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力囉嗦了好多,最後說:“凡事咱們多上點心,替他想周全點,他光棍一個人,咱們不替他操心,沒人替他操心,一旦入學,他就不自由了,黨校紀律很嚴的。”

“好的,我記下了。”羅銳嘴上一一應著,其實心裏很反感,官大一級壓死人,秘書大一級同樣壓死人,你就是不說,這些我也會想著的。

朱力又說:“還有,給他多帶幾個u盤,還有錄音筆,到時整理筆記的時候方便。”

“好的、好的,我記下了。”羅銳用筆記下後,又說道:“朱秘書長,您還有什麽要囑咐的嗎?”

朱力想了想說:“暫時我就想到這麽多,你再梳理一下,給他帶的東西周全一些。”

“好的。”

羅銳放下朱力的電話,看了看表,早就過了下班時間,薛家良辦公室的門仍然緊閉著。

看來,他們是在商量事情。

這時,邢偉岩的秘書上來了,他晃著膀子推開羅銳辦公室半掩著的門,說道:“羅秘,縣長是不是在這?”

羅銳點點頭,他不喜歡邢偉岩這個秘書,當年,就是他在自己醉酒的情況下,把自己攙到一個不該進的房間……

這個秘書也姓邢,叫邢龍,是邢有信遠房侄子的兒子,管邢有信叫爺爺。

他名義上是邢偉岩的秘書,實則是邢有信安插在邢偉岩身邊的眼睛,邢偉岩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邢有信的掌握之中。

盡管羅銳不喜歡他,但也不敢得罪他,一來當年自己的那些證據有可能還在他的手裏,二來,此時得罪他沒有絲毫益處。

李書海在的時候,這個秘書曾經比邢偉岩還囂張,通知加油站,故意不給李書海的車加油,不是油泵壞了,就是沒油,有一次氣得李書海把經理找來,指著經理的鼻子大罵了一頓才加了油。類似這樣的事情很多,比如李書海錯過吃飯的點,食堂保證連人都找不到了,因為他不但是邢偉岩的秘書,還是政府辦的副主任,主管機關後勤工作,吃喝拉撒睡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每次機關發福利,他都能名正言順地大撈一把。

他沒有一點做秘書的素質,就是邢有信的一條狗。自從薛家良來了以後,邢龍做事收斂了一些,因為他不得不收斂,就連他的主子都收斂了,何況他乎?

但在羅銳麵前,邢龍依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氣勢,按說書記的秘書應該優於縣長秘書,但是在博陽,向來是反著的。

不過,羅銳現在底氣也足了,他不在像過去那樣對邢龍唯唯諾諾,此時,見他堵在門口跟他說話,一點規矩都沒有,他就十分反感,說道:“你進來說。”

邢龍一皺眉,看了看薛家良辦公室的方向,這才進來,說道:“我問你話呐?”

羅銳說:“我剛才出去著,不知道縣長是否在裏邊。”

邢龍說:“你這不是廢話嗎?還讓我進來說幹嘛?”

羅銳說:“因為薛市長沒走,你在門口大喊大叫的我怕領導不高興。”

邢龍嘴裏噴出一個髒字,說道:“有什麽不高興的?現在是下班時間,我x,你真這麽怕他?”

羅銳說:“我誰都怕,連你都怕,何況領導。”

邢龍聽了這話很得意,他說:“你去看看縣長在不在裏邊,我下班還有事呢?”

羅銳說:“你給他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邢龍說:“打了,他電話在辦公桌上,沒用。”

“那就是沒走遠。”

“所以我才上來,要不我上你們樓上來幹什麽?你去給我看看,看看在不在裏麵。”

羅銳說:“辦公室的門推不開,我可不敢貿然闖入,除非我不想吃這碗飯了。”

邢龍說:“不吃就不吃,你看人家小伍,不是連眼皮都沒眨巴一下就辭職了嗎?”

羅銳說:“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你們誰都比不了,你不是還有事嗎?要麽就去辦事,要不就回辦公室等縣長,我也有事馬上出去。”

“x”,邢龍又噴出這個髒字,說:“誰下班沒點事,總這麽耗著像話嗎?”

羅銳說:“我像你這麽多關係和背景,早就辭職不幹了。對了,今年換屆,你還不跟縣長說說,下去弄個鄉長局長的當當。”

邢龍說:“別看我們沾親,他是不會把我放出去的,除非我爺爺跟他說。”

“那就讓老董事長跟他說唄?”

“不過目前我不想出去任職,在機關呆著不錯,自在。”

羅銳心說,你倒是想出去任職,恐怕你的作用就是當秘書吧,不過他嘴上卻說:“我給你沏杯水吧?”

邢龍擺擺手,說道:“算了,我怕你給我下藥,我還是走吧。”

羅銳說:“我要是下藥,也會給你下讓你飄飄欲仙的藥,不過如果真有這樣的藥,我是不會給你吃的,我還吃呢。”

邢龍笑了,然後神秘地說道:“這種藥不用你下,要多少我有多少。”

羅銳笑著說:“你就吹吧!你有個屁呀?”

邢龍說:“我沒有,但是我能找到。”

羅銳說:“你有錢,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不像我這窮人,一天到晚就指著這點工資過,到現在連媳婦都不敢娶,哪像你,孩子都有了。”

邢龍感覺自己在羅銳目前很有優越感,就說:“要這麽說就是你命不好,跟李書海幾年白幹了,什麽沒撈到不說,還差點……”

不等他說完,羅銳就抓起水杯,說道:“你要再提這事,我就敢拿水潑你!”

邢龍笑了,說道:“呦嗬,攀上了大領導,你小子膽子都大了,敢跟我叫板了?”

羅銳說:“我告訴你,咱倆是兄弟,玩笑歸玩笑,怎麽開都行,但就是這事你不許提,再提我就跟你不客氣!”

俗話說得好,慫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此時,邢龍見羅銳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就連忙說道:“你小子現在怎麽這樣了?連玩笑都不能開了?”

羅銳說:“其它玩笑你怎麽開都行,就是不能提這事,你別忘了,誰的屁股都有擦不幹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