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茅岩仍然不動聲色地說道:“中途朋友把我叫走後,你們還在忙,是嗎?”

茅苗暗暗笑道,小聲說:“哥,妹妹我太佩服您老人家。”

茅岩說:“是嗎,那好,快回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回來,媽媽不睡覺。再說公然也累呀。”

茅苗大聲說道:“好,我們馬上結束,我馬上到家,你讓媽媽先回屋睡覺。爸爸呢?”

“爸爸早就休息了,別磨蹭了,趕緊回來。”

茅岩說完就掛了電話。

茅苗看著白瑞德,說道:“我得回去了,我回去晚了媽媽擔心。”

白瑞德當然舍不得茅苗走,說道:“必須回嗎?”

茅苗瞪著眼睛說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可以在外麵過夜嗎?如果那樣的話,我相信北京半個城都不會安寧的。”

白瑞德點點頭,眼下這種情況,他是不能有任何出格舉動的:“我明天可以去你家嗎?”

“可以,以什麽身份?”

白瑞德說:“未婚夫。”

茅苗聽他這麽說,眼裏露出驚喜,說道:“我當然希望,不過還是按咱們剛才說的去做吧。”

白瑞德說:“好,我明天就找公然談。”

茅苗有些不忍心,說道:“還是回省城後再談吧,我怕影響她布展。”

白瑞德說:“可是我有點等不及了,想盡早快刀斬亂麻,想盡快跟你結婚。”

“我也想……”茅苗紅著臉說道。

白瑞德衝動地抱住她,吻著她,說道:“恨不得此時此刻就讓你變成我的新娘……”

茅苗羞紅了臉,抬頭看著他,想到他跟公然的經曆,就有些心疼,說道:“我早晚都是你的……”

第二天很早很早,薛家良就將陽陽叫醒,與此同時,劉三和祺祺也起床了。

由於這裏距離*不算太遠,薛家良決定打車過去。

他們下了樓,剛出電梯門,就看見公然拎著兩隻箱子,從另一個電梯出來。

薛家良叫住了公然。

公然回過頭。

薛家良問道:“你這麽早,是……走嗎?”

公然說道:“是的,我回家。”

“回家也沒必要起這麽早?布展的事完成了?”

公然垂下眼睛,說道:“布展的事交給別人去做了。”

薛家良繼續問道:“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公然看著他,說道:“沒有,是我不想在這呆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薛家良就是一怔。

公然說:“如果沒有什麽要問的話,我走了。”

“公然姐,我幫你拎。”劉三過來,接過公然的兩隻箱子。

薛家良笑了,說道:“幹嘛那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又沒有惡意,我的意思是想說,如果你沒有其它安排,跟我們去看升旗吧?”

公然之所以這麽早離開賓館,就是不想在這個地方跟白瑞德相遇,她看著薛家良,說:“不了,你們去吧。”

盡管薛家良不知道公然是否跟白瑞德見過麵,從她憔悴的麵容上來看,她是不開心的,就關心地問道:“你病了嗎?”

公然下意識地摸摸臉,說道:“沒有,我很好。我隻是想早點回去。”

她這樣走,薛家良不放心,就說道:“早回晚回是一樣的,大正月的,你回去也是給那兩位老同誌當電燈泡,跟我們看完升旗再走吧。再說了,來北京一趟不容易,我怎麽也要請你吃頓飯,你呐,你屈屈尊,與民同樂一下吧。”

薛家良說得有道理,這麽快回去,父親一定會琢磨發生了什麽,而且,她向來在薛家良麵前沒有什麽主意的,她想了想問道:“你們看完升旗還有什麽安排?”

薛家良說:“按計劃,昨天參觀了軍博,回來後我們又去了王府井書店,買了好多書,今天看完升旗,再去參觀天文館,就完成此行的任務了,然後就回平水了。”

劉三這時說道:“公然姐,咱們是一塊來的,最好還一塊回去,你要是願意跟我們回平水就回平水,要是不願意咱們半路再分手,怎麽樣?”

公然看了看劉三,又看了看薛家良,說道:“好吧,但是我現在必須退房,然後把車開走。”

公然的話說得非常明白,她退房,甚至將車開走,無非就是不想看見白瑞德。

薛家良說:“好,讓三兒開車,我們大家上你的車,咱們先去看升旗,然後我們在回來退房,退房後再去天文館,然後午飯,然後回家,你說這樣安排行嗎?”

公然點點頭。

就這樣,公然留了下來,劉三開著她的車,他們便向*駛去。

天還沒亮,長安街的燈光亮如白晝,環衛工人早就將這條路清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這個時候,長安街剛剛從睡夢中蘇醒過來,路上的車流漸漸多了起來。

“薛爸爸,那些人為什麽睡在地上?”陽陽指著路邊暗處裹著被子躺著的人問道。

薛家良知道那是流浪漢,但他不能這樣說,因為在陽陽的意識裏,還不能理解流浪漢的含義,就說:“他們也是來看升旗的,可能是怕錯過時間,就提前來了。”

劉三特意將車停在離武警崗亭不遠的地方,他知道公然車裏有貴重器材。

一向視這些器材為生命的公然,此時卻非常放心,因為全世界再也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了。

薛家良問道:“帶相機嗎?”

公然搖搖頭,說道:“今天不照相,一心一意看升旗。”

等他們來到廣場的時候,已經站滿了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還有從四處湧來的人們,都在往升旗的地方聚攏。

薛家良和劉三分工,他們倆人分別負責一個孩子,薛家良負責陽陽,劉三負責祺祺,如果走散,就去停車場集合。

他們好不容易才擠到了靠前一點的位置,但無論怎麽努力,也擠不到前頭,因為,那些半夜來的人和席地而臥的人,早就把前麵的位置占滿了。

與其擠不到前麵,不如找個相對寬鬆的地方,公然和劉三就拉著祺祺來到了一處不太擁擠的地方站住。

薛家良抱著陽陽也跟了過去。