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很奇怪他為什麽問這個人,平水縣認識吳小娟的人恐怕沒有幾個。就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我隻聽說她辭職了。”

吳小娟是趙誌華的老鄉,有一次趙誌華將吳小娟帶到平水縣賓館吃飯,把薛家良叫去,讓薛家良給她安排個工作,指明要去天舜集團的財務部。並且特別指出,這事薛家良不要親自去做,更不要暴露吳小娟跟趙誌華的關係。

薛家良當時就認為這個女人跟趙誌華就是單純的男女關係,但給她找工作,不知為什麽還這麽多禁忌。

他不敢問,就讓自己的老同學郭壽山出麵。後來,吳小娟順利去天舜集團上班,由於她人美,會來事,錢義讓她在辦公室搞接待工作,並沒有如願安排到財務部。

後來,天舜集團的財務主管常美玉,見錢義總是帶著吳小娟外出,她吃醋了。就將吳小娟要到財務部,協助她管理財務,吳小娟聰明伶俐,又是省財經學院畢業的,很快就熟悉了業務,常美玉交給她的工作,她完成得都很漂亮。兩人關係搞得也比較好,漸漸就贏得常美玉的信任。

再後來,趙誌華被雙規,吳小娟卻離奇失蹤,她隻給常美玉留下一封辭職信說回老家照顧雙親就不見了。

為此,郭壽山曾經悄悄打聽過吳小娟的下落,薛家良說他也不知道,當初是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後來就聽常美玉親自去吳小娟的老家找過她,老家說沒有這麽個人。

薛家良也奇怪這個吳小娟到底是何許人也,如果說跟趙誌華是男女朋友,趙誌華不願公開跟吳小娟的關係,是怕別人詬病,但自從那次在賓館見到吳小娟後,薛家良再也沒有發現趙誌華跟她來往過。她跟其他外地員工一樣,住在公司簡陋的單人宿舍。

龔法成說:“我們搬走了天舜集團財務部所有的電腦主機,包括常美玉個人使用的兩台電腦已經她家裏的私人電腦,但沒有實質性的線索,在她的家裏也沒搜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叫她交出公司的核心賬目,她說沒有了,讓吳小娟偷走了。這顯然不對,即便吳小娟是間諜,她偷公司的賬目也隻是拷貝,不可能刪除。所以我們懷疑,常美玉被放回來後,就在公司的賬目上做了手腳。她料定會有這麽一天的。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找到吳小娟,吳小娟手裏是否有天舜集團真實的賬目。二,常美玉的手裏肯定有公司的真實賬目,但這個賬目在哪兒?吳小娟了解常美玉,即便她手裏沒有公司的核心賬目,最起碼也該知道常美玉的生活習性和平常的工作習慣,說不定會對我們有幫助。”

原來請他來是這麽回事!

薛家良鬆了一口氣,想了想說:“我有個疑點,憑常美玉的為人,她是不可能讓吳小娟接觸到公司核心秘密的,況且常美玉對吳小娟是有成見的,也許,吳小娟的離開,就是純粹因為趙誌華倒台,她在這裏沒有了保護傘,抑或趙誌華委派她了什麽特殊任務,趙誌華一倒,她的工作也就沒有意義了,我看,還是要從常美玉身上找疑點。”

侯明說:“你分析得跟我們分析的一樣,問題是常美玉現在死豬不怕開水燙,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薛家良看了看龔法成,戲謔地說道:“他們……有的是辦法。”

龔法成沒理會薛家良的話,表情嚴肅地說道:“據我們了解,常美玉交際麵幾乎沒有,她沒有一個來往過近的人,沒有朋友,她就是一個工作狂,一天24小時都貢獻給了公司,沒有任何的個人愛好,女人喜歡的化妝品、美容、首飾什麽的,她都不愛好,我們去她的住處,不但沒搜出我們想要的東西,都沒看見貴重的女人物品,首飾、高檔化妝品及名牌衣服,這些一概沒有。所以,吳小娟也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據說,常美玉今年春節下雪腳崴了,下不了地,吳小娟整整伺候了她二十多天,她是錢義之外,唯一跟常美玉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

薛家良點點頭,常美玉的確如此,是平水有名的冷麵女人,她的全部都貢獻給了錢義,貢獻給了天舜集團,是天舜集團名副其實二當家的,人稱“鐵管家。”

這時侯明說道:“薛家良你不是精通電腦嗎?你去看看常美玉的電腦?”

薛家良擺擺手,說道:“龔書記手下,什麽樣的人才沒有?估計問題不在電腦裏麵。”

龔法成也說:“按照我們的經驗,大小公司都會有兩個賬本,天舜也有兩個甚至多個,但沒有意義。像常美玉這樣的高級財務主管,他們都有一個致命的毛病,就是自己有一本個人賬目,這個賬目錢義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因為這麽大的公司,會有許多支出無法寫在賬本上的,財會人員往往出於自保,他們都會留有一本個人的清白賬。”

薛家良非常明白,找到常美玉的“清白賬”就有可能扳倒管春山。

薛家良說:“我明白您的意思,關鍵是我也不知道怎麽找到吳小娟!”

他忽然想起什麽說道:“能不能去問問趙誌華?”

龔法成說:“已經安排了。”

薛家良就是一愣,說道:“安排了?你們提前並不知道趙誌華、吳小娟和我的關係?”

龔法成笑而不答。

侯明也低著頭微笑。

薛家良更加疑惑了,從進來到現在,他沒有看見龔法成離開,也沒見他給誰打電話,他怎麽就安排人去問訊趙誌華了?難道?

他猛然抬頭,果然,就看見四周的屋頂上,有幾個攝像頭。這裏說的話,隔壁房間全部收聽到,難怪龔法成說已經安排去問訊趙誌華了,肯定是有人聽到後立刻就安排了問訊趙誌華的事。

他滿以為這是一次私人間的會晤,沒想到還是被這個老東西以這樣的方式審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