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一會你去組織部,找一份副科級幹部任職情況名單我看看。”

“好的,我馬上就去。”

羅銳剛要走,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羅銳接通了電話,他捂住話筒,說道:“韓總。”

薛家良接過電話,問道:“韓君,找我什麽事?”

韓君在電話裏緊張地說道:“薛市長,你能出來一下嗎,我們遇到了麻煩,向你求救。”

薛家良聽得出來,她找他的確有事,就說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茨陽跑馬場。”

薛家良說:“我上那兒幹嘛去,你來我辦公室吧。”

“這個……要不這樣吧,招待所我有輛麵包車,你到招待所坐麵包車,我想辦法跟你相會。”

“見個麵幹嘛這麽神秘?”

“這個……見麵再談吧。”

薛家良感到韓君遇到了難處,目前,博陽跟韓君的關係是合作夥伴的關係,她有難處,博陽縣委縣政府有義務為她排憂解難。

放下電話,薛家良跟羅銳說:“韓君似乎遇到了什麽事,我出去一趟,你暫時不要告訴別人我幹嘛去了。”

羅銳點點頭。

薛家良到了招待所後,就一輛金杯麵包車停在緊靠樓邊的樹旁,他四處看了看,沒有別人,便推開車門,直接就上了麵包車。

劉三開著車率先離開。麵包車等劉三走遠後,才開始向前行駛。

薛家良看了看,麵包車裏,除去司機,隻坐著韓君的助理。

薛家良問道:“去哪兒?”

助理說:“韓總讓我陪您回茨陽。”

這輛麵包車沒有走博陽大橋,而是繞道寶水方向,從寶水的水泥拱橋進了茨陽。

來到茨陽的跑馬場,就見四周正在建造廠房,也許是司機事先得到了韓君的指示,拉著薛家良繞場一周。

很快,薛家良就發現了問題,就見廠房工地一片狼藉,這種狼藉的場麵,不是忙碌的場麵,而是收拾殘局的場麵,再往前走,靠近場部臨時辦公的地方,房前的土路上,停放著四條大狼狗的屍體,臨時辦公場地的玻璃全部被打碎,就跟剛剛遭受災難一樣。

麵包車緩緩停在一間房子的門口,韓君帶著墨鏡出來,她上了車,輕輕說了句:“開車。”

車子又悄悄駛出跑馬場。

車子駛進茨陽縣城,在一個不顯眼的茶館門口,韓君下了車,薛家良也下了車。

韓君要了一間私密性比較好的茶室,薛家良隨後跟她進來,助理和司機沒有進來。

服務員給他們沏好一壺茶後就離開了。

韓君摘下墨鏡,薛家良這才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腫,似乎是剛剛哭過,他不解地問道:“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韓君說:“我得罪了人。”

“你得罪了什麽人?”

“我的出現,斷了人家的發財路子,所以,昨天晚上,跑馬場的工地被砸,養的四條德國黑背被打死,看護工地的人被打。”

薛家良就是一愣,他預感到了什麽。

原來,韓君競標成功後,回到茨陽,她在茨陽招待所有一個長期套間,她用電話跟戴總匯報了情況,戴總說過兩天就來,開始啟動這個工程。

不想,天還沒亮,她就接到了跑馬場打來的電話,得知,來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不但砸了工地,還打死了他們看家護院的四條大狼狗。給她打電話的人就是雇來的保安。他也受傷了。

韓君問道:“報警了嗎?”

保安說:“那夥人是如果報警,死的就不是狗了。”

韓君大致判斷出是什麽人幹的了。

她心裏也怕,沒敢黑燈瞎火趕往工地,隻是叫助理去了。天大亮後,她才敢去工地。

看著橫屍地上的四條狗,韓君不寒而栗,她躲進水泥板搭建的臨時房子裏,嚇得哭了,這才給薛家良打電話,但薛家良還沒上班,是羅銳接的,她沒說什麽事。

薛家良聽了後,暗暗咬這腮幫子,問道:“這是在茨陽發生的事件,你該報警,叫我來有什麽意義?”

韓君說:“盡管這裏是茨陽地麵,但這些人不像是茨陽的人幹的,我們在茨陽,沒有得罪任何人,周邊百姓,非常歡迎我們,因為這些地裏,打不了多少糧食,每年都賠錢,政府又不許撂荒,我們高價征用他們的土地,他們非常高興,所以,不存在跟什麽人結仇的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

“是博陽的人幹的。”

“博陽?”

“對,大成的人幹的。”

韓君的話,說得如此篤定,薛家良聯想到他被告的事,知道這裏麵有某種必然的聯係。但是他不能在韓君麵前下任何結論。

他們的車子來到了位於跑馬場北部、柳河南岸的君怡公司的石料廠,就見整齊排列的幾輛大型裝載車和挖掘,凡是駕駛艙有玻璃的,統統被砸,兩條連接河邊的運送砂石料的傳送帶和機器,都被掀翻,傳送帶被割斷,工人們正在搶修中。

他們在車上轉了一圈後,韓君沒有說話,薛家良也沒有問,不用問,他就知道這是一夥人所為。

車子回到公路上,薛家良問道:“你怎麽得罪他們了?”

於是,韓君就講邢寶中那天晚上約見她的事跟薛家良說了一遍。

薛家良明白了,大成的人又在使用過去那套慣用的伎倆,不分給我一杯羹,就對你進行威脅恐嚇,要不就對你實施打砸,逼你最終就範。

他看著韓君問道:“你希望得到我什麽幫助?”

韓君搖搖頭,低聲說道:“博陽的工程我不想幹了……”

不等韓君說完,薛家良就吼道:“你開什麽玩笑?說不想幹就不想幹了!遇到幾個地痞流氓就害怕了?”

韓君眼含淚花,說道:“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想辦法,俗話說: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這還用我教你嗎?如果你現在毀標,正中別人的下懷,我還以為你這兩年長了不少見識,原來卻是一個見硬就縮回的膽小鬼!”

韓君說道:“你會支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