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邢寶中繼續說:“我後來問這個司機,你們這樣大張旗鼓深更半夜到工地,又是起重車又是大型運輸車,甲方沒人驗貨嗎?保安不過問嗎?他說甲方一個人都不在,保安全都呆在屋裏不出來,有專人看著他們。我後來問他,知道他們這是幹什麽嗎?他笑著說,那怎麽不知道,偷梁換柱唄。”

邢偉岩點點頭,說道:“可以肯定,邢四從一開始就準備這樣幹了,甚至以前就這樣幹過。”

邢寶中說:“是的,你知道邢四生性多疑,我後來暗暗也是暗中觀察才發現的,公司的司機他隻用一次,有時去外縣去找司機。另外,就是阿華等幾個心腹他也不完全信任。”

邢偉岩點點頭:“這個情況我知道。對了,藥廠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邢寶中說:“藥廠那邊他雇的技術人員基本上都是外地的,隻有辦公室是我們幾個當地人,另外我懷疑,他們早就在生產違禁品了,甚至從上馬排汙設施的同時就在生產,隻是關鍵車間都有狗腿子把守,閑人一律不準入內,連我都進不去。”

邢偉岩說:“可以斷定我們最初的判斷是正確的。”

邢寶中又說:“有一天晚上邢四來廠裏,我故意喝醉了沒走,我發現有幾輛外阜車輛來了,據我所知,我們沒有這個省份的業務,等天亮後,這些人跟車就都不見了。我現在越來越證實你當初的判斷是正確的,他本人就是個癮君子,上馬製藥項目,不但滿足自己的癮欲,也能獲取暴利,製藥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招牌,其實暗地裏幹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邢偉岩沉吟著說道:“如果能拿到證據就好了。”

邢寶中說:“這個太難了,除去幾名技術人員,廠裏的工人和管理者一律不準在廠子過夜,我那天要不是裝醉,也就走了。”

“他對你懷疑過嗎?”

邢寶中說:“從一開始他就對我有戒備,這個戒備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我跟他爹的關係,他爹可以容忍他打砸搶,但不會容忍他幹這些掉腦袋的勾當的。”

“他幹的勾當多了,他爹能不知道?”

邢寶中說:“這個不是我向著他爹說話,有的他知道,有的裝不知道,有的是真不知道,比如藥廠的事他就真的不知道。”

“那工地上偷梁換柱的事他知道嗎?”邢偉岩問道。

“具體情況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應該想到他這個兒子絕不會滿足掙那些麵上的錢,以次充好應該是常有的事。”

“好,我知道了,二叔,你也要當心。”

邢寶中說:“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手下有個叫老八的人失蹤了,有的說他被邢四挑了腳筋,打回老家去了,有的說他被邢四秘密處決了,這事我沒敢打聽,怕引起他的多疑。”

“紅蓮的事家裏又來人著嗎?”

邢寶中說:“那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人怎麽也死了,又拿到一筆錢,哪還敢來這裏鬧啊!這夥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邢偉岩想了想說:“依你看,前段時間打黑,對他們有震懾嗎?”

“怎麽沒有?那幾天老爺子天天給倆兒子開會,嚴厲告訴他們,這次嚴打,不同以往,薛家良不同於李書海,要他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幹好自己的事,不許惹是生非,還囑咐我,要密切監視老四的行動,一旦發現有出格的地方要隨時向他匯報,。另外,邢有信大兒子家的老二要結婚了,時間就是下周六,請柬都寫好了,可能馬上就該請人了,老爺子也特地囑咐他們,這段時間必須夾著尾巴做人。”

邢偉岩說:“他孫子結婚的事我知道,我上次去他跟我說過,還想讓我當主婚人,我沒答應他,我說自從薛市長來了以後,對幹部參加慶典、婚禮都有嚴格的要求和規定。他很不高興,但也沒辦法。”

“你給他孫子當主婚人,這不是瞎鬧嗎?也太瞧不起人了!”邢寶中有點火上澆油。

“也許是他太瞧得起我了。”邢偉岩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時間不短了,你走吧,有事隨時給我發信息。”

按照以往的慣例,誰最後來的,誰就先走。

邢寶中先邢偉岩離開飯店。

邢偉岩又站在窗前,看著邢寶中手裏拎著兩個餐盒走了出去,一副吃完飯打包帶回家的情形,他看著邢寶中坐上一輛出租車,向來時相反方向走了。

邢偉岩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邢有信可能隻想到了在他身邊安插眼線,可能他做夢都想不到,他居然也在邢有信身邊安插了眼線,而且是邢氏集團的高層管理人員。

他轉過身,這才掏出電話,給薛家良打了過去……

邢偉岩在電話裏,不再隱瞞自己,而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跟薛家良做了匯報,最後說道:“我認為現在時機到了,可以收拾他們了。”

薛家良這才明白以往一說到打黑,邢偉岩就說不是時候,問他什麽時候是時候,他也不明說,原來,邢偉岩一直在尋找對方的軟肋,在等待最佳時機!

“偉岩,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要幹,就幹得漂漂亮亮,最好人贓俱獲!你還需要進一步做工作,我負責聯係上級。”

邢偉岩激動地說:“您千萬不要對我客氣,等您回來,我這一肚子苦水全都向您倒出來。”

“我馬上就將情況向上級匯報,另外,你密切注意藥廠和工地動向,告訴戴總,讓他繼續施工,隻是要特別注意危險地帶不要安排人員施工,我馬上請假回去。”

“好,我等您。”

邢偉岩突然有一種想大喊大叫的感覺,他興奮地在屋裏踱來踱去,忽然叫來老板,說道:“老馬,給我弄幾個小菜,我要喝兩杯。”

老板很少見到他這樣高興過,每次他來這裏,不是皺眉就是心事重重,今天到有點意外,就高興地說道:“好嘞——我給您拿好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