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法成笑著說:“衝您這矯情勁,沒跟您做成親家我真是萬幸!”

曾耕田一瞪眼,說道:“我怎麽矯情了?”

龔法成說:“您說德子連自己搭出去了,這就是矯情,別說他們過幾天都會回來,就是不回來您都不該這麽說。”

曾耕田說:“你呀,別給他開脫了,我的兒子我了解,他就是享受型的,結婚那天,人家茅苗穿得倒很樸素,他倒好,臭美,打扮得跟個紳士似的。”

龔法成哈哈大笑,說道:“如果你們老倆覺得這個假期冷清沒意思的話,咱們一塊出去走走吧。”

兩家人已經有相當時間沒有一塊出遊了,白蘭一聽很高興,曾耕田想了想說:“也罷,那小子娶了媳婦忘了爹和娘,忘就忘吧,我們自己耍,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龔法成說:“前幾天聽薛家良說,現在新建的這條高速路途徑他們縣,另外,他們那裏的景色不錯,有山有水。”

曾耕田說:“咱們可說明白,咱們這次出遊可不是去看薛家良,更不是遊山玩水,咱們是考察高速路途徑的沿線情況。”

白蘭說:“本來就在假期內,怎麽就不能說遊山玩水了?你幹嘛還非要給這次出行賦予工作性質?”

曾耕田張了張嘴,他覺得沒法跟白蘭解釋,就不再說什麽了。

卜月梅懂,就拉了一下白蘭的衣角,說道:“嫂子,咱們隻管玩,他們沿線考察就考察吧,這叫工作遊玩兩不誤,反正這條路途徑的地方都是田野,眼下田野的風光正好,花紅柳綠。”

白蘭說:“叫小然子跟咱們一起去吧?”

龔法成說:“夠嗆,我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吧。”

等龔法成將這個事情一說,沒想到公然居然答應了,龔法成說:“你可要想好了,我們四個老家夥路上指望你照顧呢。”

公然說:“我正因為想到你們四個老家夥需要有人照顧,才決定跟你們去的,不然我哪有時間啊!”

就這樣,第二天,龔法成的司機小馮,從部隊借來了一輛掛著軍牌的考斯特,這輛考斯特是經過改裝成了首長接待車,曾耕田隻帶了肖旭,考斯特便駛出省城,一直奔西南方向紮了下去。

肖旭按照曾耕田頭天的指示,給他找來了一張高速路途徑省內的路線圖,幾乎涉及到南部三個市的部分縣市。

他們沒有驚動當地市委,而是沿著這條路大致的路線,徑直來到了博陽。

下了高速路後,並沒有直接奔縣城,而是駛上了縣城的西北方向,他們以為這條路會是環城大道,不想,沿著這條路向前行駛,逐漸變窄,繼續向前行駛,居然到了博陽縣的柳河鎮境內。

行駛到一處寬敞處,就見路邊停著幾輛車,其中有一輛旅遊大巴,上麵寫著“安平——博陽一日遊”,一隊遊人正排著隊上了車,大巴駛向了公路,繼續朝前開去。

在路的一側,是一個偌大的空場,擺滿了各種根雕、古玩和農副產品。

他們下了車。

小馮留在車上看車。

公然和肖旭四位老人轉。

這些小商販們見到剛走了一輛大巴車,又來了幾位外地遊人,便拚命地向他們幾個人兜售著胳膊上掛的手串、文玩核桃、拐棍等等。

龔法成和曾耕田走在前頭,卜月梅和白蘭走在中間,肖旭和公然走在最後。這裏雖然很熱鬧,但是他們沒有掏錢買的*,哪知,白蘭卻對幾串佛珠手串產生了興趣。

她拿起來,看了看,很是喜歡,隨口問道:“多少錢?”

麵前的老板是個年輕的婦女,濃妝豔抹,她看了看麵前幾個人,一看他們就不是買家,就不耐煩地伸出了四個手指頭。

白蘭問道:“四十?”

女老板瞪了白蘭一眼,將頭扭到了一邊。

卜月梅說:“到底是不是四十呀?”

女老板搖了一下頭,開口吆喝道:“正宗的麻梨疙瘩手串,快來看看了——”

也可能是信奉佛教的原因,白蘭對這些很喜歡,她把玩了一下,又問女老板:“是四百嗎?”

女老板沒好氣地說道:“四百?讓你們瞅瞅!瞅都別多瞅,就兩眼。”說著,從白蘭手裏奪過佛珠,放了回去。

旁邊的公然看出白蘭很喜歡這串佛珠手鏈,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價,就說道:“老板,那你這串佛珠到底有沒有價格?”

“有價格,這個數?”她又衝公然伸出四個手指頭。

“四千?”公然說道。

這個老板一聽,臉上有了笑紋,說道:“這還差不多,還是你懂。”

公然連忙說:“我不懂,我是根據你伸出的四個手指頭猜的,這是什麽材質的?”

老板一見他們感興趣,就開始擺活開了:“這是正宗的太行山的麻梨疙瘩,是北方的檀木,硬得很,也結實得很,你看,每個珠子上都有鬼臉紋,這是精品,一堆木疙瘩也出不了幾串這樣品相的珠子,我就這幾串了,所以四千塊錢賤賣了,以前都是五六千,七八千甚至過萬。”

卜月梅小聲問白蘭:“嫂子,喜歡嗎?”

白蘭說:“我們講究的是眼緣,一眼看到就很喜歡。”

公然說:“要不再到別的攤位轉轉?”

白蘭放下佛珠。

哪知,這個女老板一下子拉住了白蘭的胳膊,破口大罵:“咋的,耍老娘玩呀?看好了不要是吧?”

公然一聽就很生氣,她將老板娘的手撥開,將白蘭護在身後,說道:“我們始終都沒說要,隻是問了問價格,怎麽是耍你。”

老板娘大聲嚷嚷道:“不是耍我是什麽,有你們這樣買東西的嗎?還好價又不要了!”

走在前麵的龔法成和曾耕田聽到吵鬧聲後轉了回來。

龔法成問道:“怎麽回事?”

這個女老板很會見人下菜碟,她見有個男人出來了,更加有底氣了,就說:“大哥,是這樣,這位大嫂看中這個手串了,跟我還價三千五,可講好價後又不要了,您說這買賣我還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