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如今已經升任省武警總隊保衛處副處長,副團級。

他看著曾耕田和龔法成等人在幾名特警隊員的保衛下上了車,這才轉身看著那位馬所長。

這個馬所長哪見過這陣勢,他完全傻了,他臉色蒼白,整個人就跟木樁一樣戳在那兒。

肖旭忍住心頭湧上來的厭惡,結結實實看了他一眼,對剛才跟他敬禮的那名軍官說道:“收隊!”

收隊,這名年輕的軍官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解地看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還矮半頭、卻滿臉威武之氣的年輕首長,充滿了不解。

肖旭再次看了他一眼,說道:“交給地方公安局去處理吧。”

“是!”這名年輕的軍官雙腿一並攏,又是一個有力的軍禮。

肖旭還禮,他對這支駐紮在縣級的武警中隊內衛排的行動速度很滿意,但肖旭天生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即便對表現良好的部下也是如此。

他拍了拍這名年輕軍官的肩膀,衝他點點頭,算是對年輕軍官的肯定,然後健步奔向不遠處的那輛考斯特。

馬所長的目光,這才隨著肖旭的身影看見了停靠在路邊的那輛考斯特中巴,此時,他更傻了,一股熱流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洇濕了褲襠,流入腳下的泥土裏,他被嚇尿了。

被嚇尿的何止他一個人,那個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光頭,早就被兩名特警戰士按倒在地,他的下麵,也一片洇濕。

年輕的武警軍官見首長們乘坐的考斯特已經駛遠,這才衝著戰士們一揮手,說道:“收隊!”

聽到命令聲,按住光頭的其中一名武警戰士,在鬆手的時候,暗暗一用力,那個光頭的嘴裏就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武警戰士們列隊跑向防爆車,兩輛早已掉好頭的防爆車,絕塵而去。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圍觀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人群有人喊道:“馬所長,你怎麽尿褲子了?哈哈。”

“你們這些挨刀的王八蛋,平時就會欺負小百姓,今天的威風都哪兒去了……”

薛家良再次接到周千的電話時,已經快到事發地點了。

周千說道:“薛書記,我到了武警中隊院裏了。”

薛家良眉頭一皺:“你不去現場,到那兒幹什麽?”

周千說:“我接到武警中隊長的電話,他說有緊急情況向我匯報,特警內衛排剛從現場回來……”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緊,能夠調動駐地特警力量的人非同小可,他說:“好,你繼續,我快到現場了。”

遠遠就看見路邊的那個集市,仨人一團倆人一夥地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麽。

現場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有遊客和商販。

羅銳說:“您別下去了,我和劉三去轉轉。”

薛家良點點頭。他知道羅銳不讓他下去是怕人認出來。

羅銳和劉三甩著胳膊就來到了集市上,假模假樣地逛了逛。

那些商販警惕地看著羅銳,現在他們對到場的每一位衣著整潔的人都抱著懷疑心理。

倒是那些趕集的老百姓毫無顧忌,談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劉三對一堆做拐棍的半成品產生興趣,他拿起一根有著幾道豎紋的木棍,問道:“這個多少錢?”

商販衝他伸出一巴掌。

“五十?”

對於商販這種晦澀的暗示,買方都是從最低價開始猜,白蘭是這樣,劉三也是這樣。

商販衝點點頭。

劉三認識這種木頭,邢偉岩的秘書邢龍的屋裏就有這樣一根木頭,他說是降龍木,是穆桂抗擊入侵者用的就是這種武器,是花好幾百買回來的。

劉三看了看問道:“你不會等我真想買的話你又變卦要五百吧?”

商販說:“五十塊錢是我的良心價。”

劉三拿起棍子,仔細端詳著,問道:“這是真的降龍木嗎?”

商販非常和藹熱情地說道:“這個沒法作假,你看樹皮上的六道豎紋就知道真假了,就是連樹皮剝開,也會有六道豎紋的,這個東西也叫六道木。”

劉三很喜歡這種木頭的韌性,就掏出五十元錢買下了,羅銳過來說道:“老板,你很公平,原來我記得這麽一根棍子都要好幾百的?”

商販說:“不敢漫天要價了,上午來了大人物,將來這裏還讓不讓擺攤都是個事了。”

“為什麽?”

商販就把發生的事情簡單跟他們說了一遍,最後說:“這下好了,再也沒人到我們這裏來占便宜了。”

羅銳問道:“什麽人能來你們這裏占便宜?”

“什麽人?派出所的人唄,隻要他們看中的東西,拿起就走,根本就不給錢,就拿這根棍子來說吧,能當拐棍用的,起碼也要長了百八十年了,五十塊錢不貴也不便宜,平時我們賣的貴,一是願打願挨,一是也能把平時被他們拿走東西的價格賣出來,這樣才心理平衡。不過這次這幫人可是寒磣了,馬所長和那幫王八蛋都尿褲子了。”

“為什麽?”

“為什麽?他們本身就都是壞人,遇到手拿真家夥的武警,不嚇尿就枉做他爹的兒了,哈哈。”

盡管這些商販有的也參與了剛才圍堵白蘭不讓他們走,但他們真正痛惡的還是平時欺壓他們的那些地痞流氓甚至和這些人互相勾結的警察。

回到車裏,羅銳將現場了解到的情況跟薛家良匯報了一下,他們便掉頭往回駛去。

薛家良的車徑直駛向駐紮在博陽看守所後院的武警中隊,周千和武警中隊長已經指導員都等在辦公樓前麵的台階下。

薛家良一一跟他們握手,來到二樓會議室,會議室裏有一名年輕的軍官端坐在裏麵,見到隊領隊陪著薛家良進來,立刻起身,敬了一個軍禮。

中隊長便將情況向薛家良進行了匯報。

薛家良看著那名年輕的軍官問道:“那些人是什麽人?”

軍官看了一眼隊長,沒回答。

薛家良沒再追問,此時,他的心中似乎已經知道是什麽人了,因為剛才隊長介紹的時候提到,一名年輕的姑娘也參與了“現場打鬥”。

薛家良問道:“遊客中是不是有個個子不高武功很好的人?”

那名年輕軍官不知是計,便認真地點點頭。

至此,不需再多問了,薛家良斷定是老領導來博陽了,隻是,博陽卻以這樣一種方式迎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