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和邢偉岩互相看了一眼,這才狐疑地走到全書記的辦公桌後麵,一陣呲呲啦啦的聲音過後,出現了一個畫麵,是邢偉岩和韓君麵對麵地坐著。

邢偉岩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顯然,視頻不是現在拍的,因為畫麵上的兩個人都穿著厚衣服,韓君是一件黑色的高領連衣裙,胸前掛著燦爛的項鏈。

兩個人款款地交談著,畫麵顯然是沒有經過任何剪輯,因為這個過程很長。過了一會,情形有了改變,韓君將一塊金表推到邢偉岩的麵前,邢偉岩看了看,又推了回去,忽然,韓君握住了邢偉岩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邢偉岩也盯著她看了半天,才慢慢將手抽回。

看到這裏,邢偉岩的汗就下來了。

這時,韓君又掏出一張卡,並說裏麵有五十萬元,事成之後,會再給他打五十萬元。

邢偉岩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忖著什麽,半天才將卡退回她跟前,並且說了拒絕的理由,然後,他便起身,穿上大衣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韓君打電話,明顯是打給薛家良的,然後就是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喝悶酒。

這時,已經坐到剛才薛家良坐的地方的全書記說道:“快進吧,這個過程比較長。”

邢偉岩傻了一般,他擦了一下腦門,拿過鼠標,快進著,他似乎預料到接下來會是誰出場。

果然,薛家良手裏搭著大衣走了進來,韓君故伎重演,仍然是這一套動作,隻不過這次她做得比較自然。

先是送金殼打火機,然後就聽到薛家良調侃的聲音,再然後就是送卡,結果跟邢偉岩一樣,他們都沒有接受韓君的巨額賄祿。

視頻看完後,薛家良和邢偉岩兩個人不得其解,不知書記讓他們看這幹嘛。

全書記走了過來,他關上視頻,示意他們倆就坐。

兩個人仍然坐在剛才的位置上,看著全書記。

全書記說:“能說我剛才冤枉你們嗎?”

兩個人不說話,仍是靜靜地看著。

全書記說:“好在你們經受住了考驗,這一點很讓我感到欣慰,說實在的,剛接到這個視頻後,我的心裏真的直打鼓,因為信裏說,是有關薛家良夜會女大款的事。看完視頻後,我明白了,這個人怕視頻引不起我的興趣,才弄了這麽一個噱頭,其實是在給你們表功。”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薛家良和邢偉岩,知道他們的心裏經曆了怎樣的過山車,望著他們仍然不解的目光,他繼續說道:“這個視頻是春節前收到的,我收到後,沒有跟你們通氣,因為我知道,博陽的工作剛剛鋪開,你們現在不敢接受大款的利益,不等於你們將來不敢,我是抱著這個心理在審視著你們。也許,你們知道是誰錄的視頻了,我告訴你們,自從全省反腐以來,安平市紀委發展了好多信息員,你們不用去追究是誰幹的。”

薛家良和邢偉岩默默地點點頭。

全書記又說:“接到舉報電話記錄後,我就把這個視頻拿出來又從頭至尾看了一遍,我相信你們倆不會這麽快就滑入深淵,盡管這次沒有視頻顯示你們跟這個女大款是清白的,但是憑直覺我相信你們,相信你們在這次招標過程中也會是清白的,因為你們倆剛才的辯解是真實的,我抓不到任何破綻……”

薛家良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究竟是誰告了他們,也不知道這視頻是怎麽到市委書記手裏的,更不知道帝豪酒吧那個服務生是何許人也,難道他就是市紀委發展的信息員?還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全書記讓他們看這視頻真正的用意是什麽?

全書記的聲音繼續響起:“我很高興你們倆人拒絕了她,拒絕了她的巨額給予,為我們的組織贏得了尊嚴,更難能可貴的是,你們都沒有被美色和金錢擊倒,沒有去充當他們賺錢的機器,更沒有與人民為敵。”

“事情發生後,我也做了一番調查,知道了他們為什麽非要征用那塊地皮,顯然,你們倆是聰明的,沒有拿人民的利益做交換。你們倆後來合演的雙簧我很滿意,盡管你們也是別有用心,但我能接受,因為你們倆的所作所為不是為了個人,而是為了博陽的百姓,為了博陽的百姓將來得到更多的實惠,這盡管是非常之舉,也有點見不得陽光,但我不得不說,有那麽一刻,我被你們感動了……”

聽到這裏,薛家良和邢偉岩感覺自己的心剛剛被冰雪浸過,一下子又被溫暖包裹,那種滋味,真的像坐過山車,不是常人能體會到的。

全書記又說:“但是,請注意,我對你們的感動,僅限於你們這一次,不代表我放心你們倆的將來,因為博陽新城建設,你們將會遇到更多、長得更美的商人,他們以後放在你們麵前的有可能不再是人民幣,而是歐元、美元,甚至直接脫了衣服站在你們麵前,到那個時候,你們倆還能不能向這次這樣不為所動。”

邢偉岩首先表態:“保證做到!”

那一刻,邢偉岩的眼睛濕潤了,他第一次感到尊嚴是什麽,他有些激動,聲音也就異常洪亮。

全書記點點頭,目光看向了薛家良。

說實話,薛家良也很激動,但天生的性格決定,他不善於將自己的激動表露出來,他看著全書記,一字一句地說道:“請組織放心,我們一定會克己複禮,潔身自好,守住底線,做好各項工作。”

邢偉岩接著說道:“我一定會配合好薛市長的工作,以薛市長為榜樣,一如既往,幹好博陽的事。”

全書記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跟前,拍了拍他倆的肩膀,說道:“不錯,你們讓我看到了團結的力量,看到了博陽未來的希望,本來我對博陽已經很失望了,有人就曾在內部生活會上批評我心軟、手軟,說我護犢子,這話也對也不對,我之所以很少處理幹部,那是因為,每一個幹部的提拔,都是我經過比較、認真考察、深思熟慮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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