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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說:“我理解。說到李書海,我後來也聽別人說過他,他給我的印象是一個有著強烈政治理想的官員,充滿自信,意誌堅定,為了實現目標可以付出一切,決不妥協,正是這種強烈的個性,導致他在博陽和班子成員產生了分歧,而且這種分歧還是輕而易舉地產生。”

“的確如此,您說得太對了!”邢偉岩讚歎地說道。

薛家良繼續說:“其實,李書海是一個理想的堅定的布爾什維克,隻是不懂得合作,若論這一點,偉岩,不論你我,就是更高一級的領導也是難免的。說來說去,還是權力二字在作怪。其實,我沒你說得那麽好,我隻是感覺既然你我兄弟在一起工作,什麽黨委一把手政府一把手的,說白了就是搭檔,隻有搭檔好了,才能出成績,才能把工作做好,就跟兩個人跳舞一樣,你說誰是主角誰是配角,在觀眾的眼裏不會有主角和配角之分,他們評判的標準隻有一個,就是你們倆的舞跳得好與不好。跳好了,是你們倆的事,跳砸了,也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觀眾不會罵其中一個誇獎另一個人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邢偉岩感歎地說:“道理,每個人都懂,但從未有一個人這樣真正開誠布公地跟我交流這個問題,當然,我也從未跟別人交流過。我原來和別的縣委書記合作的時候,尤其的跟李書海合作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做得對,他做得不對,他強勢、武斷,聽不進不同的意見,有時甚至剛愎自用,我呐,更多時候想的是跟他暗暗較勁,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跟他交談,開誠布公地交談。還是那句話,在您麵前,讓我看到了自己的差距。”

薛家良說:“偉岩,你別總撿好話說,今的時候,我就有這麽一種衝動,有一種想跟人一吐為快的衝動。你說邢四團夥包括之前李命的團夥,他們禍害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難道老百姓就真的跟小綿羊一樣任人宰割嗎?不是,絕對不是,但究竟是什麽讓他們申訴無門、忍辱負重?是我們的職能部門,是法製部門,是我們的法製部門出了問題。”

邢偉岩聽後他的心就是一顫。

薛家良繼續說:“我們每每談及弱勢群體,往往想到的都是婦女和兒童,其實,我們的農民比婦女和兒童更值得關注和扶持。很多官員天天談論增長率,談論GDP,羨慕別人的高樓大廈,卻從來沒有埋下頭關心我們的農民兄弟,沒有關心他們的生活水平增長了多少,甚至解決沒解決溫飽,更別說關係他們受了什麽委屈了。在如今這個門難進、臉難看的風氣下,他們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咽,因為他們知道,打官司告狀沒有成本是不行的,恰恰是他們沒有這種成本。偉岩,這是多麽的荒謬虛偽,所以,我下定決心也要淨化博陽的天空,不管自己以後會為此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我今天沒有去現場,但我可以斷定,博陽黨政幹部有相當一部分去了婚禮現場,這是什麽現象?不整頓能行嗎?我有個想法,也是借機跟你商量商量,這件事後,市裏、甚至省裏,肯定要有專案組進入的,我們借此機會,徹底整頓我們的幹部隊伍,有一個算一個,是什麽問題,就追究什麽樣的責任,這一點,你要有思想準備,晚上,咱們開個常委會,把這個意思傳達下去。”

邢偉岩低頭沉思著,半晌他才抬起頭,說道:“您說得極是,博陽的問題我有責任,而且是主要責任,我的問題,我下來會向組織交代清楚的,我已經寫好了自我反省的報告,等回去後我拿給您看。”

薛家良很滿意邢偉岩這個態度,隻有他認識到自己的問題,自己才能拉他,如果他連自己的問題都認識不到,他是不配他薛家良為他伸出援手的。

他看著邢偉岩說:“你能認識到自己有問題這一點很好,說明你是有自省意識的。我今天隻是想跟你開誠布公地聊聊博陽的問題,首先聲明,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我懂。”邢偉岩點頭說道。

薛家良說:“博陽的問題我知道,首先就是法製建設,然後是我們的幹部隊伍建設,不瞞你說,盡管咱們之前也抓過,大會小會也開過也強調過,但不得不承認雷聲大雨點小,不動真格的,不處理幾個是不足以形成威懾局麵的。這次好了,危害多年的兩個團夥成員被打掉,自然就會有些人感到岌岌可危,我們再做什麽就順理成章了。”

“您說得對,這也是我之前總說時機不成熟的原因所在。”

這時,薛家良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表情立刻凝重起來,接通後說道:“全書記您好,我是薛家良,請指示!”

全書記說:“今天這個仗打得漂亮,幹得不錯,但是博陽的問題也都暴露出來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我要聽你的專題匯報。”

“好的,您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下午就有時間。”

“好的,那我們下午就去。”

薛家良收起電話,說道:“是全書記,讓咱們去匯報。”

剛才薛家良跟全書記通話的時候,邢偉岩已經聽見了,而且也聽見全書記說要聽他專題匯報,他想了想說:“您去吧。”

薛家良看著他,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倆一起去,因為在博陽,我沒有秘密,你這段也應該沒有秘密。”

邢偉岩有些擔心,囁嚅著說:“我還是不要去了,有您代表就行了。”

“為什麽?”

“我……有點……怵。”

薛家良說:“偉岩,我不是為了顯示我的透明和公開才叫上你一起去市委跟全書記匯報,我是為了你好,下來的話我就不要說太透了,我不管你以前有什麽問題,通過這段時間的合作,我是看好你的,我之所以讓你跟我一起去,是想讓你把剛才跟我說的那句話,再跟全書記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