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忽然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似乎有點不近人情,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既然送來了,你就放下吧,我抽時間看看,我看完後,轉交給主管你們的領導。”

不知為什麽,小菲對此沒有表現出驚喜,她隻是淡淡地說:“我還是帶回去吧,別浪費您的時間。”

薛家良似乎聽出了什麽,就笑著說:“我可不可以認為你這句話是鬧情緒?”

小菲沒想到薛家良看問題這麽敏銳,她的臉又是尷尬一紅,說道:“我哪敢呀,都快嚇死了……”

“哈哈。”薛家良感覺這個丫頭很可愛,說道:“還說沒有意見,這話分明就是帶著情緒說出來的,好,我看看。不看在那個混蛋局長份上,也要看在你這麽遠辛辛苦苦跑來的份上。”

於是,薛家良拿起那個文件夾,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她發現這個文件小菲整理得非常詳盡和規範,他不由得說道:“你是個標準的文秘人才,讓你在那裏搞申遺,還真埋沒了你了,這樣,來市委辦,做秘書,怎麽樣?”

小菲的眼睛裏冒出驚喜,隨後又平靜下來。

她驚喜的是,自己的工作得到薛家良的賞識,這讓她感到欣慰;平靜是因為她的目的不是想進機關工作,這不是她的所願。

她說道:“謝謝您的賞識,申遺工作剛要有起色,這個時候我不能當逃兵。您忙吧,我要回去了。”

小菲說著,站了起來,拿過那個文件夾,

薛家良見小菲要走,就說道:“你還是把這個文件放這吧,我看看,你回去跟你們那個混蛋局長說,讓他再報一份給主管領導。”

小菲無法判斷薛家良話裏的真實意思,就說道:“你不是說……”

薛家良毫不掩飾自己,說道:“沒錯,我是說他違反了請示匯報的規矩,但既然你把材料送我這了,就放下吧,一會我仔細看看。”

小菲看著他,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薛家良抬頭看著她,說道:“放下吧,把你的咖啡喝完。”

小菲摸不著他的脾氣,就乖乖地將文件夾重新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坐回原處,端起那杯咖啡,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喝著,不再說話。

薛家良知道嚇著她了,主動緩解氣氛,說道:“咖啡的味道怎麽樣?”

小菲機械地點著頭。

這時,羅銳進來了,他看了一眼小菲,注意到她正在喝咖啡,心想,薛家良肯將自己私藏的咖啡拿出來,對這個姑娘是很有好感的,在羅銳印象中,薛家良是從不給別人喝咖啡的,倒不是他吝嗇,是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工作中,有喝咖啡提神的習慣。羅銳當然不知道,薛家良這個習慣還是跟龔法成學的呢。

羅銳衝小菲點點頭,隨後跟薛家良說道:“那邊的會散了,邢縣長說您方便的話他就過來。”

“好,讓他來吧。”薛家良說著就站了起來。

小菲一聽,幾口將咖啡喝完,放下杯子,說道:“薛書記,我走了。”

薛家良衝她點點頭,說道:“有事的話給我發郵件。”

“好的,謝謝。”

小菲說著就走了出去。

羅銳送她到門口,回來後將她用過的杯子衝洗幹淨。

邢偉岩進來了,他嗅著鼻子,說道:“有人在喝咖啡,好興致!而且根據我的鼻子判斷,這個咖啡不是人們經常喝的那個市場常見的咖啡。”

薛家良估計邢偉岩看見了小菲,就說道:“來了一位小姑娘,我就給她沏了一杯咖啡,既然你鼻子這麽好使,就讓小羅再沏兩杯。會議進行得怎麽樣?”

邢偉岩興奮地說:“超出我的預期,好幾個不沾邊的鄉也申請想種樹,我說不行,這是有規劃的,不能隨便退耕還林,還要確保糧食安全。明天就開始進樹苗,等您從省裏開會回來,基本就種差不多了。”

薛家良說:“樹苗一定要做好保濕,春天容易幹燥。”

邢偉岩說:“苗圃場會做好這個工作的。”

薛家良說:“是不是明天就可以挖樹坑了?”

邢偉岩說:“我問過林業局的人了,他們說現在平原的表層土已經解凍,山區還要等幾天。所以這個季節在咱們規劃的區域裏栽樹是沒有問題的。”

“號召機關幹部,提前一周過植樹節!”

處理完一切事宜後,薛家良將陽陽托付給了何嫂。他要到省裏開會。這次離開時間長,大概一周的時間。

他提前已經跟陽陽商量好了,陽陽現在很懂事,極力配合大人,因為這樣,暑假就可以和靈靈一起天天上幼兒園了。

過年回來後,薛家良沒有看到章醫生,靈靈的幼兒園開園後,就幾乎不怎麽過來了,章醫生顯然是不想跟薛家良碰麵,故意回避他,省得彼此尷尬。

第二天上午,薛家良早早起床,趕往省城,辦清會議報道相關的手續後,薛家良一看還有時間,就給卜月梅打了電話,想去她家蹭午飯。

卜月梅笑了,說道:“來吧,正好我一個人不想吃飯,你來我就做。”

薛家良問道:“那爺倆不回來吃嗎?”

卜月梅說:“老龔這幾天一直在開會,顧不上回家吃飯,他剛才打電話,中午不回來吃,晚上要跟領導一起慰問代表,更不回來吃了,小然跟攝影家協會去南方采風去了。”

薛家良說:“如果那樣的話,劉三我們倆個都過去。”

卜月梅說:“沒問題,我做著就更有勁了,你們馬上就過來,飯很快就好。”

薛家良和劉三趕到的時候,卜月梅正在往餐桌上端菜。

薛家良一看,說道:“卜姐,你太了不起了,這麽快就弄出這麽一大桌子的菜?”

卜月梅說:“原本就準備出來了,沒想到老龔又不回來了,正巧,給你們吃。”

吃完飯後,劉三就去車裏休息去了。

薛家良和卜月梅坐在沙發上,就聽卜月梅歎了一口氣,說道:“家良,小然和德子的事你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