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霞居然懷疑李克群的事是他舉報的!

薛家良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憋紅了臉,半天才說:“胡曉霞你給我聽著,李克群沒有事便罷,他如果真有事,誰也救不了他。另外,我實話告訴你,我能監督他的,隻有一件事,除去這件事,我看都懶得看他,就是你們倆吃豪華大餐的那一天,如果那筆錢是他掏的個人腰包,我什麽話都沒有,如果他膽敢把那頓飯費報銷的話,我會給他好瞧的!”

胡曉霞見薛家良變了臉,她是深知他的脾氣的,把他惹毛了可是不明智之舉,別說他是縣長紅人,就是此時自己也有求於他的。她趕緊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少冤枉好人。”

“那你是什麽意思?”薛家良仍然瞪著眼。

“我是覺得你肯定聽到了消息,誰知道你……你並不知情?”

“我知情,能不知情嗎?你說吧,到底要我做什麽,首先一點,犯錯誤的事別讓我幹啊。”

胡曉霞這才說道:“我知道他的錯誤,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忙打聽一下,這種錯誤到底能判多少年?”

薛家良不由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年頭長,就像當初對待我那樣,趕緊跟他劃清界限,各奔前程?”

胡曉霞的臉騰地就紅了,她尷尬地爭辯道:“你……我有那麽壞嗎?再說當初是你……”

薛家良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別解釋了。不過我跟他不一樣,好歹我還給自己找補回來半張臉,估計他比我要慘。”

“為什麽,就為了這麽一次飯費,他真的不可救藥了嗎?”

薛家良一怔,才知道胡曉霞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就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的問題,我不清楚,怎麽定性那是組織上的事。我不知道你來找我究竟讓我做什麽?”

“我就是想讓你幫幫忙,一是打聽一下,他到底有多大問題,再有,能……能拉他一把就更好了。”

“不可能!”

薛家良幹脆地說道:“我不可能做到你說的那樣,第一,專案組辦案是有紀律的,在結案前,是不可能對外泄露任何消息的;第二,我就想幫你,都不知道該怎麽打聽,找誰去打聽,你以為我是誰呀?第三,不存在拉不拉他的問題,我是薛家良,我幾斤幾兩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有多大本事能拉他?如果我真能拉人的話,當初我就不會進去七天七夜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胡曉霞尷尬得臉紅了,她眼裏含著淚水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看著她的背影,在心裏冷笑道:真是傻糊塗了,瞧你求的這個人!

中午,宋鴿給薛家良打電話,想一塊吃個飯。

薛家良本想回絕她,但想到李克群被紀委的人帶走了,說不定宋鴿跟胡曉霞一樣心裏沒底,他沒有義務安慰胡曉霞,但他有必要跟宋鴿見個麵。

這個時候,他不忍心拒絕宋鴿,就說:“晚上吧,我中午有安排。”

宋鴿見薛家良答應了,就高興地說道:“那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們還從來沒在一起吃過飯呢?”

薛家良說:“我晚上也有飯局,不過時間不會太長,頂多一個小時,你下班後就去賓館我宿舍等我,我回來後再去陪你去賓館的酒店吃飯不遲。”

這是薛家良第一次邀請宋鴿去他住的地方,宋鴿當然欣喜,她說:“我不知道你住哪個房間,再說了,我怎麽進去?”

“你到了後給我打電話,我讓服務員給你開門。”

薛家良之所以感覺晚上這頓飯時間不會長,是源於同學郭壽山請他。

他跟郭壽山聚的時候,從來都是有事說事,沒事快聚快散,他們倆很少在一起喝大酒,加之郭壽山老婆快臨產了,郭壽山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敢在外逗留,薛家良就想,今天晚上的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薛家良最近的確忙,忙得不亦樂乎。

李克群被紀委帶走後,辦公室這一攤子事就都堆到他的眼前來了,侯明讓他代管幾天,他開始並沒有答應,因為楓樹灣還有一攤子事,再說,他代理主任,總覺得不舒服。

但辦公室的工作不能沒人管,他隻能代理辦公室的工作了。

中午,他和另一位副縣長,接待了省教育局校園危房檢查小組成員;下午,他代表縣長,參加了一個由縣團委和縣企業家協會聯合舉辦的平水籍大學生回鄉調研總結報告會,會上,他代表縣長講了話,希望學弟學妹們學成後歸來,報效家鄉。

晚上,他謝絕了企業家協會會長和團委書記的邀請,趕到市區一個少數民族飯店,赴郭壽山的約會。

薛家良剛從車裏出來,就見郭壽山已經站在一棵巨大的龍爪槐下等他。

薛家良走到他跟前,故意虛張聲勢地說:“為了趕你的場,我晚上推掉了兩起飯局,你今天可要好好款待款待我。”

郭壽山沒有像往常見到他那樣嬉皮笑臉,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家良,今天,不瞞你說,不是我請客。”

薛家良正要往裏走,聽他這麽說,立刻就站住了,說道:“不是你請客你叫我幹嘛來,你知道我多忙嗎……”

郭壽山趕緊衝他打了個手勢,把他拉到牆邊的陰涼處,說道:“家良,我沒跟你說實話,怕說了實話你不來,但我必須還要讓你知道,所以才在這裏等你。”

“到底是怎麽回事?快點說,究竟給我剜了什麽坑?小心我翻臉不認你!”

郭壽山四周看了看,說道:“你小點聲,我能給你剜什麽坑?還能害你?是這樣,今天是……林老師請客,她怕你不來,所以……”

“林老師?哪個林老師?”

“就是高中給咱們當班主任的林老師,還能有幾個?”

薛家良一聽,臉色立刻變了,轉身就走。

郭壽山一把拉住他,說道:“家良,你聽我說,她請你不是私事,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