將就著吧。”

薛家良也笑了,說道:“有什麽指示?”

卜月梅說:“剛才小然給我打電話,說你們晚上要回家,還說你要以姑爺的名義上門求婚,問我需要帶什麽禮物?我說這個隨意,沒有定式。”

薛家良一聽,沒想到公然如此心細,他高興地問道:“那當年龔書記上門的時候帶什麽禮物了?”

卜月梅說:“我記得帶的就是煙酒什麽的,家良啊,我也不跟你客氣,既然你是以求婚的名義上門,就要給你未來的老丈人帶禮物,盡管你平時也給他帶禮物,但這次不一樣。”

薛家良說:“我明白。”

卜月梅又說:“我今天主要想跟你說的是,還有一份禮物你必須帶,那就是送給白瑞德兒子的禮物,現在曾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是閉著嘴出來的人,都是咧著嘴樂,尤其是老曾,臉上的褶子都開花了。”

“哈哈,謝謝卜姐提醒,我還真忘了他這個茬兒了。”

“回來後你們兩個一塊去曾家看看,有些事不說自明了。”

“明白,還有什麽需要囑咐的嗎?”

“沒了,回來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掛了卜月梅的電話,薛家良就給公然打電話。

公然接通電話後說道:“有什麽事呀——”

他忽然想起馬曉波電話裏的聲音,剛想說“我想救你”,這個時候馬曉波進來了,他說道:“有事,一會再給你打。”

他自覺有些尷尬,放下了電話,馬曉波將一份材料遞給他,說道:“藏秘書長說這是半年工作總結的時候,裏麵有涉及到西部山區給水工程的情況,您先看看,更詳細的我再整理。”

薛家良翻了兩頁。

馬曉波說:“有事您再叫我。”

薛家良點點頭。

馬曉波出去後,他便拿著手機來到裏間的休息室,又給公然撥了過去。

公然接通後說道:“薛市長有什麽指示?”

薛家良笑了,小聲說道:“調皮!如果我說我想隔空救你,怎麽辦?”

公然明白了他說的話的意思,就故作慍怒地說道:“硫氓,找打!”隨後她就捂著嘴嗤嗤地笑出聲。

薛家良也笑了,說道:“你在做什麽?”

公然說:“在整理照片,有事嗎?”

“是這樣,小卜同誌剛才給我打電話,提醒了我一件事,那就是咱們要給班得兒的兒子買點禮物,據說他們全家人的嘴都合不上了。”

“哦——好的。”

薛家良又說:“你要是沒空,就等咱們走的時候再去買吧。”

公然想了想說:“我想跟你一起去商場買。”

薛家良也想了想說:“好,你先忙你的。”

放下電話,薛家良笑了。

通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他感到公然現在很依賴他,而且,兩個人的世界裏,她盡顯小兒女的柔弱和嬌羞,這一點跟她平時給人的印象正相反。不過,作為男人,他更喜歡這樣的公然。

下午,薛家良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他來到侯明的辦公室,剛要敲門,裏麵的門開了,市紀委書記老邵從手裏拿著本和筆從裏麵出來。

他跟老邵點了一下頭,算作招呼,便推門進去了。

就見侯明臉色鐵青,在屋裏正在踱步。

看見薛家良進來,他說道:“家良,渠水還是出事了。”

薛家良知道他指的是縣領導違紀違法的事,就說:“嚴重嗎?”

“你看看,材料在桌上呢。”

薛家良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材料看了看,說道:“您是什麽意思?”

侯明說:“證據確鑿,沒的說,該咋辦就咋辦,關鍵是範圍太大了,渠水整套班子幾乎全部爛掉。”

薛家良說:“現在反觀渠水大壩決口,倒不是什麽壞事了。”

侯明站住,看著他,說道:“你有什麽好主意?”

薛家良說道:“沒有,長痛不如短痛。”

“是的,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調哪些人去那裏任職,冷不丁缺口好幾個。”

薛家良說:“我記得當年懷東市的案子,也是窩案,牽出了好幾個市領導,當時有人擔心難以一下子配齊這麽多幹部,曾書記就說過,我們的隊伍最不缺的就是幹部,後麵排隊等著的有的是!”

侯明苦笑了一下,說道:“是這個道理,可是……唉——你來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