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換上了白大褂,在醫生和護士的陪同下,來到一個普通的單人病房。

此時,公然早已洗漱完畢,正在給卜月梅擦臉洗手,見大夫查房來了,就端走了臉盆。

林大夫說道:“卜月梅,我們院長看你來了。”

卜月梅一聽,就知道是走漏了消息,她連忙抬起上身,說道:“院長好。”

院長說:“昨天半夜接到曾書記的電話,說他好朋友的家屬在這裏住院,他交給我一個特殊任務,讓我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並且讓你今早當上媽媽,我不放心,一大早就趕來了,一看是林大夫接診的,她是我們醫院產科博士,又有在大醫院交流學習的經驗,她會圓你盡快當媽媽的夢想的。”

卜月梅聽明白了,她說:“謝謝您,您別聽曾書記的,他小題大做了。”

院長說:“不瞞你們說,我當院長這麽多年,曾書記從來都找過我,就是他自己得病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這次突然找我,說明他對您是相當重視的。”

從院長的話裏,卜月梅聽出,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說:“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感覺很好,今天就會出院。”

不容院長說話,林大夫就說道:“你今天不能出院,既然院長讓我負責到底,那麽等我交班後,我們要仔細研究一下,根據你自身的情況咱們製定一個調理身體盡快恢複的方案來……”

“別別別,那太麻煩了,已經超出你們的工作範疇了,上午輸完液,我下午就可以回家了,我現在感覺很好。”

卜月梅說到這裏,就看著公然。

公然倒背著一隻胳膊,衝她笑了一下。

這時,公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口一閃就不見了,她想追出去,這時,護士長領著昨天晚上那個護士進來了。

她看了一眼圍在病床前的院長和大夫,就滿臉堆笑地跟公然說道:“對不起了,昨晚多有冒犯,是我們工作沒做到位,服務不周……”

公然衝著她“噓”了一聲,小聲說道:“如果道歉的話去跟病人道歉,我無所謂,她沒有冒犯我。”

院長聽到了他們的嘀咕聲,就問道:“怎麽了?”

公然衝護士長攤了一下雙手,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走了出去。

護士長聽見院長問,就連忙將她剛了解到的情況跟院長匯報了一下。

院長嚴肅地說道:“這件事下來你們要好好反省,我們是省醫療係統的標杆,如果我們醫院是這種服務態度,我們還能當標杆嗎?”

卜月梅急忙說道:“不怪她,是我們問的問題太普通、太大眾了,她們工作很辛苦。”

院長是深知這種背景人的性格,有的飛揚跋扈高調張揚,有的卻是默默來看病,低調不惹事,低調,不暴露身份,但絕不意味著好惹,就當麵批評連護士帶護士長狠狠批評了幾句,最後跟護士長說:“換一個高級病房。”

卜月梅一聽,這哪是住院啊?她隻是領導幹部的家屬,就是曾耕田和龔法成有病也很少驚動院方的。她嚴肅地說道:“院長,如果您給我調換病房的話,那我隻能現在就出院,我又不是什麽大病重病,住這個病房已經是很奢侈的事了。”

院長聽了這話,很是敬佩卜月梅,盡管他還不知道卜月梅跟省委副書記是什麽關係,但是他可以看出這個患者很明智,就說:“那好吧,你安心靜養,不急著出院,養好身體再出不晚。”

院長和大夫走了出去。

此時,在樓梯處的龔法成見醫護人員出來了,就背過身子,公然則衝他們點點頭。

龔法成昨天晚上回去後,從冰箱裏找出一隻雞,拿出後放在洗菜盆裏化凍,就想明天早起給卜月梅煲雞湯。

天還沒亮他就起床開始煲湯,煲好後,盛了個人的量,又在路上買了早點,準備在醫院吃完早點後就回黨校上課。

不想,剛到門口,就看到了院長在裏麵,他不知道院長怎麽知道的,就沒進來,而是躲到了邊上。

直到公然來到跟前,他才知道是曾耕田關照院方,讓給卜月梅找個好大夫,讓她盡快恢複、盡快當上媽媽。

龔法成聽完女兒的敘述後,沒好氣地說道:“真是瞎操心!這種事用得著他操心嗎?”

公然笑了,說道:“薛叔叔是好意。”

“好意?我怎麽沒覺得?”

“真是沒良心……”公然小聲說道。

和妻女吃完早飯後,龔法成便回黨校了。由於明天下午就結業,所以龔法成讓馮春開車送他的。

龔法成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下課了,他沒有回宿舍,而是在食堂附近散步,欣賞著校園春天的美景。

此時,正是姹紫嫣紅、百花盛開的季節,校園內綠色的草坪上,散落這開敗的玉蘭花瓣。

別說,龔法成還很少有這樣閑情逸致的時候,在春天的陽光下獨自漫步。

這時,他看到了地廳班的學員上體育課回來了。

他站在一棵海棠樹邊看著他們,目光搜索著薛家良。

很快薛家良也發現了他,他將手裏的籃球扔給巴桑,就朝他跑了過來,到了跟前說道:“你怎麽回來了?卜姐怎麽樣?”

龔法成一愣,問道:“你消息還挺靈通啊?是聽小然說的?”

薛家良愣了一下說道:“是。”

“小然跟你都說了什麽?”

薛家良知道他問這話的用意,說道:“她就說卜姐身體不舒服,住院了。”

“就這些?”

“就這些。”

“哼,沒想到你薛家良也不說實話了。”龔法成沒好氣地說道。

薛家良知道領導都是要麵子的,就一口咬定地說道:“她就說了這些,其它什麽都沒說,也沒說是什麽毛病。”

龔法成轉過頭看著他,目光裏是半信半疑,半天才說:“你薛家良不簡單嗎?我們家的情況你居然能隨時掌握。”

薛家良故意說道:“不瞞您說,昨天的事您還不知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因為您昨天開常委會,電話打不進去,不然我肯定不會比您先知道。”

龔法成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正常,你知道也正常,因為我們有你的眼線。”

“眼線?”薛家良故意不解。

“薛家良啊,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跟小然目前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