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立元說:“你怎麽高攀不起?你不比薛市長低,他雖然是研究生畢業,你也不次,要不是因為家裏反對,你不也上了研究生了嗎?他比高的,隻有官位,再說了,女人當官沒勁,經營好老公就萬事大吉了,我跟你說,市裏那些當官的,都想把自己的女兒和親戚介紹給薛家良呢,你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多跟他接觸,培養感情。”

於是,衛立元就以自己的名義給薛家良辦公室打了電話,如他所料,是秘書羅銳接的,羅銳掛了電話後他也走了,頭走前囑咐小菲,薛家良如果回電話,千萬要接。

果然,薛家良回了電話,小菲按捺住亂跳的心,接通了電話。

此時,聽薛家良說自己想貪汙一張演唱會的門票,她有些委屈,其實,另一張就是自己的。但是姑娘是不能說這話的,就說:“是啊,有點想貪汙的意思。”

薛家良笑了,說道:“這樣,上班後,你到招待所509房間,我在那兒等你。”

小菲聲音有些靦腆,說道:“好的。”

薛家良之所以讓小菲上班後去招待所找他,是因為他下午他要在招待所等待評標結果。不在機關呆著,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電話,另外,因為上午的插曲,他預感到李春蘭說得那句“暗流湧動”的話是有道理的,過幾天他就要去學習去了,有些事,他也需要安安靜靜地考慮考慮。

薛家良稍微眯了會,就到了上班時間,他讓劉三將自己送到招待所509房間,這個房間多是他臨時辦公地點,有時不放便在單位辦公,就來這裏辦公。

薛家良進了門,他首先開窗通風,房間很潔淨,也是裏外間的那種,外麵的會客室,裏麵是休息室。

薛家良洗了洗臉,他坐在沙發上,看見茶幾上有一摞複印紙紙,他拿起一看,才知道是上次和邢偉岩討論新城規劃的初步構想,寫寫畫畫了好幾頁紙。

薛家良凝視著這幾頁紙,他希望一個新的博陽城能在自己手上誕生。盡管他發對官員搞政績工程,但是有利於一方發展的政績工程還是要搞的。

這時,傳來敲門聲,薛家良起身,邁開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小菲站在門外,臉紅紅,手裏抱著一個盒子,她看了薛家良眼,沒有說話,低頭走了進來。

薛家良關上房門,問道:“抱的是什麽?”

小菲說道:“是局長放在我那兒的茶具。”

薛家良笑了,說道:“你抱這裏幹嘛?”

“我給你泡茶。”

“你特地跑來,就是給我泡茶?”

她依然是一件白襯衣,格子裙,腳上一雙棕色的平跟係帶鞋。

“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吧,還抱著它幹嘛?”

小菲一怔,將茶具放到桌子上,站在桌邊,不知如何是好。

薛家良感覺今天的小菲神情有些不自然,不像以往見到他時那樣輕鬆活潑。

“又是打站票來的?”

小菲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不是。”

“來坐吧?”

“嗯。”小菲嘴裏應著聲,就走過來,坐在薛家良的對麵。

薛家良翹著二郎腿,看著她。

小菲低下頭,掰弄著自己的手指頭。

薛家良說:“怎麽不說話?”

小菲的臉一紅,她“噢”了一聲,看了他一眼,都低下頭。

小菲自己都感到不自然,甚至有點手足無措,她以前見薛家良不是這樣的,今天莫名其妙地緊張了,可能跟衛立元說的那番話以及跟他獨處一室有關。

她有些後悔來這裏了,好像自己是有目的來的,這樣想著,鼻尖了冒出了汗珠,頭更低了。

這時,薛家良的電話響了,他起身走到衣架前,從兜裏掏出手機,是羅銳打來的,羅銳說城關鎮的黨委書記找他有事。

薛家良說:“如果不急的話讓他明天再過來吧。”

薛家良自己也很奇怪,他對待工作從來的日清日結的,沒有往後拖過,今天是怎麽了?難道就是因為小菲?

他的心忽然有點亂,便說道:“小菲,你喝茶還是咖啡?”

小菲一聽,這才趕忙站起,說道:“我是來給你沏茶來了。”

薛家良說:“你大老遠來就是給我沏茶來了,還抱來專門的茶具?”

小菲下意識地點點頭。

薛家良感到好笑,說道:“是那麽局長的主意?”

小菲又點點頭,忽然覺得不對,又搖搖頭。

薛家良笑了,說道:“你是不是還帶來了茶葉?”

“是的,全套的。”

說起這些,小菲放鬆了不少,她一邊打開包裝盒,一邊說道:“這些杯子,我頭來的時候已經用開水煮過了。”

她說著,就將一套帶有圓盤茶海的茶具擺好。

薛家良看了一眼,不知為什麽,他心裏忽然有點亂,他走開,坐在沙發上,說道:“小菲,不要鼓搗那些浪費時間了,來,陪我坐會。”

小菲看著打開的茶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薛家良拍著沙發,說道:“來坐。”

小菲走了過去,她有些猶豫,不知是該坐到薛家良身邊還是該坐到他的對麵。

薛家良向她伸出手,一切是那麽自然。

小菲將手放到他的大手上,就被他拉到近前,坐到了他的身邊。

薛家良沒有鬆開她的小手,而是雙掌握住她的手,說道:“你現在可以跟我說實話了,衛立元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小菲有些緊張,心騰騰地亂跳,支支吾吾地說道:“沒……什麽也沒說……”

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將衛立元說的話告訴他的,那樣太難為情了!

薛家良笑了,說道:“你是個誠實、單純的姑娘,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說謊。”

的確如此,薛家良從小菲進門那刻起,就知道她不是專門來給他送票或者是沏茶來的,她一定是得到了衛立元的暗示,或者說是明示,這從她的神態中可以看出來。

小菲轉臉看著他,立刻調開目光,低下頭,說道:“我是送票來的,順便把茶具帶過來……”

薛家良看得出,他的問話顯然讓小菲慌張了,她甚至不敢直視自己,從她柔柔的羞怯表情中,薛家良甚至可以判斷出,衛立元一定是跟小菲說了什麽,或者是賦予了小菲某種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